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薇拖著沉重且負傷的身軀,一步步退回後方營地。每一步,似都有千鈞之重,靴底沾染的泥土與血水,混合著戰場上的硝煙與塵埃,在身後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印記。踏入營帳,搖曳的燭火在風中明滅不定,光影跳動,映照著她那滿是血汙卻依舊透著堅毅的面龐,宛如一尊浴血的戰神,雖歷經重創,卻未折其鋒芒。
慕容軒守在一旁,眉頭緊鎖,那深邃的眼眸中滿是疼惜與擔憂,仿若看著一件稀世珍寶遭受了無情的損毀。他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上前想要攙扶凌雪薇,卻被她抬手婉拒。
凌雪薇沉默良久,營帳內靜謐得只剩下燭火的噼啪聲。良久,她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與疲憊,仿若破碎的琴絃,卻仍努力彈奏著不屈的音符:“慕容,這場敗仗,恰似一記驚雷、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砸在我頭頂,讓我如夢初醒。我這一路殫精竭慮,未曾想竟在今日,在這最關鍵的戰場上,一敗塗地。我一直在思索,究竟何處出了差錯,為何葉凜會……”話未說完,眼眶已微微泛紅,那盈盈淚光在燭光下閃爍,恰似破碎的星辰。
慕容軒輕輕握住她的手,動作輕柔得仿若生怕弄疼了她,柔聲道:“雪薇,莫要過於傷懷自責。葉凜之事,任誰也料想不到,他隱藏得太深,矇蔽了所有人的眼睛。當務之急,是要從這場慘敗中汲取教訓,重整旗鼓,而非沉浸在這悲痛之中。”
凌雪薇微微點頭,那被血漬沾染的髮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她目光中透著一絲決絕,仿若破曉時分穿透雲層的第一縷曙光:“你說得對,我不能就此沉淪。我們先來清點將士傷亡,安撫眾人。他們為家國付出生命,我定不能辜負。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這山河的守護者,是我凌雪薇最堅實的後盾,如今他們倒下了,我必要為他們重新撐起一片希望的天空。”
不一會兒,蘇瑾言邁著沉重的步伐步入營帳,他面色凝重,仿若揹負著千座大山。那平日間透著幾分儒雅睿智的臉龐,此刻也被陰霾籠罩:“姑娘,此番戰況慘烈,我軍傷亡近半,糧草輜重也損失頗多,士氣低落,仿若霜打的茄子,一蹶不振。形勢嚴峻啊,猶如四面楚歌,步步緊逼。”
凌雪薇深吸一口氣,似是要將這滿腔的悲憤與無奈一同嚥下,強壓下心中悲痛:“蘇先生,我已知曉。你且說說,依你之見,當下關鍵何在?”
蘇瑾言輕撫鬍鬚,那手指微微顫抖,顯是內心也不平靜。沉思片刻,他緩緩開口:“姑娘,軍心不穩,乃首要難題。需讓將士們重拾信心,明白此戰雖敗,卻尚有轉機,猶如黑暗中尚有一絲曙光。再者,當重新審視我軍戰略戰術,敵軍能如此輕易突破防線,恐我軍戰前部署存有疏漏,仿若精心織就的錦緞,被人撕開了一道大口子。”
凌雪薇微微皺眉,那好看的眉心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擰起,陷入沉思。此時,一名年輕將領仿若一陣疾風般衝進營帳,“撲通”一聲跪地,濺起一片塵土,滿臉悲憤:“將軍,末將有罪!戰場上未能及時察覺葉凜異動,致大軍潰敗,請將軍責罰!這罪責,末將萬死莫贖。”
凌雪薇起身,快步走到他身前,親手扶起他,目光堅定地看著他:“趙將軍,快快請起。這並非你一人之過,敵軍狡詐,葉凜叛變又太過突然,仿若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冷不丁地竄出咬人一口,非戰之罪。此刻,我們需團結一心,共度難關,而非互相推諉指責。”
趙將軍眼中含淚,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仿若決堤前的洪水,哽咽道:“將軍寬宏大量,末將願效死力,隨將軍東山再起!哪怕前路荊棘滿布,刀山火海,末將也絕不退縮半步。”
凌雪薇環顧四周,目光如炬,仿若能點燃這營帳內的死寂:“諸位,今日之敗,我凌雪薇責無旁貸。但我向大家保證,定不會讓兄弟們的血白流!我們要找出問題根源,強化軍隊,讓敵軍加倍償還!我們是一支有信仰、有熱血的軍隊,一次挫敗,不過是前行路上的絆腳石,踢開它,我們必將一往無前!”
眾人聞言,齊聲高呼:“願聽將軍號令!”那聲音震得營帳都微微顫抖,仿若沉睡的雄獅發出的怒吼。
凌雪薇隨即安排眾人各司其職,有的去安撫傷員,仿若溫柔的天使,為傷者帶去慰藉;有的去統計物資損失,仿若嚴謹的賬房先生,一筆一劃記錄下這慘痛的代價。營帳內忙碌起來,仿若一臺重新啟動的精密機器。
待諸事稍定,凌雪薇獨自走出營帳,望著遠方連綿的山脈,那山脈仿若巨龍蜿蜒,在暮色中透著幾分神秘與蒼茫。她心中五味雜陳,仿若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併湧上心頭。
慕容軒跟了出來,輕聲問道:“雪薇,在想什麼?”
凌雪薇輕嘆一聲,那聲嘆息仿若被風捲走,消散在空氣中:“我在想,此戰我太過倚重葉凜,仿若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了一根看似粗壯的柱子上,卻忽視了軍隊內部人心的把控。一支軍心不穩的軍隊,即便裝備精良、糧草充足,又怎能打勝仗?不過是紙糊的老虎,一戳就破。”
慕容軒點頭表示贊同:“人心的確是關鍵。如今將士們剛歷慘敗,心中惶恐迷茫,仿若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你需多與他們交流溝通,讓他們感受到你的決心與關懷,仿若為他們點亮一盞指引方向的明燈。”
凌雪薇微微頷首:“我明白。還有這戰略戰術,之前我們雖做諸多籌備,可實戰中卻未能靈活應變。敵軍一旦突破防線,我軍便亂了陣腳,仿若被打亂的棋局,一子錯,滿盤皆輸。可見平日訓練,實戰演練仍不夠,我們不過是紙上談兵,未經歷真正的戰火淬鍊。”
慕容軒建議道:“不妨從明日起,重新整訓軍隊。模擬各種戰場突發情況,讓將士們學會隨機應變,仿若久經沙場的老將。同時,多講述我軍作戰的意義,激發他們的鬥志,讓他們明白為何而戰,為誰而戰,仿若給他們注入一劑強心針。”
凌雪薇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仿若暗夜中劃過的流星:“慕容,你所言甚是。唯有如此,才能打造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我還要親自下到各營,與將士們同甘共苦,瞭解他們的需求與想法,凝聚軍心,仿若融入他們之中,成為他們的一員。”
二人正說著,一名士兵仿若火燒屁股般匆匆跑來:“將軍,不好了!部分百姓聽聞我軍戰敗,擔心敵軍來襲,開始慌亂逃竄,城內秩序大亂!仿若驚弓之鳥,四處亂飛。”
凌雪薇臉色一變,仿若烏雲密佈:“怎會如此?速帶我去!”
來到城中,只見百姓們拖家帶口,滿臉驚恐,仿若世界末日來臨,四處奔逃。凌雪薇心急如焚,仿若熱鍋上的螞蟻,翻身上馬,高聲呼喊:“鄉親們,莫要驚慌!我凌雪薇在此,定不會棄大家於不顧!敵軍尚未逼近,我們還有時間應對!仿若黑暗中的守護者,發出堅定的吶喊。”
然而,慌亂的百姓們並未立刻停下。凌雪薇見狀,跳下馬,走進人群,拉住一位老者:“老伯,您別怕。我知道大家擔心受怕,但此刻慌亂只會讓情況更糟。我們一起想辦法,定能守住家園。仿若在驚濤駭浪中抓住一塊浮木,相互扶持。”
老者眼中滿是懷疑:“姑娘,你能行嗎?軍隊都敗了,我們還能有什麼指望?仿若看著熄滅的火把,不再抱有希望。”
凌雪薇目光堅定地看著他:“老伯,一次戰敗不代表什麼。我已在重新整頓軍隊,加強防禦。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定能度過難關。您想想,若大家都跑了,家園拱手讓人,以後怎麼辦?仿若在懸崖邊拉住往下墜的人,曉以利害。”
老者聽著凌雪薇的話,微微動容:“姑娘,你說得在理。可我們能做些什麼呢?仿若迷途的羔羊,尋求指引。”
凌雪薇環顧四周,大聲道:“青壯年可協助軍隊加固城防,運送物資,仿若築起一道堅固的城牆;婦女們幫忙照顧傷員,準備乾糧,仿若溫暖的港灣;孩子們也別閒著,傳遞訊息,幫忙維持秩序,仿若靈動的小精靈。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仿若握緊的拳頭,無堅不摧。”
百姓們聽了凌雪薇的安排,漸漸冷靜下來,開始按照她說的去做。凌雪薇望著忙碌起來的眾人,心中稍感欣慰,仿若看到了黑暗後的曙光。
回到營地,凌雪薇對慕容軒說:“今日之事,讓我越發明白,人心向背才是成敗關鍵。不僅軍隊如此,百姓亦是。只有上下一心,才能共克時艱。仿若車之兩輪,鳥之雙翼,缺一不可。”
慕容軒微笑著鼓勵:“雪薇,你能如此迅速領悟,調整策略,定能扭轉乾坤。我相信你。仿若堅定的信徒,給予支援。”
凌雪薇握緊拳頭:“嗯,我定不負所望。接下來,便按我們商議的,全力整頓軍隊,安撫百姓,靜待反擊之機!仿若蓄勢待發的獵豹,等待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