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們緩緩地圍聚過來,將錢中途和樂馨悅緊緊地包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包圍圈。它們那虛幻卻又透著絲絲陰森寒意的身影,在昏黃搖曳的燭光映照下,顯得越發詭異莫測。緊接著,陣陣低沉的哀嚎聲從它們口中傳出,那聲音彷彿是從遙遠的深淵底部攀爬而上,穿過無盡的黑暗,帶著無盡的痛苦和怨恨,在這狹小的屋子內迴盪著。每一聲哀嚎都像是一把銳利的鉤子,狠狠地鉤住兩人的靈魂,直往那絕望的深淵裡拖拽,讓人聽了只覺得心底一片冰涼,所有的希望似乎都在這聲音中被一點點碾碎,心生絕望之感。
樂馨悅的臉色變得愈發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也開始微微發紫,她感覺自已的身體越來越冷,那股寒意如同千萬根冰冷的針,從四面八方刺入她的肌膚,然後深深地扎進骨髓之中,彷彿要將她身體裡的每一絲溫暖、每一點生命力都慢慢抽離出去。她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虛幻,錢中途焦急呼喊著她名字的聲音,在她耳中也彷彿隔了一層厚厚的迷霧,越來越遙遠,越來越微弱。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像是一片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隨時都可能飄落在地,被這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錢中途見狀,心急如焚,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可他卻顧不上擦拭。他趕忙扔掉手中那已經毫無用處的木棍,一個箭步上前,緊緊地抱住樂馨悅,試圖用自已的體溫給她傳遞一些溫暖,讓她能抵禦那來自鬼魂身上的徹骨寒意。他的雙手用力地摟著樂馨悅的肩膀,聲音都因為焦急和恐懼而變得有些沙啞,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馨悅!馨悅!你醒醒啊,別睡過去,堅持住啊!”一邊喊著,一邊輕輕地搖晃著她的身體,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急切,那目光彷彿要將樂馨悅從那即將陷入的黑暗意識深淵中硬生生地拽回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令人絕望的時刻,不知是因為他們的動靜太大,打破了某種詭異的平衡,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那些原本正緩緩朝著他們逼近、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鬼魂,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停了下來。它們那空洞無神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緊接著,便緩緩地朝著屋子的角落飄去。它們飄動的姿態依舊是那麼的詭異,身體扭曲著,彷彿不受這個空間常理的束縛,漸漸地,它們的身影越來越淡,最終消失不見了,彷彿從未在這個屋子裡出現過一樣。
隨著鬼魂的消失,周圍那彷彿能將人凍僵的寒意也隨之慢慢消散,空氣似乎又重新流動了起來,可錢中途和樂馨悅卻絲毫沒有感到放鬆。他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那短暫的寧靜一般,這個可怕的夜晚,恐怕還會有更多恐怖的事情發生。那未知的恐懼如同一隻隱藏在暗處的巨獸,正蟄伏著,隨時準備再次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們重新拖入那無盡的恐怖深淵之中。
錢中途抱著樂馨悅,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屋子的每一個角落,身體依舊緊繃著,不敢有絲毫的鬆懈。樂馨悅也在他的呼喊下,漸漸恢復了一些意識,她虛弱地睜開眼睛,眼神中還殘留著驚恐的神色,聲音微弱地說道:“錢老師,它們……它們還會回來的,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呀?”錢中途看著她,眼中滿是無奈與擔憂,他輕輕拍了拍樂馨悅的後背,安慰道:“別怕,馨悅,咱們先緩一緩,等會兒再想辦法離開這裡,總會有辦法的。”
可話雖如此,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在這個被詭異和恐怖籠罩的枯木村,想要平安離開又談何容易呢?此刻,他們只能在這暫時獲得的安寧中,抓緊時間調整狀態,準備迎接那隨時可能再次降臨的恐怖,而那漫漫長夜,卻彷彿變得更加漫長而難熬了,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他們那本就緊繃的神經上又加了一道沉重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