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中的死者變成了自已,莫小夏伸出的手如同觸電般猛地縮了回去,驚恐地看著桌面上的卷宗。
此時,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再次把天空照得通亮。
莫小夏藉著光亮望去,照片中的死者已經恢復正常。
“呼,嚇死我了。”
莫小夏以為是自已太疲勞,所以才出現了幻覺,於是趕忙想將卷宗收起來,再好好休息一番。
就在她的手要觸碰到照片時,突然整個房間的燈光倏地一閃,彷彿是恢復通電的前兆。
然而莫小夏並沒有心思留意,此時她眼神微縮,瞳孔顫抖。
就在剛剛亮光的一瞬間,她看到照片裡面的法醫突然轉過頭來。
只見照片上的法醫一身白色長袍,臉蛋如同入殮的屍體般抹著厚厚的白色粉底,嘴巴如染血般鮮紅,正咧開大嘴,提著手術刀,陰惻惻地衝自已冷笑。
“有鬼啊!”
莫小夏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剛好撞到桌角,整個人跌倒在沙發上。
就在此時,燈光再次頻繁閃動,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光亮。
莫小夏如同受到驚嚇的鴕鳥,小心的移動著目光,戰戰兢兢地看向桌面。
此時卷宗裡的照片已經恢復如初,沒有任何異樣。
莫小夏不敢久等,趕忙將卷宗收了起來,塞到書架上,明天計劃著拿回局裡面用碎紙機粉碎掉,說啥也不想留在自已房間了。
恍惚間,莫小夏感覺自已做了個夢。
周圍的世界萬籟俱寂,連風吹動的聲音都沒有。
“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自已是開著燈睡覺的,為什麼現在那麼黑呢?”
因為今天晚上經歷的驚悚一幕,連膽大包天的莫小夏也被狠狠嚇了一跳,晚上睡覺前她專門把房間裡所有的燈都開啟,就為了讓自已有個心理安慰。
莫小夏看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掙扎著想要起身,然而她感覺自已的意識明明非常清醒,但四肢卻如同不存在般毫無知覺,如同被鬼壓床般。
突然間,頭頂一道強光照射而來,生理上的不適讓莫小夏緊閉雙眼。
等到逐漸適應環境後,莫小夏慢慢睜開雙眼,赫然發現自已躺在一張手術檯上,頭頂的強光便是來自於手術室中的探照燈。
此時,一陣金屬碰撞的清脆聲吸引了她的目光。
莫小夏努力抬起腦袋,結果驚恐地發現,在手術檯的正前方,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正背對著她,嘴上哼著奇怪的童謠,手上不停的在擺弄什麼。
莫小夏越聽越心驚,渾身被刺骨的寒意所籠罩,身體不住顫抖起來。
“醫院走廊長又長,
手術室門緊緊關。
點滴瓶,藥水晃,
病號服上有血光。
護士推車聲聲響,
床單下面臉如霜。
太平間,冰冰涼,
誰家小孩在遊蕩? ”
一曲唱罷,面前之人似乎非常滿意,開心地自顧自鼓起掌來,然後精心挑選了一把手術刀,緩緩轉過身來。
看著眼前之“人”慘白的臉蛋,血紅的雙唇和詭異的笑容,莫小夏赫然發現,這個醫生正是自已在照片上看到的怪物,而她自已,居然成了照片裡的屍體。
“你不要過來啊!你知道襲擊治安員的後果嗎?我勸你三思後行啊。”
莫小夏驚恐地大聲提醒眼前之人,想要起身逃離,然而雙手雙腳彷彿不停使喚般,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然而白臉人並不理會,自顧自地哼著童謠走了過來。
臨近手術檯前,他俯下身子,嗅了嗅莫小夏的氣味,表情一臉陶醉。
看著白臉人近在咫尺的臉龐,莫小夏發現,在他如膩子般濃厚的粉底下面,居然是一排排針線縫合的痕跡。
只見白臉人伸出手術刀,在莫小夏的鎖骨處瘋狂比劃著,似乎在思考要從哪裡下刀才好。
突然間,莫小夏感覺到自已的脖頸處一陣痛感襲來,緊接著有一絲血珠滲了出來。
那白衣人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彷彿因為自已的不小心,讓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出現了瑕疵。
只見他表情陡然一變,突然面目猙獰起來,手臂高高舉起,就要將手術刀刺下來。
電光火石之間,莫小夏不知怎麼腦海中突然浮現起今天下午在菜市場遇到的那個裝神弄鬼的人。
當時高高帥帥的年輕人走後,她還花了好長時間給劉姨做科普,讓劉姨不要輕信這些江湖騙子。
“劉姨,你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肯定是平常你殺雞殺鴨太多了,夢到被雞鴨啄傷也很正常,這不是每天起來都好好的嗎?”
誰知自已苦口婆心地勸說了半天后,劉姨卻絲毫聽不進去,還反過來給她洗腦,“小夏啊,我知道你是害怕劉姨上當。但小天師他今天才第一次見到我,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果不是有法術,怎麼就知道我最近天天做噩夢呢?”
莫小夏哪曾想到,今天還在勸說劉姨要相信科學,沒想到轉眼間自已就遇到這樣難以解釋的詭異之事。
“如果當時那‘騙子’在這裡的話,是不是自已就能夠得救了。”
莫小夏絕望地想著,就看到一把尖銳的手術刀衝自已的胸口刺去。
“吼!!!”
意想中的刺痛並沒有到來,反倒是那白臉人抱著手,發出了劇痛的嘶吼聲,把莫小夏震得耳膜發痛。
她抬起頭,看到自已本應被手術刀貫穿的胸口處,一陣金光散出,然後區域迅速擴充套件到整個房間。
瞬間,整個手術室的場景迅速塌陷,莫小夏再看時,已經恢復到她之前所在的臥室之內。
恍惚間,莫小夏回想起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罷了罷了,劉姨,我說不過你,這護身符你要就給你一個吧。剩下的我明天還要帶到局裡,當反迷信的科普展示呢。”
“喲,謝謝閨女。來來來,劉姨幫你也戴一個,驅邪魅求姻緣,包準的。”
“不要不要,劉姨你怎麼還過來洗腦。”
“聽話,不然我就你爸媽,就說我遠房有個侄子待字閨中。”
“劉姨你怎麼能這樣……”
莫小夏想起,當時自已拗不過劉姨,不僅被搶了一個護身符,還被她強行戴了一個在脖子上,難道就是這個護身符救了自已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