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語的寂凌霄終於開了金口:“讓白芨陪著你去。”
聽到這句話,季半夏頓時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歡呼雀躍起來,嘴裡還不忘喊道:“哇哦,太好啦。王爺,我愛死您啦!”
接著,她一個箭步衝到仍處於發呆狀態的秦海月身邊,一把拉住她的手,興高采烈地叫嚷道:“小月月,咱們趕緊走吧,一起出去玩。”
話音未落,兩人便風風火火地跑出了瓊華館,只留下一臉怔愣的寂凌霄。
景裡街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從高階的綢緞莊、珠寶店到日常的雜貨店應有盡有。
季半夏面帶微笑,親暱地挽著秦海月那纖細的手臂,兩人並肩而行,一路歡聲笑語不斷。黃芩與茴香嘰嘰喳喳地聊個不停,跟在後面。她們的目光卻始終如影隨形般緊緊追隨著前方那兩道靚麗的身影。
白芨雙手懷抱著一柄長劍,身姿挺拔地跟隨在眾人身後,他神情冷峻,步伐沉穩有力。
“小月月,今日這街市怎麼這麼熱鬧?你瞧,這來來往往的行人簡直多得數不勝數!”季半夏興奮地抬起玉手指向街市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眼中滿是好奇之色。
聽到這話,秦海月那雙明媚動人的眼眸猶如秋水般盈盈望向季半夏,輕聲說道:“半夏姐姐,難道你忘了嗎?今兒個可是一年一度的花朝節呀。”
經秦海月這麼一提醒,季半夏恍然拍了一下自已的額頭,恍然大悟道:“哎呀,瞧我這記性,竟然把花朝節給忘得一乾二淨啦。難怪今日這街市這般熱鬧呢。小月月,要不咱們也去挑幾支鮮花,然後將它們簪在髮髻之上,如何?”
秦海月聞言欣然點頭應道:“嗯,好啊。”於是乎,兩人便停下腳步,一同來到了一個擺滿各色花卉的小攤跟前。
季半夏饒有興致地俯身打量起攤面上擺放的那些嬌豔欲滴的花朵兒,最終她伸出纖纖素手,小心翼翼地拈起一支粉白色的芍藥,而後輕輕地將其插入到秦海月那如瀑布般垂落在肩頭的烏黑秀髮之中。剎那間,那朵美麗的芍藥彷彿找到了最適合它的歸宿一般,在秦海月的頭上綻放出迷人的光彩。
她那一頭如墨的青絲,鬆鬆挽起一個髮髻,幾縷碎髮垂落在白皙的頸邊,仿若山間的輕霧,添了幾分朦朧之美。髮髻之上,一朵灼灼盛開的芍藥花斜簪而入,那芍藥花瓣層層疊疊,恰似天邊的綺霞凝萃而成。
花的嬌豔襯得她的面容更加清麗。
季半夏痴痴地凝望著眼前的女子,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起來。她只覺得自已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一般,怎麼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這句詩不自覺地便從她的口中輕輕吐出。
秦海月感受到了季半夏那深情款款的注視,她的臉頰微微泛起一抹紅暈。那絲羞怯在她的臉上若隱若現,更增添了幾分迷人的韻味。
不遠處的白芨瞧著那兩人含情脈脈對視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裡暗自琢磨:王爺不會又多了個情敵吧。
“小姐,咱去那邊的寺廟拜拜唄。”茴香笑嘻嘻地提議道。
季半夏和秦海月相視一笑,四個頭戴鮮花的嬌俏身影很快就出現在了花神廟。
季半夏走進花神廟後,眼睛一下子就被那棵掛滿祈福牌的大樹吸引住了。她鬆開秦海月的手,緩緩走向那棵樹。周圍的人都在虔誠地祈福,她卻只是靜靜地看著那些牌子在風中晃動。
這時,秦海月也走到她身旁,輕聲問道:“半夏姐姐,你為何不寫個祈福牌?”
季半夏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要祈求些什麼。”
白芨走上前來說:“許個平安健康之類的也好。”季半夏還是不為所動。
突然,一陣風吹過,一個祈福牌竟直接掉到了季半夏腳邊。她彎腰撿起,上面寫著“願所愛之人長伴左右——寂懷夕”。季半夏心中一動,她環顧四周,並未看到寫這張祈福牌的人。他,也會相信神明的力量嗎?季半夏眼神中多了些複雜的情緒。
而秦海月和白芨此時正專注於樹上的某個祈福牌,並未察覺到季半夏的目光。
季半夏默默把手中的牌子掛回樹上,心想也許此刻能夠活著就已經是一種福氣,不需要再祈求更多。就在這時,廟外傳來一陣喧鬧聲,好似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五人便一同走出寺廟內檢視。
寺廟中央,人頭攢動,眾人圍成了一圈又一圈,彷彿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季半夏等人撥開擁擠的人群,終於擠到了最裡層。他們定睛一看,發現躺在地上的竟然是一名年輕的姑娘。
這位姑娘面色蒼白如紙,雙目緊閉,毫無生氣。更為驚人的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深深地插進了她的胸口,鮮血不斷地從中湧出,染紅了她胸前的衣襟,使得原本素潔的衣物此刻顯得觸目驚心。她微弱的呼吸聲幾不可聞,顯然已經處於生死邊緣,命懸一線。
“這到底是誰家的姑娘啊!怎麼會遭此橫禍?”有人不禁發出一聲驚呼。
“不清楚啊,剛才還見她在這裡虔誠地祈福呢,誰知一轉眼的功夫,就突然暈倒在地了。”另一個人搖著頭嘆息道。
“看她這樣子,該不會是從什麼地方逃出來的吧?也許正被仇家追殺呢。”有人大膽猜測著。
“再這麼耽擱下去,如果不趕緊把刀拔出來止血,恐怕她很快就要沒命了。”又有一人焦急地喊道。
“可要是貿然拔刀,說不定會讓傷勢變得更嚴重,她同樣也活不了多久了呀。唉,真是可憐,如此年輕輕的生命……”有人悲觀地說道。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心生憐憫,想要走上前去施以援手。然而他剛邁出一步,就被身旁的人緊緊拽住了衣袖,攔住了去路:“千萬別多管閒事啊!萬一這姑娘不幸死了,她的家人賴上咱們可如何是好?這種事情還是少沾惹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