當天林逸本是打算留在楓林灣過夜的，但在收到李媽迫人的眼神後，灰溜溜的開著保時捷離開了。
行行行，整個家裡就他最多餘，他找阿玥告狀去。
保時捷開出院子，林逸一腳油門跑車飛速朝著南嶽公館去了。
許琅立下的約法三章，小垚跟他在書房裡磨了好久，她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
夜裡，許琅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見大床中央的隆起臉上毫不意外。
無視掉床上的人，他去外間取了風機吹頭，從小垚面前路過時，狀若無意的問，“頭髮吹了嗎？”
見她點頭，他才抬腿又重新進了浴室。
風機的嗡嗡聲很小， 聽在耳裡倒是催人入眠。
小垚躺在被窩裡，江城已經過完了秋天，開始進入冬天，早晚溫差很大，但別墅內開好了暖氣，也不覺得有多冷。
風機的聲音停了，小垚支起腦袋看向浴室的方向，許琅正好從裡面出來，他身上的絲質睡衣已經換成了厚一些的浴袍。
察覺到她的目光，許琅扭臉看了過來，“怎麼了？”
她搖搖頭，看著男人的背影進了衣帽間，重新換上睡衣又走了出來。
還是一如既往的黑色。
有些人就是如此，能把壓抑無趣又沉悶的黑色，穿得沉穩大氣又氣場十足。
許琅便是如此。
腳步聲由遠及近，他走到床邊上扯過被子一角，朝小垚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裡挪點。
小垚裹著被子往後退了退，給許琅留出足夠的空間才停下。
等男人躺進被窩，她又朝他挪過去，她懷著十足的好奇問道，“阿琅，什麼是戀人關係？我們為什麼要在外人面前保持戀人身份？”
她在書房的時候同許琅據理力爭。
不過爭的是約法三章的第二條，一週只能看三集霸總劇。
她不服，雖然她可以並且一直有在偷偷看，但是這種被束縛的感覺還是讓她很不爽。
許琅是怎麼說的來著，說她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全靠電視劇。
怕她從裡面繼續學到什麼不好的知識。
她問，“什麼是不好的手段？”
“比如，說給林逸下咒嚇他，還用他來威脅我這就是不好的手段。”
小垚點頭又搖頭，“我那是騙林逸的。”
根本沒給他下咒，甚至還給他賜福。
神明又怎麼會虧待自已的信徒呢。
許琅反應平平，像是早就料到般波瀾不驚，“我知道你不會。”
頭一次，小垚感受到了信徒的力量，是來自信徒的信任，要比之前收集到的任何一次信仰之力的力量都要大。
許琅背對著她，寬厚的背脊遮擋住大半的燈光。
在書房的時候，他知道小垚遲早會問這個問題，只是沒想到她的反射弧會這麼長，在此時此刻這個充滿曖昧氛圍的場景下開口問他，為什麼要對外說是戀人。
她其實是在好奇什麼是戀人吧。
許琅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用那個萬能藉口，“為了你的名聲著想，不然你我天天出雙入對的，外人會怎麼看你。”
他是個男人，在這個社會男人的優勢佔比更多更大。
職場上，女性比男性更難生存。
生活裡，女性比男性更容易遭受到道德綁架，以及周圍人的惡意。
甚至，她可能什麼都沒做，都能被人在人後惡意中傷。
流言蜚語就像是軟刀子，紮在身上也更傷人。
小垚似懂非懂的點頭，她對這個世界的瞭解確實都來自於電視劇，但憑她剛才在腦子裡翻出來的那集電視劇來看。
戀人關係，是男女關係中最為親密的一種。
而親密又代表著絕對的信任，許琅信任她，所以即便她不說也能猜到她說給林逸下咒是假話。
而她也信任著他，因為她從許琅身上感受到了信任的力量。
他們之間，互相信任。
那就算做出再過分再親密的舉動，阿琅應該也不會生氣吧。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許琅都不用回頭就知道小垚一定又準備鬧么蛾子了。
他收起墊在枕頭上的手臂，正準備回頭看看，一雙手攀上他的腰。
許琅下意識繃緊身體，偏偏某人還將臉貼上他的後背蹭啊蹭的。
許琅心口一滯，慌忙起身下床，赤著腳站在床邊跟小垚保持著安全距離。
該死的，早知道就該把三集變兩集的！
“我們只是在外人面前是戀人關係，私下相處就跟平時一樣就好。”
小垚跪在床上，“那你跑什麼？”
“……”不跑，難道任由你把我玩死嗎。
許琅清清嗓子，“除非特殊情況之外，其他時候我們維持原狀就好。”
他很清楚，自已身上一定是有什麼吸引小垚的地方。
令她不得不跟自已親近，平時想方設法的製造肢體接觸，現在有這個戀人關係做擋箭牌，小垚對他做什麼別人都不會覺得奇怪。
床上的人努努嘴，“哦，睡了。”
她滑下去躺在被子上，那頹廢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慾求不滿呢。
許琅探過身從她身下將被子抽出來，輕輕給她蓋上，她賭氣似的背過身明顯是不想看到他。
許琅低垂下眼簾，過界的事她可以做，但他不能。
替她掖好被角，許琅又站在床邊等了會，盯著被子有規律的起伏後，他伸手關掉床頭燈，掀開被子上床背對著小垚閉眼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小垚被許琅從被窩裡挖起來，被他帶著去洗漱，又被牽著手腕出了房門，下樓用早飯。
之後根本沒睡醒的她，又被帶著上了勞斯萊斯。
她坐在副駕上打著哈欠問，“帶我去哪啊？”
“去公司。”
小垚靠在椅背上，隨著哈欠落下眼角也掛上晶瑩的淚珠。
“我去公司幹嘛？”
前幾天她的攤子被舉報，警察叔叔沒抓到人，最近老是派人在周圍巡視。
她的算命攤沒法擺，她去幹嘛，去幹瞪眼啊。
許琅開著車趁著紅燈的空檔，扭頭看了她一眼，一副無精打采興致缺缺的模樣。
綠燈剛亮，後面車便等不及的開始摁喇叭。
許琅眼神淡淡掃過後視鏡，車子駛出去，聽見他緩而低的嗓音說，“我上班，你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