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公子少爺們消遣娛樂的把戲。譚慕禹他不反感但也不熱衷。
他神色自若的隨後走進包廂,包廂裡的人極為識趣地收斂了各自的資訊素。氛圍也隨之微妙地安靜了幾秒。
“譚哥,宋哥。”一個年輕的聲音率先開口,接著又是一聲聲的“譚總好,宋少爺好。”包廂裡要麼是宋亦珩後來喊來的人,要麼是陳歲桉之前帶來的人。平日裡私下大家一來二往的也就熟識了起來,基本上都是熟面孔。
宋亦珩推開門時眼睛就鎖定了坐在陳歲桉旁邊的長髮少年,少年抬頭望了他一眼,朝他微笑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隨後他又低下頭繼續玩起了手機中的遊戲。墨黑的頭髮柔順的垂在肩膀兩側,蔥白的手指在螢幕上靈活的滑動著。宋亦珩一邊點著頭敷衍的回應著別人的問好一邊加快步伐朝目標踱去。
“陳歲桉,麻煩挪一下你的屁股。”宋亦珩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與調侃。身體比嘴巴還快,擠在了陳歲桉和李觀棋中間。
“觀棋好久不見啊······”
宋亦珩半路上給陳歲桉打電話的時候他和他的幾個朋友正好也在“千杯不醉”,聽說李觀棋也在的時候他內心的興奮瞬間被點燃,之前的不爽一掃而空。那激動的勁兒恨不得把譚慕禹奢華的勞斯萊斯幻影開出火箭感。
陳歲桉覺得宋亦珩就是純粹出於圖新鮮的心理,每次瞧見他那個後媽帶來的“便宜”啞巴弟弟就抑制不住想要上去逗弄一番,在他眼裡就像貓逗老鼠。他也沒多言語,利落地站起身,將自已的位置大方地讓給了風風火火趕來的宋亦珩,隨後自已則坐到了譚慕禹的身邊。
譚慕禹進來後就有人主動給他留好了座位,落座後他的視角正好對著桌子上Omega的正臉。
小Omega笑靨如花,更加賣力地扭動起來。
“譚慕禹,聽說你要和顧家聯姻了。那我們的合作還繼續嗎?” 陳歲桉微微抬起手,優雅地支託著下巴,身體前傾,腦袋稍稍歪向譚慕禹。他一雙丹鳳眼,眼縫細長,此刻半閉半睜著,眼眸中透著些許朦朧,眼神裡帶著一絲迷離與探究看著眼前人。像是已經喝了不少的酒。
“聯姻,你去幫我聯嗎?”譚慕禹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語調裡是淡淡的戲謔與不羈。
陳歲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聲回應道,“呵呵!好啊!”,隨後睜開了他那雙丹鳳眼,眼神清明幾分,接著補充道:“聽說顧家那位小私生子長得還不錯。”,聲音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顧家壽宴他出差在外地,並未見過謝星。
“是啊!是啊!”
不知何時秦朝琋像只活潑的猴子般,跳了過來,毛茸茸的腦袋也擠了進來。
摟著陳歲桉的肩膀繪聲繪色道:“上次顧家壽宴我跟我老爹去了。”他那一張娃娃臉十分可愛,白皙的肌膚泛著青春的光澤,身上還穿著聖安中學標誌性的校服,整個人洋溢著滿滿的朝氣。
“你們還別說,顧家給譚哥找的那位本人可好看啦。” 他一邊興奮地說著,一邊熱情地左右兩邊都宣傳宣傳,那模樣像極了一個急於分享寶藏的孩子,然後又對著宋亦珩隔空喊了起來:“我哥還和他說話了。對吧?哥,哥,哥……”最後一個“哥”喊出了唱山歌的感覺。
“我去!秦朝琋你什麼時候來的?”宋亦珩看見突然冒出來秦朝琋時簡直五雷轟頂,騰的一下站起,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他看看桌子上衣不蔽體的Omega,又看看秦朝琋那張娃娃臉,又遭雷劈,一口氣嘆得九曲十八彎,這少兒不宜的節目這個死小孩究竟看了多久。
陳歲桉嘴角微微一撇,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順勢補刀,“他一直都在。只是你眼瞎。”
“你想死嗎?讓你媽知道我們兩個都活不成了。快給我滾回去,祖宗!”宋亦珩感覺死期將至,後脖頸都涼颼颼的。
“這是第幾次了?陳歲桉,啊?啊?”他心裡認定肯定又是陳歲桉順帶把秦朝琋帶過來的,帶過來也就罷了,還讓他弟看了些不該看的,簡直是在 “毒害” 他弟的眼睛。
宋亦珩狠狠地瞪著陳歲桉,他好想撲上去把陳歲桉千刀萬剮了。秦朝琋的媽媽,他的小舅舅,宋筱昀可是黑帶五段啊。
他氣憤地伸腳踢了踢桌子,對著桌上還在扭動的 Omega 吼道:“你,快點出去。” 小 Omega 被嚇得臉色煞白,動作敏捷地從桌子上爬了下來,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這次不像蛇了倒像只受驚的兔子,拔腿就跑。
“秦朝琋,你給我快點消失,不然我立馬給你媽打電話。” 宋亦珩咬著牙,切著齒,惡狠狠地看著坐在他斜對面的秦朝琋,那眼睛要是能射出鐳射,他就給秦朝琋來個瞬間消移。
“可李觀棋......\" 小孩哥話還未說完,宋亦珩立馬如同條件反射般打斷,\"你閉嘴!他分化了,他成年了,最重要的是他 S 級,你呢?小屁孩一個。老是和我們這群成功人士混什麼。”
“快回去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你......你......” 秦朝琋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譚慕禹將手中的未燃盡的煙緩緩地按滅在菸灰缸裡,隨後他利落地站起身來,輕輕地拍了拍已經支支吾吾半天還沒有下文的小孩哥。
語氣柔和了幾分,“走吧,我送你回去。” 接著,他微微側身,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望著陳歲桉,“下週一帶著你的團隊和方案直接來譚氏。” 話語停頓了片刻,而後又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方案不滿意,我……就撤資。”
隴城的專案譚氏是甲方,的確有底氣。
陳歲桉抬頭用眼神描摹著那張帥到無可挑剔的臉,氣笑道:“好的,譚總。”
……
路燈昏黃的光暈灑在寂靜的路面上,拉出一道模糊的光影。譚慕禹靜靜地站在車旁,車身在暗淡的光線中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他的右手手指間夾著一隻萬寶路,菸頭那一點猩紅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煙霧緩緩升起,在他面前繚繞散開,模糊了他冷峻的面容。
然而,每一次吸氣,菸頭便瞬間更亮一點,短暫的映出他深邃的眼眸。
“慕禹。”一抹高挑的身影從黑暗深處緩緩走來。
譚靜雅著了一件黑色長款風衣,衣襬搖曳,風衣之下是件白色的絲綢襯衫,領口處繫了一條酒紅色的領帶,鬆鬆地打了一個結,掛在她纖細的脖子上, 隨性又不失優雅。高跟鞋的鞋跟與地面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譚慕禹微微抬起手臂,目光落在手腕上那塊精緻的錶盤上——十二點十五分。這個時間點,譚靜雅不應該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