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被帶回魔法部的審訊室,房間內的燈光昏暗,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審問室的牆壁上掛著魔法部的徽章,象徵著法律和秩序。瓦倫坐在一張冰冷的金屬椅子上,他的雙手被魔法手銬束縛,無法動彈。
審訊室的門被人從外面開啟,穿著制服的審問官從外面走了進來。
來進行審問的審問官是一個熟人,愛德華·帕耶羅。他眼神平和而深邃,彷彿能洞察人心。愛德華進來後坐在桌子的對面,他的面前擺放著一份厚厚的檔案,上面記錄著瓦倫的罪行。
“沒想到我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面。”
愛德華嘆了口氣,他看著面前昔日的同窗,當年奧希特魔法學院裡的天才,忍下心頭的哽咽,才用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說道:
“瓦倫·卡萊姆,你被指控使用非法魔法,導致多人死亡。你對此有何解釋?”
“不用解釋。”
瓦倫抬起頭,他碧藍色的雙眸在審訊室昏暗的燈光下如同透徹的水晶般明亮,可見是抑制魔法的手銬對他其實作用並不大。他看著愛德華,聲音沙啞:
“是我策劃了這場聚會,目的是為了幫休斯頓復仇。那些人霸凌過他,從前我就無法忍受他們的行為,現在休斯頓死了,他們憑什麼還能好好的活著?所以我採取了行動。”
愛德華的眉頭緊鎖,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忍: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你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
瓦倫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是的,我清楚我在說什麼,我承認。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但這是事實。我從未想過要證明自已是清白的,因為我知道自已所做的一切。”
“好的,那我問你。”
愛德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他迅速調整情緒然後翻開檔案,找到了關於賽琳娜行李的記錄。他看向瓦倫:
“根據你之前的口供,你說在賽琳娜的行李裡的巫師報紙?你在哪兒找到它的?”
“在賽琳娜的房間裡。那張報紙讓我恢復了一些記憶,讓我懷疑起自已的身份。”
愛德華深吸一口氣,他站起身,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
“我們會調查這件事。但在那之前,你必須留在這裡。”
瓦倫點點頭,他完全沒有要表現出任何想要證明自已清白的意圖。
愛德華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我們會查明真相,瓦倫。但你必須明白,你現在是我們的嫌疑人。”
這就是真相,愛德華。
瓦倫心中默唸道,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魔法部的調查結果。儘管他知道這個調查結果最終也不能改變什麼。
審訊終於結束了,瓦倫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般,被押著帶往那間冰冷而又孤寂的單獨牢房。當沉重的牢門“砰”的一聲關上之後,整個世界似乎都與他隔絕開來。
這牢房裡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四周牆壁斑駁陸離,彷彿訴說著歲月的滄桑。沒有一絲陽光能夠穿透這密不透風的囚室,唯有頭頂上方懸掛著的那盞昏黃如豆的燈光,有氣無力地散發著微弱光芒,勉強照亮這片狹小空間。
房間角落裡擺放著一張破舊不堪、搖搖欲墜的木床,上面鋪著一條單薄且骯髒的被褥。瓦倫腳步踉蹌地走到床邊,緩緩坐下。他低垂著頭,目光空洞無神,宛如一潭死水,毫無生氣可言。
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年前那個悲慘的夜晚一般——當得知自已深愛著的人已經永遠離去的訊息時,他感覺整個世界瞬間崩塌,內心也隨之變得空蕩蕩的,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情感和力量。
“你不帶走我是要懲罰我的視而不見嗎?”
瓦倫的聲音低沉而疲憊:“你真狠心,休斯頓·西弗尼米尼亞。”
他閉上眼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他深知自已的行為是為了休斯頓,為了那些珍貴的回憶。他願意承擔所有後果,只盼休斯頓的靈魂得以安寧。心中滿是絕望,每一滴淚都似在訴說無盡的悲痛與愧疚。他在這黑暗中,默默承受著自已的罪與罰,希望能在痛苦中找到一絲救贖。
一個月的時間在牢房的孤獨與沉思中悄然流逝。
瓦倫坐在冰冷的床上,四周的牆壁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他的罪行。每一天,他都在回憶與休斯頓共度的時光,那些歡笑與淚水交織的日子,如今只能在記憶中重溫。他知道自已所做的一切都無法挽回,但內心的愧疚與悲痛卻如影隨形。
終於,一個月後,瓦倫被帶上了巫師執裁庭。
法庭內莊嚴肅穆,高高的天花板上懸掛著魔法部的徽章,象徵著正義與權威。瓦倫被兩名魔法部的守衛押解入場,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與自已的命運抗爭。
法庭內座無虛席,許多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觀眾席上。
瓦倫的父母,卡萊姆夫婦坐在前排,曾是在巫師界裡頗有聲望的夫婦二人在這時只是可憐的父母,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心疼與悲傷。他的朋友們,那些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同僚,也都在場,他們的目光中既有同情也有不解。他的老師,莫里亞克蒂斯·康,奧希特魔法學院的校長與老師們也都到場了,他們曾經教導瓦倫魔法與道德,如今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已的得意學生站在被告席上。
巫師法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他的聲音冰冷而嚴肅,迴盪在法庭的每一個角落:
“瓦倫·卡萊姆,你被控使用非法魔法,導致多人死亡。經過一個月的調查與審理,你有何辯解?”
瓦倫抬起頭,他的眼神堅定而平靜,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刻的到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無話可說。我承認自已的罪行,我願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決絕和坦然。在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恐懼或悔恨,只有對事實的坦然面對。
法庭內一片寂靜,人們都被瓦倫的態度所震驚。他們原本以為他會為自已辯解,或者試圖推卸責任,但他卻如此坦率地承認了自已的罪行。
法官凝視著瓦倫,似乎在思考他的話是否真誠。過了一會兒,法官開口說道:
“瓦倫·卡萊姆,你的罪行嚴重,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根據法律,你將面臨嚴厲的懲罰。然而,你的認罪態度和誠實表現,或許會對你的量刑產生一定的影響。”
瓦倫微微點頭,表示他理解法官的意思。他知道,自已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巫師界法律的底線,無論怎樣辯解都無法改變這一事實。他願意承擔起自已的責任,為自已的過錯付出代價。
在接下來的審判過程中,瓦倫始終保持著冷靜和理智。他詳細地陳述了自已使用非法魔法的經過和原因,沒有絲毫的隱瞞或歪曲。他的專業性和對法律的尊重,讓人們對他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最終,法庭根據瓦倫的罪行和他的表現,做出了公正的判決。儘管他將面臨嚴厲的懲罰,但他的坦誠和專業精神,贏得了人們的尊重和理解。
法官的眉頭緊鎖,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瓦倫·卡萊姆,你的行為不僅違反了巫師界的法律,更給多個家庭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傷害。你的動機雖然出於復仇,但手段極端且殘忍。魔法部不能容忍此類行為,我們必須維護法律的尊嚴與公正。”
瓦倫的父母在座位上低下了頭,他們的淚水無聲地滑落。瓦倫的朋友們也紛紛低下頭,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痛苦。老師們則交換著失望的眼神,他們曾經對瓦倫寄予厚望,如今卻只能看著他走向深淵。
法官的聲音再次響起:
“考慮到你的動機以及你在案發後的態度,巫師執裁庭決定判處你五十年監禁。希望你在獄中能夠深刻反思自已的行為,為自已的罪行贖罪。”
法庭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消化這個判決。瓦倫的父母身體顫抖,他們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瓦倫的朋友們也紛紛站起身,他們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已無言以對。老師們則默默地離開了法庭,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悲哀與無奈。
瓦倫站在被告席上,他的眼神中沒有恐懼,只有釋然。他知道,這五十年的監禁是他應得的懲罰,是他為自已行為付出的代價。
他低下頭,接受了魔法部的判決。
在被押解離開法庭的時候,瓦倫的目光緩緩掃過觀眾席,彷彿要將每一個人的面容都深深烙印在心底。他看到了父母那滿是淚水的臉龐,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痛苦和絕望;看到了朋友們那失望的眼神,原本充滿信任和期待的目光此刻變得黯淡無光;看到了老師們那沉重的嘆息,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惋惜和無奈。
瓦倫的心中如被重錘狠狠敲擊,愧疚之情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深知,這一切都是他自已的選擇所帶來的後果。然而,他的腳步卻顯得如此沉重,彷彿被無形的鎖鏈拖住,每一步都充滿了掙扎和痛苦。
他被帶出了法庭,那扇厚重的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發出沉悶的聲響,彷彿是對他命運的最後宣判。他的身影在魔法部的長廊中漸行漸遠,孤獨而淒涼。長廊的牆壁似乎在訴說著他的罪行,冰冷而無情。
法庭內的人們紛紛散去,他們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空氣中迴盪,猶如一首悲傷的輓歌。每個人的心中都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瓦倫·卡萊姆的名字,將成為魔法部歷史上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汙點,時刻提醒著每一位巫師,法律的尊嚴不容踐踏,法律的邊界不容逾越。
二十九歲那年,曾經的巫師界之星瓦倫·卡萊姆為愛自毀前程,魔法部判刑50年,被關押在魔法部總部地底1000米下的監獄。
四十五歲那年,瓦倫從愛德華那裡得知,巫師界動亂,各方分黨立派,硝煙四起。
五十一歲那年,瓦倫的雙親逝世,他因為服刑期間表現良好,被獲許參加父母的葬禮。葬禮後,他在魔法部的押送下,回去了一趟曾經的住所。
五十九歲那年,第二次巫師界大戰正式拉開序幕,一時間巫師們都各個自危。魔法部陷入重圍,愛德華每次帶來的訊息都一個比一個糟糕。
六十歲那年,大量巫師人才在戰爭中死去,在巫師會議上,魔法部監察科部長愛德華·帕耶羅在議會上提議,調動監獄可用人才。時隔多年,瓦倫再次摸到了自已被封存的魔杖。
六十二歲那年,瓦倫·卡萊姆以一已之力,讓這場巫師界的戰爭畫上句號,一度成為巫師界的傳奇人物。
六十五歲那年,在諸多爭議與巫師們的求情下,魔法部宣佈,以功抵過減免瓦倫·卡萊姆十年牢獄。
六十九歲那年,瓦倫·卡萊姆終於重見天日,除了逝去的父母,迎接他的朋友們是早已老去。那年,大巫師莫里亞克蒂斯·康教授逝世,並留下遺囑,希望瓦倫出獄後能在奧希特魔法學院任職。
七十一歲那年,瓦倫·卡萊姆成為奧希特魔法學院阿瑞斯分院院長。
這一分院院長一干,就是幹了四十六年,彼時瓦倫·卡萊姆已年過百歲,他送走了一屆又一屆的學生,也送走了曾經的摯友與老師。在他一百一十七歲的那年,他向奧希特魔法學院遞交了辭呈,然後來到了那個早已消失在時間長河中的厄格羅小鎮,住進了那幢曾經距離厄格羅小鎮十多公里的別墅中。
此時年邁的他不再擁有充盈又強大的魔力,他碧藍色的眼睛在歲月的洗禮下變得灰藍混濁,在明媚的陽光下如同即將碎裂的琉璃珠。
這天,在院子裡曬太陽的瓦倫忽然聽到有輕輕的貓叫聲,他半闔著的雙眼微微睜開,就覺腿上一沉,他睜開眼一看,發現一隻胖成球的橘貓正慢吞吞的在他腿上盤起,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正無辜的看著他。
老人緩緩地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橘貓的毛髮,橘貓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咪咪!”
一個略顯急促的聲音突然打破這絲寧靜,瓦倫抬頭看去,就見別墅的圍欄之外,正站著一個金髮碧眼的小男孩。他看著窩在老人懷裡的胖貓,碧綠如翡翠般明亮的眼睛中帶著一絲急切和小心翼翼,他聲音微弱的說道:
“你好,那是我的貓,可以還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