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玲玲感覺自已的心臟在劇烈跳動,她不敢在房子前過多停留,腳步匆匆,沿著那蜿蜒的青石小路,向著村子深處疾步而去。
她總覺得,那房屋裡彷彿有雙隱匿在暗處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已,這種莫名的感覺如芒在背、不寒而慄。
房屋裡的詭異似乎感到不滿,椅子搖晃的頻率明顯加快,吱呀”的聲音在死一般寂靜的村落裡肆意迴盪,像是尖銳的指甲狠狠劃過玻璃。
邱玲玲雙手捂著耳朵,腳下卻不敢有絲毫停歇,不顧一切地向前奔去。
她大口喘著粗氣,直到那恐怖的聲音徹底消失在耳際,才如驚弓之鳥般緩緩停下腳步,心有餘悸地回頭張望。
不知不覺間,邱玲玲發現自已已置身村落深處。
這裡與村口的荒涼截然不同,明顯能感覺到一絲人氣。
依舊是那些石頭房子,歲月的痕跡爬滿牆壁,但門窗完好無損,不少窗戶上還貼著嶄新的白色對聯和精緻的窗花,在這略顯陰森的氛圍裡顯得格外突兀。
然而,令邱玲玲滿心疑惑的是,房子雖有人活動的跡象,可放眼望去,卻不見半個人影。
這時,邱玲玲發現自已腳邊有一個鑲著金邊的紅包,她猶豫了一下,心中湧起一股好奇與不安,最終還是慢慢彎下腰,伸手將紅包撿起。
邱玲玲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開啟紅包,將裡面的東西輕輕倒在掌心。
只見裡面有一個用白色宣紙剪成的小人,五官只是寥寥幾筆勾勒而成,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旁邊還有一張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小紙條。
邱玲玲輕輕捏起紙條,入手冰涼刺骨,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緩緩展開紙條。
只見一行生辰八字醒目地寫在上面,字跡歪歪扭扭。
“這是什麼玩意兒?哪個去算命求來的紅包掉地上了?”邱玲玲滿心疑惑,她把紙人和紙條胡亂塞好,隨手就將其扔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由遠及近地傳來。
那歡快的節奏在這靜謐得有些陰森的村落裡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好似預示著什麼喜事降臨。
邱玲玲不明所以,但本能的謹慎讓她趕緊躲到旁邊的一棵大樹後面,伸出頭來仔細觀察。
她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手心也滲出了些許冷汗,眼睛緊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片刻間,一群人出現在她的視野裡。他們穿著鮮豔而喜慶的服飾,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一邊敲鑼打鼓,一邊熱熱鬧鬧地前行。
可邱玲玲卻覺得,那笑容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就像是用工筆畫生硬地勾勒在臉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她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心底蔓延開來,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隨著人群走近,邱玲玲看到在隊伍的中間,數人抬著一個轎子。轎子四周用簡單的紅布遮擋。
隊伍走動間,紅布輕輕飄動,露出裡面的景象。
只見轎子裡坐著一位身著鮮紅豔麗中式婚服的女子,她的臉蛋被一張大大的紅蓋頭嚴嚴實實地遮住,看不清容貌。
邱玲玲還注意到,新娘的身體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四肢無力地耷拉著,彷彿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邱玲玲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到,心臟彷彿要跳出嗓子眼似的,她趕緊將自已的身體往樹後面躲了躲,只將一雙大眼睛探了出來。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牙關也不自覺地咬緊,腦海中一片混亂,只想著千萬不要被發現。
突然,吹拉彈唱的隊伍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各種樂器的聲音戛然而止。
為首的那個人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上。邱玲玲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順著那人的目光看去,竟是自已剛才隨手丟在路邊的那個紅包。
邱玲玲只感覺心臟猛地一抽,緊接著就看到那人緩緩地轉過頭來,目光正好與自已對上。
剎那間,隊伍裡所有人都齊刷刷地轉向了她。
邱玲玲想要呼喊,可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卡住,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時,邱玲玲驚恐地發現,那些吹拉彈唱的人,臉色慘白如紙,五官竟然都是用筆畫上去的,分明就是一群紙人!
轎子上的新娘不知何時已經從轎上滑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那紅蓋頭掉落在一旁,露出一張滿是驚恐的慘白臉蛋,彷彿將她死前的恐懼永遠定格。
隨後,邱玲玲聽到為首的那個紙人發出一陣漏風般的聲音:“又有新娘要出嫁咯。”
話音未落,一群紙人就張牙舞爪地朝她湧了過來。
“啊!”
邱玲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從床上猛地坐了起來。
她驚魂未定地環顧著周圍熟悉的環境,過了好一會兒,心跳才慢慢平緩下來。
“又是同樣的噩夢,每次都是在即將死去的瞬間驚醒。”邱玲玲滿心疑惑但又不得其解。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才不到凌晨兩點。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噩夢每晚只會出現一次,後面再次入睡,就會恢復正常。
此時,邱玲玲感覺自已渾身黏糊糊地,不知是冷汗還是夢中那股驚悚的氣息沾染在了身上。
她厭惡地皺了皺鼻子,決定去洗個澡。熱水順著她姣好的軀體流下,帶來一絲平靜與安全感。
臥室裡,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聲悄然響起。
只是邱玲玲被花灑的聲音所覆蓋,並沒有發現這詭異的一幕。
另一邊,城中村的單間內,沈毅目光灼灼地盯著燒杯裡的液體。
“快成功了,快成功了。”
只見泡在澄清液體的拍立得鏡頭上,正在凝結一層透明的薄膜,正是沈毅期待已久的非線性光學晶體。
這種晶體的形成,需要有特定的溫度和濃度,甚至對攪拌速度都有非常苛刻的要求。
沈毅從下午回來,一直忙活到半夜,終於看到的勝利的曙光。
沈毅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直到看到厚厚的結晶牢固地凝結在鏡頭上,沈毅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伸手將燒杯裡的相機拿了起來。
“成功了,有一件法器…啊,呸,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