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忽然瞳孔一縮。
他想起來，在第二波襲擊中，他曾出手殺過一隻妖獸。
可是，聽風狗是如何知道的呢？
聽三號的語氣，應該是隻結丹期的聽風狗妖。
難道是那只有上古血脈的聽風大王？
它來這裡幹嘛？
心思急轉，一號的臉上卻十分平靜：“那你們以後注意點吧。”
空氣漸漸安靜下來。
沈牧回憶起殺死聽風狗時的場景。
殺了不該殺的......哦，原來聽風狗妖找的是自已。
奇怪，為什麼會覺得是一號殺的呢？
想不通。
不過三號說了，聽風狗妖好像打算挨個殺，看來下次再斬殺妖獸時，得小心點。
時間流逝，濃霧在火焰上方翻湧。
藉著火光，沈牧發現視線又縮短了。
現在能看見的範圍不過四丈。
該不會到最後完全看不見吧？
不過應該也沒什麼影響。
都是結丹期，神識範圍雖然不廣，也有個兩裡左右的範圍。
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平安度過。
沈牧坐在火堆旁，又不由看向馬車。
也不知這次護送的女子，到底是有什麼魔力，竟引來這麼多妖獸......想這些幹嘛，我只是個賞金獵人，完成任務就行。
胡思亂想一通，加上連番戰鬥，沈牧也有些睏意。
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馬車內。
李月白把女孩兒哄睡下，這才伸了個懶腰，玲瓏曲線盡顯，但她此刻只想抓住四號的脖子，問一下他到底為什麼要把修為一點點展露出來。
可惜四號迄今為止也沒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反而兢兢業業殺妖。
“李叔，我越來越看不懂了。”李月白嘆了口氣，第一次發現她竟看不透一個人。
正閉目養神的老頭子聞言，苦笑著搖頭：“世間弄不明白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便是你身上的那東西——算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月白聞言，薄唇輕咬，一對丹鳳眼中滿是委屈。
……
黑夜遮蔽的濃霧，重新變為灰白。
天亮了。
沈牧打著哈欠，使勁伸了個懶腰，感到渾身舒爽。
睜開眼，看見周方直勾勾盯著自已。
“看本大爺的帥臉幹嘛？”
周方噗嗤笑了出來：“我笑你有兩顆大眼屎。”
“大早上聽見這話，真特麼晦氣。”沈牧罵了一聲，法力湧動，渾身汙穢盡皆離體而去。
這才發現，可見度再次降低。
目之所及，不過區區兩丈。
“噼啪！”
馬鞭聲響起。
車伕把馬套在馬車上。
在空中甩了一鞭子。
車隊重新啟程。
現在，沈牧只能隱約看見一號的輪廓，能清晰看見的，只有二號和三號的馬屁股。
都說從後面看馬走路很好笑，以前沈牧沒覺得，現在一看，特麼的，還真挺逗的。
只是，小樂趣有時候總會被人攪亂。
“乖乖，合著你喜歡動物？”周方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沈牧收回目光，想了想，決定分享給周方：“你沒覺得從後面看，馬走路的時候很逗嗎？”
“怎麼會？好馬走路都是很優雅的。”周方搖搖頭，忍不住看了眼。
“噗哈哈哈哈，怎麼以前沒發現呢。”他立馬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看向沈牧：“沒想到你的觀察力挺別緻的。”
“不會夸人可以不誇。”沈牧也閒的發慌，心裡忽然想到個好點子，“對了，你那麼能吹，這濃霧能不能吹一吹？”
“沒試過。”周方歪起頭想了想，似乎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我試試。”
可惜連著試了三次也沒成功。
被沈牧笑了好一陣子。
周方不服氣，更用心吹起來，奈何一直吹到嘴皮發麻，也沒能成功。
不過兩人聊天的時間也比以往更長，也許是因為，視線能看清的距離內，只剩下並排的同行者了。
“咔噠，咔噠。”
達達的馬蹄聲依舊沉悶而連續。
走了一個時辰，前方傳來一號的聲音，語氣凝重：
“右前方兩隻結丹初期，左前方兩隻接結丹初期。”
“左後方兩隻結丹初期，右後方兩隻結丹初期。”
話音落下，憑藉【聽聲辨位】天賦，沈牧察覺到二號身邊的霧氣出現了十分細微的抖動。
三號和周方倒是沒什麼變化。
嗯？
二號要撐不住了？
不過他也沒有要幫忙的打算。
相處時間不長，但對賞金獵人還是瞭解不少。
看起來他和周方的相處很融洽，實際上對周方的瞭解僅限於姓名。
至於修為、目的等一無所知。
與其說關係像好朋友，不如說是在旅途無聊時打發時間的陌生人。
何況，沈牧一直都記得：賞金獵人最大的對手就是賞金獵人。
思索間，二號三號已經各自飛出。
“我負責右後方。”周方笑著說完，便消失在濃霧中。
沈牧朝後一倒，整個人頓時被霧氣包裹。
白茫茫的濃霧，遮蔽所有視線。
沈牧發動【聽聲辨位】，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只要到達結丹期，便會誕生神識。
這濃霧並不影響神識探查。
也不知是怎麼形成的。
只是他習慣了用【聽聲辨位】。
要不試試神識？
沈牧神識放開，發現相較於靠聽力判斷，神識果然更方便。
直接和開天眼沒區別。
便改用神識。
腳下輕點，已飛出兩裡地。
果然發現不遠處有兩隻妖獸。
左邊一隻是個癩蛤蟆，身軀龐大，個頭一米高，足足三米寬。
嘴巴也有兩米寬。
一張一合，看起來十分滑稽。
右邊一隻則是隻天鵝，通身的羽毛都雪白，個頭足足四米高，仙氣飄飄的。
癩蛤蟆和天鵝搭檔，怎麼看怎麼彆扭。
沈牧發現兩妖的時候，兩妖也已發現沈牧。
卻並未衝上前來，反而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沈牧有些疑惑。
難不成有陷阱？
正好，拿你們試試我的刀氣。
他停在空中，也不上前，抽出長刀，信手揮動兩下。
《太一伏魔刀法》早已圓滿。
一招一式早已不拘泥於功法。
就算是隨意揮動，也輕鬆產生兩道三丈長的刀氣。
刀氣洶湧，卷的濃霧翻滾不止。
眨眼間就已經斬到兩妖面前。
蛤蟆大妖本來還在跟天鵝大妖攀談，見刀氣斬來，冷哼一聲。
“呱！”
它把身軀驟然膨脹三倍，再瞬間縮小。
一放一收。
一道強勁的空氣波動瞬間驅散濃霧，撞在了刀氣上面。
“天鵝妹子，你放心，有我在，那人類小兒必定傷不了你分毫——”蛤蟆大妖話到一半，忽然鼓起身子。
目光直勾勾盯著前方。
天鵝大妖疑惑地看去，只見兩道刀氣毫髮無損，已是衝到面前。
“結丹中期！！”
天鵝大妖心神劇震，慌亂之下緊忙把雙翅擋在身前。
只覺刀氣強悍無匹。
竟是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