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為工酒性不好,喝上二兩就控制不住自已了。那天上午李為工替我剪裁、替我講話。那講話稿據老李說還是文言文的,挺有水平,可是到了中午姬易安請他們到飯店吃飯。這一喝酒李為工可就原形畢露了。那個困難救助中心的主任叫白帥。二十八歲,這小夥子那可真是又白又帥,人見人愛的。你說帥哥你去找美女啊!可是他卻偏偏找壯漢。他非要和李為工坐在一起喝酒套近乎。
李為工問他:“小白,你也姓白,市長也姓白,你們不是親戚吧?”
白帥說:“是!他是我本家大爺的兒子,算是我堂哥吧?不過我們這關係可有些遠了。”
李為工說:“原來你這官是這樣當上來的啊!”
白帥說:“不是,我們家和他們家平時一點也不來往,我可是憑自已的本事,和他一點也沒有關係啊!”
李為工說:“你有什麼本事啊!”
白帥說:“我也沒有什麼本事,就是辦事實在深入。”
李為工說:“你說說你當困難職工救助中心主任都幹了些啥?”
白帥說:“困難職工救助中心成了五年,我也當五年主任了,我還得託郝書記的福,他一來就讓我當了工會副主席。”
李為工說:“是嗎?那我問問你,你這五年中給困難職工發放了多少錢啊?”
白帥說:“不少了,一共二十萬。”
李為工說:“你們困難救助中心有多少人?”
白帥說:“十個人的編制,一個副縣級就是我,兩個正科級、三個副科級、兩個公務員、兩個事業編。”
李為工說:“你們一年的工資是多少呢?”
白帥說:“除了福利也有三十多萬,加上福利待遇頂多四十萬”。
李為工說:“每一年財政給你們撥款多少?”
白帥說:“除了工資以外每年撥款大概是二百萬。”
李為工說:“這二百萬,除了每年發放的四萬塊錢,節餘不少啊!”
白帥說:“除了日常花費,比如開工會了,發發紀念品了,過年過節有點小福利了,每年能節餘一百五十萬。”
李為工說:“這五年節餘了七百五十萬,你們發財了啊!”
白帥說:“這不,這次裝修了一下這個樓房,還換了一些電腦,空調什麼的。這一下子可就都花的差不多了,再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個崗位了。走的時候再給大家發些東西,估計是留不下多少了。不過夥計們不虧,我走後這裡的人們會惦記我的好的。”
李為工說:“看你還年輕啊!怎麼?你這麼年輕就要退休了?”
白帥說:“不是退休,是上調,我姬易安姐姐說她跟市委的領導們打好招呼了,讓我到紀檢委當副書記,這紀檢委副書記可是正處,我以副處身份先當上幾天,一落實級別就能升成正處了。”
李為工說:“看來姬易安書記還挺照顧你的嘛!”
白帥一笑說:“那是當然了,因為我工作實在深入嗎?老李你現在是什麼級別呢?”你說這姓白的他也不看李為工臉色,李為工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還那麼的不識趣,他這話又正好問到李為工的痛處。
李為工拍案而起,這白帥還有些奇怪的問:“老李,你怎麼了?”
李為工說:“你他媽什麼東西?你說國家設立了這個困難職工救助中心,是為了給困難職工發錢的,你們倒好,人員那麼多,光工資就花費好幾十萬,才給工人們每年發四萬塊錢。你說,成立你們這個部門有什麼用?我看還不如撤了這個部門,讓政府把這筆錢交給我發放。我敢保證二百萬一分不少的都發放到困難職工手裡。你五年了才給困難職工發放了二十多萬,可是你裝修這個破樓就花了那麼多錢,你真他媽是費韁繩的驢,像你這樣的大牲口誰養活的起啊!你說你們姬易安書記也真是一個賤貨,什麼人不用,偏偏重用一個你這樣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在一旁的常富趁機煽風點火說:“三掌櫃,你覺得人家沒用,可是紀委書記覺得有用啊!咱們的姬易安書記,就是喜歡像小白這樣的人。”
李為工說:“小白這樣的廢物她有什麼用啊?”
常富說:“你問問她。”
李為工可真問了。李為工說:“姬易安書記,你用小白這樣的廢物有什麼用呢?他小子公家的事情幹不了,哎!是不是他給你幹私活啊!”
李為工不知道,姬易安和白帥還真有一腿呢,雖然明的上姬易安是梅建國的情人,可是梅建國老了,再說,姬易安正是如狼如虎的年齡,在市委市政府裡她看到長得不錯的就想勾搭,可是誰都不敢攪這混水,誰都怕讓梅建國知道了沒有好果子吃。不過這白帥就是不怕,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李為工這麼一說,姬易安可真的沉不住氣了,她立時就火了。那臉一下子陰沉的就好似快下雨了。
她說:“李為工,你怎麼說話呢?你說的這都是些什麼話啊!困難職工救助中心裝修,是市委常委會透過的,跟小白沒有關係,市委開常委會透過的時候你不也在場嗎?”
李為工說:“我是在場,可是我不知道這小子是把上面發給困難職工的錢用來裝修了。”
姬易安說:“既然常委會都透過了,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姬易安這麼一說可真的惹惱了老李,李為工一笑說:“我今天是代表市委書記來參加這個剪裁的,我可代表市委書記說話呢,市委書記說話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哎!小白,明天你就不用上班了,下崗吧!按照我們上艾縣下崗結算方法給你結算了。”
白帥一聽傻眼了。他看了姬易安一眼說:“姬姐,你看這事情?”
姬易安說:“小白,你別聽他的,這裡我說了才算呢?”
李為工說:“我可是代表市委書記啊!”
姬易安說:“你算什麼東西啊!你不就是市委書記手下的一條狗嗎?你不是國家幹部,你連一個公務員都不是,市委書記用你,你且嘚瑟兩天吧,市委書記要是不用你,你就是一個爛下崗職工,你牛什麼?”
李為工說:“我不管市委書記不用我了我是什麼。但是市委書記現在用我,我就代表市委書記說話了。白帥這個主任我是撤了,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姬易安生氣了,她咆哮著說:“李為工,你這是在跟誰說話,你可不要忘了我可是紀檢書記,我可是正廳級和市委書記也是平起平坐的,你弄一個小小的不入流的市委書記助理,你算什麼東西?”
李為工說:“他媽的,我是工人,我是領導階級,你弄一個小小的公僕。你敢在主人面前撒野。”
這姬易安和一個潑婦一樣。姬易安說:“我們是公僕,怎麼說還是一個人,你是公僕的助理,你是一條狗——走狗。”
李為工生氣了,老李也不是省油的燈。
李為工說:“姬易安,你說什麼啊?老子是狗,狗會咬人,可不會打人。”
說著伸手就是一巴掌,李為工那巴掌有力氣,一下子,姬易安的臉上就是一個紅紅的五指印。姬易安立時眼淚就流出來了。姬易安可是市裡的紀委書記、五大班子領導之一、正廳級幹部,在市委常委中排名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