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是週六夜裡被顧承躍派人來接走的。他依舊被蒙著眼睛,阿川也和他一起離開了。
他被顧承躍接到了顧家的一家投資酒店,到的時候顧承躍的秘書已經在等他了。秘書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Beta,和上次見他的態度似乎有點不一樣。這次居然喊他小少爺,謝星著實有點想笑場。
女秘書給他準備了厚厚的一沓有關譚氏和譚慕禹的資料。其中譚慕禹的佔主要部分,詳細到個人的出生年月日,資訊素等級,興趣愛好等,事無鉅細。可見顧承躍也花了一番功夫。 女秘書臨走前囑咐謝星最好牢記於心。
週日早上五點多,女秘書帶人過來給謝星梳洗打扮。
試衣鏡前,兩個人四隻手,忙碌而有序地進行著穿鞋,系領帶,以及打理頭髮的工作。
謝星只短短的淺眠了三個小時左右,胃裡是藥物刺激性的反胃,難受勁一波接一波的。
化妝師替謝星抹上髮膠,將遮擋眼睛的碎髮往上撥開,一張面色蒼白的臉完全顯露出來。連續兩週的嘔吐,腹痛等一系列副作用折磨的謝星此時一臉病容。
眼見著化妝師手上拿著胭脂就要抹上來,謝星避了避,用手擋住:“我不需要......”
這時門口傳來了顧承躍的聲音:“都出去。”
“好的,顧總。”化妝師們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無聲的魚貫而出。
顧承躍來到謝星的側後方,雙手扶在謝星的肩膀上,看向鏡中的謝星開口道:“怎麼臉色這麼差。”
謝星並未理會他這虛假的關心,望著鏡中的顧承躍開口道:“你究竟要我做到哪一步,才肯放了我媽。”
顧承躍挪開了手,拍了拍似是佔了什麼髒東西般,聲音冰冷不似剛才的虛情假意:“自然是懷個譚家的種最好了。”
“我要見我媽。”
“可以。好好表現。”
儀式的地點選在了譚慕禹位於鴻雁山上的別墅內。整座小山幾年前就被譚家買了下來,去年譚慕禹在山上建了棟別墅,至今還未居住。房子隱在疊翠間,屋前屋後擁有大片的草地。白天宏偉氣派,晚上卻顯得孤獨恐怖。
整棟別墅被佈置的燈火通明,紅色的地毯和彩色燈帶甚至從山腳的門崗一直鋪到了別墅的門口。謝星和顧家的車一同在儀式開始前提前抵達。
譚靜銘和顧承躍年紀相仿,眉眼和譚慕禹有幾分神似,身量也差不多,但父子兩個的氣質完全不同。譚靜銘整個人的氣質更為清冷一些,看人的時候眼神裡透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你帶他過去。”譚靜銘示意旁邊的傭人,傭人會意領著謝星徑直上了電梯,敲了敲三樓靠北的房間門。
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譚靜雅。傭人開口喊了聲:“大小姐。”
譚靜雅側身示意謝星進房間,“我先出去了,你們六點準時下來。”謝星沒想到他還需要提前和譚慕禹接觸,他以為只是簡單的走個過場。
謝星站在門口看著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譚慕禹,不知自已該進還是退。今日的譚慕禹著了套黑色的高定西服,白色的襯衫最上面的扣子並未扣上,他仰著頭靠在沙發上正好可以突出他的一對鎖骨,喉結也因為這個姿勢突出的更加明顯。西裝褲甚至勾勒出他有力的腿型,大腿肌肉飽滿,一雙腿長而直。
“你要看到什麼時候?”,譚慕禹突然開口著實嚇了謝星一跳。謝星輕咳了一聲,抬腿走到靠窗子旁的單人沙發坐下。
“我沒打算逃。”
“什麼?”
譚慕禹睜開眼睛,身體突然傾斜靠近謝星再次開口道:“我說我沒打算逃跑。你不用來看著我。”
眼神毫不掩飾的打量著謝星:“你呢?不會真想嫁給我吧?不逃嗎?”。天花板上暖黃色的射燈打在謝星的身上,讓身著淡粉色西服的謝星看上去格外的溫柔,連頭髮都軟的讓人心癢。
“對!我也不逃。”
一整晚兩人倒是配合的很默契,面對媒體鏡頭時譚慕禹甚至會親暱的摟住謝星的腰肢。謝星感受到那隻溫熱的手掌時,身體會不自覺地僵硬。他和商場上混跡的譚慕禹比起來,他在他面前一切偽裝都太過於稚嫩。
“譚先生,聽說你們的婚期定於三個月後。那麼你們是否今日開始同居,開始婚姻磨合期呢?”一名記者舉手開始發問。
譚慕禹微笑的看了下旁邊的謝星,“那是當然。”在A國的婚姻法裡規定,遞交婚姻申請之前,必須要有三個月的婚姻磨合期。磨合期內不準永久標記,只准臨時標記。這一法律主要是為了保護Omgea,因為Omgea一旦被徹底標記成結後,將終身依賴於標記他的Alpha。即使洗除標記,也無法再次被其他Alpha標記。不過經歷了磨合期,最終結合又分道揚鑣大有人在。法律只能最大程度上的規避傷害,卻無法預知人性。
謝星在來之前顧承躍並沒有和他說,他需要和譚慕禹同居,這無疑是一個定時炸彈。剛剛短短的一個小時單獨相處就讓他如履薄冰了。
他眼神看向臺下的顧承躍,只見顧承躍也是一臉的震驚。看來這一行為譚家沒有提前知會顧承躍,或許連譚靜銘也是剛剛才知道。
謝星開始有點慌了,一個顧承躍就夠他對付了,現在又來一個譚慕禹。
儀式結束的時候,謝星真的就被顧承躍丟在了鴻雁山上。臨走時他像是個對自已孩子戀戀不捨的老父親,他欺身靠近謝星,低聲耳語:“藏好自已,明日我會派人接你去見謝若初。”
他不斷的用手上的籌碼來敲打謝星。
顧承躍將阿川留給了謝星,理由是謝星身體不好一直都是阿川在貼身照顧。
賓客都送走完後,傭人們開始打掃庭院,譚慕禹不知所蹤。謝星又累又困,阿川直接在三樓找了間客房讓謝星休息,他則守著坐在沙發上打盹。
當半夜譚慕禹推開房間門時看到的就是這番主僕情深,寸步不離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