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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半瓶香水7

她這個輕描淡寫卻又斬釘截鐵的“是”字,就宛如一顆從高空墜落、精準無誤地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那湖面原本像一面光滑無比的鏡子,在柔和的光線映照下,泛著粼粼波光,清晰地倒映著周圍人們那或緊張、或專注的臉龐。有的人眉頭微皺,眉心處形成了一個淺淺的“川”字,那皺紋裡彷彿藏著他們此刻糾結的思緒,他們的眼睛緊緊盯著某個方向,像是在努力捕捉空氣中那稍縱即逝的線索,眼神中閃爍著緊張與不安,彷彿一隻受驚的小鹿;有的人則是嘴唇緊閉,面色凝重,雙唇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都微微泛白,那力量像是要把手中的空氣都捏碎一般,似乎在為即將到來的結果而忐忑不安,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在燈光下閃爍著。

可石子入水的瞬間,打破了這份寧靜。剎那間,水花飛濺,那晶瑩的水珠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向著四面八方迸射而去。它們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如同璀璨的寶石散落空中。一圈圈的漣漪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擴散,像是無數條銀蛇在水面上舞動,它們相互交織、碰撞,掀起了驚濤駭浪,浪濤洶湧澎湃,不斷衝擊著岸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衝擊著在場每個人的心。人群中頓時一陣騷動,有人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驚愕,眼珠彷彿都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了,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瞳孔急劇收縮,臉上的肌肉因為驚訝而微微抽搐;有人張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喉嚨裡發出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震驚得發不出聲,只能像一尾離了水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還有人眉頭緊皺,眉心處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那皺紋深得如同溝壑一般,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跳動,彷彿有一股力量在血管中奔湧,他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眼神中透露出迷茫與困惑,彷彿置身於一片迷霧重重的森林之中,找不到出口,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在與內心的掙扎做著鬥爭。所有人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轉換了思路,他們原本篤定的表情漸漸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疑惑和重新審視的目光。

原本,他們的思維就像一列列沿著既定鐵軌平穩行駛的列車,鐵軌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那是他們經過反覆驗證和推理所確定的方向。列車在這堅實的軌道上平穩前行,車輪與鐵軌的摩擦聲如同他們內心的自信,沉穩而有節奏。他們依據現場那絲絲縷縷的線索、細微的痕跡以及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構建起了看似堅不可摧的推理大廈。在那寬敞明亮的大廳裡,燈光灑在每個人的身上,像是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使他們看起來更加自信滿滿。他們有的雙臂抱胸,那結實的肌肉將衣服撐得鼓鼓的,顯示出一種自信滿滿的姿態,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眼神中帶著一絲得意,彷彿已經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就像一位俯瞰眾生的王者;有的則在紙上快速記錄,手中的筆在紙張上飛快地舞動,發出“沙沙”的聲響,那聲音如同蠶在咀嚼桑葉一般,他們不時地點頭,眉頭時而舒展,時而又微微皺起,像是在和自已內心的想法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眼睛緊緊盯著紙上的內容,目光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每一筆每一劃都傾注著他們的智慧。然而,這個“是”字卻如同一把從黑暗中突然伸出的銳利鉤子,鉤子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那光芒銳利得彷彿能劃破空氣,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將他們從那原本熟悉的、順暢的思維軌道上扯了下來,拋向了一片充滿未知迷霧的新天地。那鉤子就像死神的鐮刀,無情地斬斷了他們與原有思路的聯絡,讓他們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茫然失措。

如果這個血是她自已的,那這其中所潛藏的資訊就像是一團千絲萬縷糾纏在一起的亂麻,複雜得讓人頭疼。那血液的顏色如同深邃的暗紅色謎團,在不同的光線角度下,呈現出不同的色調,彷彿在訴說著它背後複雜的故事。它有的呈點滴狀,像是一顆顆紅寶石散落在現場,有的則是長長的拖痕,那拖痕蜿蜒曲折,如同一條暗紅色的小蛇在地面、牆壁和各種物品上爬行,留下了它神秘的軌跡,似乎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血液的凝固程度也各不相同,有的已經乾涸成了暗紅色的硬塊,像是時間留下的疤痕,硬邦邦地附著在物體表面,邊緣參差不齊;有的則還微微有些溼潤,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澤,彷彿時間在這裡被打亂了節奏,它還保留著一絲新鮮,像是剛剛流淌出來不久,卻又不知為何停滯在此。而周圍的物品,有的被血跡沾染,那血跡像是惡魔的印記,深深地嵌入物品的紋理之中,改變了物品原本的模樣;有的則看似與血跡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絡,它們像是一個個沉默的證人,卻又不肯輕易吐露真相,只是靜靜地待在那裡,等待著有人能解開它們身上的謎團。

這意味著之前大家依據現場那看似清晰的血跡分佈、血液的凝固狀態以及與周圍物品的關聯情況所做出的種種推測,都像是脆弱的紙牌屋,在這個新的可能性面前搖搖欲墜。那些推測就像孩子們用卡片搭建起來的城堡,看似精美華麗,卻在一陣微風面前不堪一擊。那些紙牌屋在風中顫抖著,每一張卡片都代表著一個曾經看似合理的推斷,現在卻因為這個新的線索而變得岌岌可危。那些推測或許與事實相差甚遠,甚至完全背道而馳,如同南轅北轍一般。在那昏暗的燈光下,原本清晰的思路現在卻變得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層濃霧籠罩著,那濃霧瀰漫在每一個角落,吞噬了所有的確定性。原本指向某個方向的箭頭,現在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隨意撥弄,指向了四面八方,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每一個細節都需要重新審視,每一個假設都需要重新驗證,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不知道前方等待著的是光明還是更深的黑暗,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和危險,每一個選擇都可能將他們引入更深的謎團之中。

如此一來,整個案件就像是一座根基被動搖的大廈,大廈的基石原本穩穩地紮根在地下,承載著整個建築的重量,如今卻出現了裂縫,那裂縫如同一頭兇猛的怪獸,不斷地啃噬著大廈的根基,讓大廈開始搖搖欲墜。或者像一盤精心佈局卻被打亂的棋局,棋盤上原本黑白棋子錯落有致,每一步都經過深思熟慮,有著明確的戰略意圖,現在卻被一隻調皮的手隨意攪動,棋子散落各處,局勢變得一片混亂,之前所有的思路和判斷都可能化為泡影,一切或許都要推倒重來,重新在這混沌中尋找那一絲曙光。那曙光就像黑暗中遙遠的燈塔,雖然微弱,但卻給人以希望,只是要到達那裡,需要穿越重重迷霧和艱難險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