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這個丫頭,真是晦氣。
趙言雪沒有辦法,叫人下去給她開門。
宋清拉住傭人的胳膊,“李宴澤呢?”
“宋小姐,我們哪能知道少爺的行蹤啊。”
見她實在不知,她鬆開手,往樓上去,見到一個穿著淺紫色睡裙的女人站在樓梯上看過來。“清清啊,怎麼這麼早來了?”
忘了說了,她對討厭的人也不壓抑感情,畢竟氣憋久了容易得乳腺癌。
宋清理都不理她,上樓梯經過時還故意撞了一下,“不好意思啊,阿姨~”
其實本來宋清沒那麼討厭她的,畢竟她也不是小三,是在林阿姨去世後才和李叔叔認識的。
可是在李煜白的滿月宴上,她發現了李宴澤不願告訴她的秘密。
……
初二那年,李宴澤的繼母生下一個男孩,從那以後他幾乎天天待在榭水綺院。
“燕子,你最近咋了?”宋清咬著蘋果,和他一起坐在門口。
李宴澤不說話,宋清起身蹲到他面前,使勁歪頭看他的臉。
無錯書吧然後被李宴澤一個手指頭戳著腦袋推倒了。
“說了別叫我燕子,你總是不聽。”
宋清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又坐在他旁邊,“你在家受欺負了嗎?”
李宴澤將頭埋進曲起的膝間,悶聲道:“沒,誰敢欺負我啊。”
宋清不信,所以在收到李家送來的滿月宴邀請函時,儘管她不怎麼想去,但還是追著媽媽一起去了。
滿月宴就在李宴澤自已家的別墅裡舉行,宋清穿著湖藍色的高定禮服,跟著媽媽走到李宴澤身邊。
岑藝牽起他的手,目光柔柔地看著眼前已經是少年的孩子。
他們來參加這場宴會本來就不是來祝福那對母子的,只是為了給李宴澤撐腰的,防止一些不長眼的人撞上來。
宴會過半,李宴澤去了廁所,母女二人就無所事事地坐在角落吃甜品。
“媽媽,你看出什麼了嗎?”
岑藝搖搖頭,“你好好吃吧,媽媽會看著的。”
彼時還只有十三歲的宋清正是相信自已是個傳奇少女的年紀,她覺得媽媽不行,所以她要靠自已找到那個女人的小尾巴。
她提起裙襬,悄悄溜走。
“李宴澤,你後媽現在有自已的兒子,你覺得這家產還能落到你手上嗎?不如你現在求求我,我勉強養著你。”
穿著一身白裙的女孩趾高氣昂地將李宴澤堵在二樓的陽臺。
她是跟著恆運建材趙總的兒子進來的,她家只是個普通的小企業,根本沒辦法來這,只是碰巧趙恆最近喜歡她,所以她央求後就給她帶進來了。
她本來只是來二樓拍照,然後好髮網上炫耀一下,卻見一道身影站在陽臺上。
仔細一看,沒想到是之前拒絕當自已男朋友的李宴澤。
原先她看他長得不錯,家裡背景也不錯,才放下身段去追求他的,沒想到現在,一個被家族拋棄的棄子罷了,怎麼還能配得上她。
她得意地上前奚落,想要看他痛哭流涕地求自已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李宴澤根本不理她,他站在陽臺上,目光隔著人群落在最前方的李程天身上。
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可他面上的喜悅卻也掩飾不住。
孫婉怡見他不搭理自已,伸手去扯他的袖子,卻被一隻手攥住手腕。
她扭頭看去,竟然是李宴澤的繼母。
趙言雪將她的手扯下,面露怒色:“這位小姐,我雖然是阿澤的繼母,但也不能允許你這麼欺侮他。”
孫婉怡心中忐忑,她沒想到李宴澤的繼母竟然這麼重視他。
她趕緊道歉,說自已不是有意的,請她原諒。
趙言雪見她這樣說,也不再抓住不放了,只是讓她離開。
孫婉怡感激地看向她,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隔壁陽臺。
躲在花架後的宋清內心嘀咕:難道她真的對李宴澤還不錯?是自已和媽媽冤枉她了?
她上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女孩和李宴澤在講話,就去了隔壁陽臺那等著,沒想到聽到了那女孩竟然那麼說李宴澤,她當時就從陽臺站起來要罵。
結果一轉眼看見了趙言雪,她趕緊又蹲下,用陽臺上的花架擋住自已的身影。
正當她反思自已可能冤枉了好人的時候,一陣輕笑從那邊傳來。
“演夠了嗎?”
宋清趕緊看去,只見李宴澤漆黑的眸子朝這邊望來,只是看的不是她,是趙言雪。
趙言雪摸了摸自已無名指上的鑽戒,而後語重心長地開口:“阿澤,你在說什麼啊?阿姨這不是為了幫你嗎?”
“是為了幫我還是讓別人都知道你是如何疼愛我這個繼子?”
趙言雪莞爾一笑,“誰知道呢?等到日後越來越多的人都只會說你狼心狗肺,畢竟我這個繼母當的,在他們眼中已經算是很好了。”
她停頓了一下,往李宴澤的心上紮了最重的一刀。
“你的父親也不會信你的,他只會覺得你不可救藥,但是沒關係,他現在還有一個兒子。”
趙言雪說完踩著高跟鞋離開。
宋清捂著嘴跌坐在花架後,所以她們看不出來趙言雪有什麼不對,因為她從始至終要樹立的都是一個好母親的形象,她在背後一遍遍戳著李宴澤的心,但人前卻無微不至,所有的流言蜚語和惡意都砸向李宴澤,她要讓這些摧毀他。
細微的抽噎聲順著晚風吹到李宴澤的耳邊,他的目光落向花架後隱約的湖藍色身影,心中一嘆。
他離開陽臺,走進那間屋子,拉起躲在陽臺上滿臉淚痕的女孩,他無奈一笑,為她擦去眼角的淚。
他都還沒哭呢。
宋清看著眼前的少年,再也忍不住去抱緊他,在她們不知道的時候他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惡意。
可是他不說,只要他說,她一定信他,她相信是那個繼母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她相信他沒有任何錯,可是他不說。
宋清哭著哭著有些氣憤,握拳砸向他的肩膀。
後來李宴澤回想,也許是這個時候,她對於他就不再只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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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宴澤從醫院醒來,一睜眼就拿起手機,但是已經沒電了。
他又看向牆上的時鐘
八點三十六。
第二天早上了。
他錯過了和宋清清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