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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舅舅,你不是神醫嗎?怎麼就不能給自己治病

沈清瑤目光緊緊鎖住墨蕭雲,仔仔細細端詳了好一番,而後又將視線挪到身旁的沈清瑾身上。

須臾,她神色坦誠,開口:“第一眼,確實有幾分神似,但仔細瞧來,也不是很像,我們村裡人都說我們姐弟倆長得像我我們的阿爹,不過,我阿孃生前知道不少藥方,你行醫問診又打聽婦人姓氏,我難免起疑,想著或許和我娘有淵源。”

墨蕭雲聽聞沈清瑤提及她阿孃生前之事,像是被猛地拽了一下,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一步。

林伯眼疾手快,趕忙用力扶住墨蕭雲,口中焦急喊道:“少爺,小心吶!”

墨蕭雲穩了穩心神,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問道:“你阿孃是何時不在的?”

沈清瑤微微點頭,神色哀傷地回應:“四年前,阿孃就離我們而去了。”

林伯聽到這話,眼眶瞬間紅了,抬手抹了一把奪眶而出的眼淚,悲慼說道:“大小姐啊,你怎麼就不再堅持一下呢,我和少爺眼看就要找到你了呀!”

沈清瑤面露疑惑,忍不住問道:“你們就這般篤定,我阿孃就是你們苦苦找尋的人?”

話落,想到阿孃臨終前透露自已姓墨,又趕忙補充一句,“我阿孃離世前,曾說過她姓墨。”

墨蕭雲聽到這話,眼中猛地閃過一絲光亮,緊接著又被濃稠的哀傷填滿,聲音帶著幾分顫抖說道:“四年前,有一天我的心臟突然劇痛無比,那種疼就像有無數鋼針在扎,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我當時以為是心疾又犯了,現在才明白,原來竟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離世的那天,如今聽你這般說,我哪還有理由不相信。”

墨蕭雲說著這話時,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顯得沒有血色,看著格外難看。

林伯見狀,滿臉擔憂,趕忙說道:“少爺,你先別說話了,還是我把一切都跟他們講清楚吧。”

林伯小心翼翼地將墨蕭雲攙扶到軟榻旁,扶著他緩緩坐下,待墨蕭雲坐好,林伯才站直身子,轉過身,朝著沈清瑤和沈清瑾,聲音略帶哽咽,緩緩講述起來:“當年夫人生產的時候,先是順利生下了大小姐,可沒過多久,產婆慌慌張張地說夫人情況危急,怕是不行了,而這邊少爺呢,遲遲生不下來,好不容易生出來,卻沒了一點氣息,緊接著,夫人又出現血崩的情況,老爺聽聞訊息,趕忙帶著他的師弟往回趕,可還是晚了一步。”

“老爺的師弟,也就是少爺的師父,就在大家都以為沒希望的時候,聽到了少爺那極其微弱的哭聲,他趕忙拿出銀針,在少爺身上紮了幾下,說來也神奇,原本鐵青的小臉,慢慢有了些血色。他跟老爺簡單交代了一聲,便抱著少爺匆匆離開了。”

“這一抱走,就是三十多年吶,直到前些日子,少爺才回到家中,若不是偶然遇到有人上山求少爺的師父治病,少爺這輩子恐怕都不會知道,自家的家業早已被人奪了去。”

林伯抬手又抹了一把眼淚,情緒愈發激動,接著說道:“大小姐到了及笄之年,老爺便安排她嫁給自已的得力徒弟,可大小姐不喜歡,她滿心滿眼只有那個樣樣都比不上別人的顧程,老爺拗不過,最後只好答應了這門婚事,婚後,老爺毫無保留,把自已畢生所學都傳授給顧程,可那顧程,就像個死腦筋,別人學東西,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就能學會,他倒好,十天半個月都學不會。”

“顧程覺得老爺是在故意刁難他、看不起他,心裡便生出怨恨,開始夜不歸宿,當時老爺正忙著給貴人配製一個極為重要的藥方,根本沒心思理會他,誰能想到,顧程竟趁老爺快要完成藥方的時候,下了狠手,將老爺殘忍殺害,還偽造出老爺是勞累過度而亡的假象,之後,他拿著那個藥方,跑去給貴人邀功請賞。”

“老爺一去世,顧程又得了貴人賞識,便肆無忌憚起來,把老爺所有的徒弟全部趕出家門,還把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接了回來,大小姐哪裡能接受得了這般變故,整個人神志不清,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家,我和幾個下人發現大小姐不見後,心急如焚,趕忙出去尋找,可哪裡還能看到她的影子,只聽有人說,大小姐往碼頭去了,我們又馬不停蹄地趕到碼頭,可依舊一無所獲,沒過多久,我也被顧程給趕走了,就這樣,一直到前些日子,少爺找到了我……可大小姐卻再也回不來了,我對不起老爺啊,嗚嗚……”

林伯說著說著,情緒徹底崩潰,雙手捂著臉,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墨蕭雲亦是滿心悲痛,雖說從未與姐姐謀面,可他們是雙胞胎,血脈相連,心有靈犀。

聽聞姐姐遇人不淑,慘遭不幸,心裡就像被一把鈍刀來回割著,難受極了。

沈清瑤瞧著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為自已阿孃哭得如此肝腸寸斷,心裡也跟著一陣揪痛,眼眶不自覺地紅了起來,輕聲說道:“我阿孃離家出走後,應該就是在碼頭遇到了我阿爹……”

接著,沈清瑤把劉桂花曾說過的,關於阿孃是如何與阿爹相遇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墨蕭雲和林伯靜靜聽完,情緒才漸漸平復下來。墨蕭雲緩了緩神,開口說道:“照你這麼說,你阿爹帶你姐姐回去後,過了三年才有了你。”

如此一來,眼前這位姑娘肯定不會是顧程的女兒。

沈清瑤點了點頭,應道:“是的,我們村裡人都說,我的眼睛長得像阿爹,做事的風格也和他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她心裡明白,這位第一次見面的“小舅舅”,心裡肯定曾懷疑過自已是顧程的女兒,畢竟阿孃曾經和顧程成過親。

林伯若有所思,開口說道:“怪不得我剛看到你的第一眼,覺得像大小姐,可再仔細看,又覺得不太像,原來是眉眼之間不像啊。”

這時,沈清瑾邁著小步子,走到林伯面前,仰起頭,一臉期待地問道:“那我呢,像不像我阿孃?”

林伯上下打量了沈清瑾一番,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像大小姐,倒像少爺。”

說完,他看向墨蕭雲,眼中滿是感慨。

墨蕭雲此刻,心裡已然徹底接受了沈清瑤和沈清瑾是姐姐的孩子這一事實。

他微微俯身,目光溫柔地看著兩個孩子,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又滿含期待問道:“你們願不願意叫我一聲舅舅?”

沈清瑤和沈清瑾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欣喜與認可,而後異口同聲、脆生生地喊道:“舅舅!”

墨蕭雲聽到這一聲舅舅,臉上瞬間綻開笑容,哈哈笑道:“乖孩子,舅舅身上沒帶什麼禮物,等你們跟舅舅回了永康縣,舅舅一定好好補給你們。”

沈清瑤聞言,神色有些為難,說道:“舅舅,我們現在不能回永康縣。”

墨蕭雲滿臉詫異,不解問道:“這是為何?這裡就只剩下你們兩個孩子,如今舅舅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們,怎麼就不願意跟舅舅回去呢?”

沈清瑤耐心解釋道:“因為這裡是我們的家呀,生活了這麼多年,突然要離開,肯定捨不得,而且,我和鎮上的酒樓有合作,走不開。”

墨蕭雲沒想到,自已這個外甥女年紀輕輕,竟如此有本事,能和酒樓達成合作。

他滿臉讚歎,說道:“清瑤這麼厲害,舅舅不回去了,要先去看看清瑤做了什麼美食,竟然能讓酒樓都瞧上。”

林伯一聽,滿臉擔憂,趕忙開口:“少爺,你的身體……”

墨蕭雲擺了擺手,故作輕鬆說道:“我的身體無礙,不用擔心。”

可話雖如此,他那蒼白的臉色,還是讓人忍不住揪心。

沈清瑤見狀,一臉關切說道:“舅舅你生的是什麼病,若是身體不舒服,可千萬別硬撐著,等身體好了,再去看也不遲呀。”

墨蕭雲神色平靜,帶著幾分釋然說道:“舅舅這病,是好不了的,這次要是不去,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機會了。”

他心裡急切地想去看看姐姐安息的地方,那是他多年來的心願。

林伯趕忙打斷,語氣堅定說道:“少爺,可別胡說,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長命百歲的。”

墨蕭雲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我這副身體,自已再清楚不過,長不長命,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說著,他看向沈清瑤和沈清瑾,眼神中滿是慈愛與欣慰,“我已經找到了姐姐的血脈,心願已了,再無遺憾。”

沈清瑾聽了,走上前,小手拉住墨蕭雲的手,一臉天真地問道:“舅舅,你不是神醫嗎?怎麼就不能給自已治病呢?”

墨蕭雲摸了摸沈清瑾的頭,輕聲說道:“醫者不自醫,舅舅的師父也很厲害都治不好,更不要說舅舅沒辦法給自已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