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他都去過什麼地方？”沈牧鬆開小廝。

姜凡也警惕著門外。

小廝不敢多嘴，連忙把知道的都說出來：“陳三失公子是五天前來的，三天前，他曾去見過姜知文大人，不過後面去過什麼地方，小的就不知道了。”

“兩天前，他又去看望我家家主，不過被守衛攔下了。”

“昨天陳公子說是找到了什麼線索，去了好幾個地方，不過小的沒跟著，也不知道他去過哪兒。”

沈牧默默思索。

姜知文那兒他也去過，卻只是感應到一縷魔氣，並未有異變。

難道是那縷魔氣？

線索太少。

沈牧收起思緒，問道：“兩天前他被攔下後，沒有再去別的地方嗎？”

小廝臉色微變：“沒，沒有了，小的只負責帶他去家主所在的聽雲院，當時就被攔住了。”

“後來呢？”沈牧問道。

“後來陳公子託說有事要忙，就把小的支開了。”小廝回答的順暢起來，抬起頭，看見沈牧一刀將桌子劈成兩半，嚇了一跳，

連忙解釋，“公子，不是小的不讓說，只是二長老交代過，陳公子的事情，儘量不要讓外人知曉。”

沈牧眉頭一皺，冷冷地看著小廝。

小廝嘆息著解釋：“陳公子後來就是被二長老叫走的，當時二長老囑咐小的，不讓我告訴其他人。”

二長老......餘家人為什麼要瞞著，難道和餘家人有關係？

看來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沈牧默默思忖，又問道：“那你可知道李福生？”

李福生，是先前李老太太的兒子。

“公子知道他？”小廝臉色瞬間蒼白。

他頓了頓，回答：“李福生是餘府的下人，負責給客人領路、灑掃等雜務。”

“正因為他前天突然暴斃，所以小的才去領陳公子前往聽雲院的。”

沈牧冷聲道：“你說謊，李福生起碼死了六天了。”

小廝一驚：“公子都知道了？”

沈牧心中一凜，心道這餘家果然不簡單：“說說李福生吧。”

小廝黯然說道：“李福生確實死了六天了，當時他的屍體，還是我抬出去的。”

“你確定他死了？”

“小人確信，當時他的屍體都硬了。”

“那你們把他葬在哪兒了？”

“城外有專門安葬僕人的墓地，是二長老命人建造的。”

“僕人也有專門的墓地？”沈牧有些疑惑，盯著小廝問道，“為何不通知他家人？”

“這......”小廝猶豫起來，正欲回答，門外響起一道沉穩的聲音。

“兩位公子半夜不睡，為何來打擾我家僕人休息？”

守在門口的姜凡面色一變，躬身施禮道：“二長老，我們有些事情想問問他。”

一箇中年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一身樸素灰衣，頭髮披散在身後，臉色看來有些憔悴，但目光很銳利。

他先是朝小廝點點頭，這才看向沈牧：“閣下就是沈牧小友吧？姜知文這兩天經常提起你。”

沈牧施禮笑道：“二長老，我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二長老頷首：“兩位是來問陳公子的事情？”

姜凡面色微變，正欲回答，二長老卻擺擺手：“兩位公子，陳公子之事和妖禍無關，餘府也只是請二位來調查妖禍的，還請二位不要插手其他事情。”

“若是沒有其他事，還是請離開吧。”

沈牧和姜凡對視一眼，起身告辭。

身後傳來二長老的聲音：“兩位公子，若是想調查妖禍，可前往觀雨湖，那裡是妖禍的第一現場。”

“多謝二長老。”

姜凡遙遙回應一聲，低聲問道：“為何二長老會來這裡？”

沈牧笑道：“大概是有人通風報信吧。”

“可原因呢？”姜凡皺眉思索片刻，沉聲道，“難道是因為陳三失？”

“恐怕他的身份不簡單。”

“那我們應該趕緊去他的房間裡看看。”姜凡驚呼一聲。

兩人立馬施展修為，朝先前的院子，也就是賞隆院奔去。

夜色幽冥，偌大的餘府彷彿盡數被黑暗籠罩，飛起的簷角，好似一個個從黑暗中探出頭的異獸，冷漠的審視著府中的人。

兩人不多時就來到賞隆院中。

此時院中已恢復冷清。

沈牧和姜凡直奔陳三失的房間。

結果發現房門緊鎖。

沈牧乃是洞虛境，帶著姜凡直接遁入虛空，再進入房間時，發現房間裡煥然一新。

明顯已經被人清理過。

“這——”姜凡目瞪口呆，又仔仔細細檢查一番，發現不論是床鋪還是桌椅、紙張筆墨等等，統統換成了新的。

“這不合理啊。”姜凡苦著臉，發現找不到什麼頭緒。

沈牧忽然笑起來：“已經有人給我們答案了。”

“誰？”

“二長老。”

沒猜錯的話，二長老剛才出言提示，恐怕是已經猜到他們在這裡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而且聽二長老的意思，餘府似乎不止有妖禍，還有其他事情。

陳三失的事情被刻意隱瞞，李福生一個下人，竟然有墓地，而且還沒有通知家屬，餘府中還混進來龍族的子弟......這潭水，不應該趟的。

可，不來就會死。

但看姜知文的態度，又不像是威脅，反而有些求助的樣子。

否則也不會幫他渡劫，帶他去看那些異變的屍體......

屍體！

沈牧猛然一驚，若是李福生是死後屍變的，那些屍體會不會......

那麼姜知文又知不知道這事呢？

不管了，那個院子裡有他坐鎮，就算是出事，也輪不到他來操心。

不過，總之還是去看看吧。

這樣想著，沈牧問道：“姜凡，想不想找你的二叔？”

姜凡疑惑：“找他幹嘛？”

“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牧帶著他走出房間，將李福生死後屍變、姜知文所在的院子裡有百餘具屍體的事情告訴了他。

姜凡原本還興致缺缺，聽完這些，走得比沈牧還快。

“別說了，快走吧。”

姜凡臉上凝重。

兩人又穿過兩道門，走了不多時，便站在院子外。

姜凡側耳傾聽，發現院子裡靜悄悄的，不像是發生屍變。

“沈牧，會不會是你猜錯了？”姜凡有些猶豫。

“是不是，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沈牧微微一笑，帶著姜凡悄無聲息進入院中。

院中寂靜無聲，就連存放屍體的房間，也沒有一點兒光亮。

潛入房間，看見面前的一幕，沈牧卻愣住了。

此時的房間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就連放屍體的長桌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好似是個空蕩蕩的大堂。

“沈牧，你確定這裡曾放著百餘具屍體？”姜凡更疑惑了。

沈牧點點頭，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

“算了，先回去吧。”

沈牧搖搖頭，帶著姜凡回到賞隆院。

兩人告別之後，沈牧回到房間。

過了一會兒，見姜凡的屋裡燈光熄滅，沈牧才重新走出房間。

他走到長廊上的亭中，沉聲道：“閣下是誰？”

話音落下，一道人影自他身後浮現。

“是你殺了龍千戰？”

人影剛剛說完，周遭景色便變幻起來。

不多時，沈牧就發現，他已經出現在黑暗的洞穴之中。

對面，是一個頭上長角、身後長著龍尾的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