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8章 約會

海市的夜晚,像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霓虹燈閃爍著五彩斑斕的光芒,將整個城市裝點得如夢如幻。和謝星記憶中的樣子出入真的很大。

車窗外的光影匆匆掠過,謝星匆忙地回國那一刻起他就被顧承躍拉進這場棋局裡,去改造,去訂婚,去掙扎,去應付,他根本無暇欣賞過。

車內舒緩的音樂輕輕流淌,小河般在這狹小的空間裡環繞。譚慕禹身姿挺拔地坐在駕駛座上,雙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眼睛專注地注視著前方的路況,神情認真。

看著譚慕禹那線條分明的側臉,聽著音樂的旋律,謝星竟產生了一種奇妙而又恍惚的錯覺,彷彿他們就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夫夫,結束了一天忙碌而充實的工作,正一同開車回家。

日子簡單平淡,沒有那些紛繁複雜的糾葛和困擾,卻又處處洋溢著甜蜜與溫馨,彷彿這世間所有的紛擾都與他們無關,只剩下彼此相伴的寧靜與安心。

謝星第一次見譚慕禹其實並不是在顧家的壽宴上。

謝星的思緒漸漸飄回到了過去,飄到了那個遙遠的 A 國。那是一個陽光明媚得有些耀眼的日子,商場門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為了賺取一些生活費,他穿著厚重的火狐玩偶服,這個商場的吉祥物,艱難地在這熱鬧的人群中穿梭,努力地吸引著過往行人的注意。

然而,他沒想到自已會遭遇一場小小的“災難”。他被一群調皮搗蛋的孩子們圍住了,不知是誰突然用力推了謝星一把,他一下子重心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玩偶服的笨重讓他在裡面掙扎了許久,卻始終無法站起身來。

外面的世界彷彿瞬間變得喧鬧而無情,大人的鬨笑聲、孩子的尖叫聲交織在一起,傳入他的耳中,讓他感到無比的窘迫和無助。甚至有幾個頑皮的孩子還不停地推著他的玩偶服身體,讓他在地上滑稽地滾動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他只覺得頭暈目眩,滿心的委屈和無助。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掙扎的時候,兩雙有力的手伸了過來,將他緩緩扶起。那一刻,周圍的鬨笑聲戛然而止,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謝星站穩身子,透過玩偶服的眼洞,第一次看到了譚慕禹的臉。那張臉冷峻而帥氣,眼神中透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沉穩,驅散了當時謝星心中恐懼和不安。

玩偶服肚子前面的大口袋裡還被他隨行的秘書塞了不少錢,只因他呼救的時候用了海市的方言,譚慕禹就出手幫了他。

“在想什麼,那麼出神?”譚慕禹的聲音突然在車內響起,打斷了謝星的回憶。

謝星微微回過神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輕聲說道:“沒什麼,在想你什麼時候恢復記憶。”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不易察覺的惆悵。

譚慕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略帶苦澀的笑容,調侃道:“怎麼,你就那麼喜歡他。”

謝星轉過頭深深地看了譚慕禹一眼,緩緩說道:“他不就是你嗎。”

一句話在兩人心中泛起層層漣漪。一時間,車內再度陷入了沉默,只有汽車行駛的聲音和彼此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謝星是怕三十一歲的譚慕禹的,那個成熟穩重、掌控一切的譚慕禹,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人敬畏的氣場,彷彿能看穿一切,主宰一切。但同時他又給足了自已的安全感。過去一個多月的相處,謝星或多或少地還是有些依賴譚慕禹的。

他會細心照顧發熱的自已一整夜,他會看到自已不情願回顧宅而陪他一起,會給顧承躍施壓,他不用再頻繁地去那個冰冷恐怖地下試驗室打針,他會堅定的承諾救他和謝若初脫離顧家,他更會為了去救自已,不惜以身犯險,遭受了現在這場變故。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眼前的這個二十歲譚慕禹給他的,是那張冷峻又真實的臉給他的。

車緩緩停在了一家裝修精緻的情侶餐廳前,暖黃色的燈光透過櫥窗灑在地面上,映出一片溫馨而浪漫的光暈。譚慕禹率先下車,繞到另一側為謝星開啟車門,低頭問道:“怎麼了?”

謝星抬眸望了眼面前西裝革履男人,搖了搖頭,隨後下車兩人並肩走向餐廳。

推開門,一陣輕柔的音樂和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餐廳內的佈置典雅而浪漫,粉色的玫瑰花瓣錯落有致地灑在潔白的桌布上,燭光搖曳,為每一桌食客營造出私密而甜蜜的氛圍。譚慕禹微微側身,為謝星拉開椅子,待他坐定後,自已才緩緩落座。

兩人相對而視,一時間謝星竟有些許尷尬與侷促。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更沒有來過什麼情侶餐廳。

服務員遞上選單,譚慕禹接過,目光在選單上掃視,卻心不在焉,腦海中一直迴盪著謝星那句堅定的“他不就是你嗎?”

他覺得現在的自已很好,可以什麼都自已做主了。如果三十一歲的自已回來了,那麼這個二十歲的自已又會去哪裡,是融入三十一歲的自已還是被直接抹殺掉呢。

他隨意的點了幾道菜,又將選單遞給謝星,讓謝星也選幾道自已喜愛的菜品。他還不太瞭解自已的口味。

等待上菜的過程中,沉默依舊籠罩著他們。譚慕禹輕咳一聲,打破僵局:“這家餐廳的氛圍,你喜歡嗎?”謝星抬眸,環顧四周,輕輕點頭:“嗯,挺好的。”他的目光落在譚慕禹身上,“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譚慕禹聽到這個問題,嘴角微微上揚,剛才心頭的陰霾似乎一掃而空,他露出一個略帶深意的笑容,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看著謝星迴答道“不是說了,我們在約會啊。”

謝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疑惑,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後,他再次開口,聲音中帶著些許感慨:“譚慕禹,我們以前只是契約關係的。”

約會什麼,他究竟想做什麼,冷峻的那張臉就不會帶他來做這些讓彼此都誤會的事情。

“你也說了是以前,在我眼裡契約情人也是情侶。”譚慕禹的眼神坦誠又堅定,他深深地看著謝星。少年肆意的靈魂似乎要衝出這具成熟穩重的“殼子”。

菜陸續上桌,精緻的擺盤,誘人的香氣,譚慕禹抬筷,夾起一塊醉鴨,放入謝星的盤中,發現謝星依舊心不在焉。“你嚐嚐,這是他們家的招牌菜。”譚慕禹出聲提醒。

謝星配合地夾起碟子中的醉鴨,放入口中卻味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