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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歉意

忙忙碌碌直到戌時沐熙才回到王府。米團已經睡著了,翠香守在旁邊,看到沐熙進來趕緊起身去扶她,沐熙攜了她的手到床前看了看小傢伙,主僕間又說了幾句話才回房間。

蕭燁還沒回來,因著太累沐熙便先叫了水洗澡,躺床上不久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隱約聽到外面好似有人說話,接著便是門被開啟的聲音,蕭燁帶著一身的酒氣加寒氣徑自而來,二話不說走到床前伸手摟住沐熙,然後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沐熙被他身上的冷冽驀地驚醒,停了好一會才伸出手臂撫著他的後背說,“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

蕭燁輕輕搖了搖頭,仍舊不說話。沐熙能感覺到他身上濃濃的憂傷,便輕撫著他的背沒再說話,好久才聽到他低聲說,“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他的唇又軟又涼,蹭著沐熙脖頸的面板讓她忍不住顫慄,沐熙努力的用雙手捧起他的臉,輕聲問道,“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如此的不開心?”

蕭燁不說話只是愣愣的看著她,然後毫無徵兆的低頭吻上她的唇,沐熙的手臂順勢環上他的脖子,她光潔的臂膀裸露在外面,蕭燁的手碰到她溫滑的後背呼吸聲突然就重了,他帶著微微的酒氣在沐熙耳邊說,“我下午洗過澡了。”還沒等沐熙反應他又再次吻上她的唇,等腦子有了一絲清明後兩人早已肌膚相貼,今晚的蕭燁有些著急,沐熙一面迎合他一面用自已的方式安撫著他,連要了兩次還不夠,沐熙剛要睡著他又欺身上來,最後怎麼睡著的沐熙都不記得了。

次日醒來已是午時,整個人痠軟無力,睜開眼不成想就對上了蕭燁深邃的眼眸,倒是把沐熙嚇了一跳,“你嚇到我了!”她嗔道,“怎麼沒去上朝?”又接著問。蕭燁抬手將她摟進懷裡,沐熙沒聽到他回應便推開他說道“你到底是怎麼了?從昨天就有些不大正常!”

蕭燁抬手去撫她的臉被沐熙一下擋開,“說!到底怎麼了?神經兮兮的。”蕭燁捻了捻落空的手指然後將雙手枕在頸下仰面躺床上低低的說道“我真恨我自已,恨我自已是個瞎子,恨我自已自以為是,恨我自已沒心沒肺……”

“嗯?為什麼?難道昨天婚禮上出錯了?我看著都還好啊,很完美啊,要不就是皇帝責備你了?你不要想那麼多……”

“林沐熙,你還真是遲鈍!!”

“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啊?”沐熙也生氣了,分貝驟然高了上去。她靠牆坐著,褻衣鬆鬆垮垮的,整個人慵懶中帶著火氣。

蕭燁看到這樣子的她突然覺得自已太幸運了,素面朝天又毫不掩飾的林沐熙只屬於他一個人,這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看著開始要抓狂的小姑娘他滿心歡喜,伸手將她拉向自已,沐熙毫無防備,直接撲倒在他胸口,氣的她只想罵人。抵著他胸口掙扎著剛要起來,蕭燁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附在她耳邊柔聲說道,“對不起,熙兒,我真的太自責太慚愧了,一直自詡自已有多麼愛你卻都沒能給你一個像樣的婚禮。昨天看到蘇洛川和藍臻大婚,心裡百般不是滋味,蘇洛川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在藍臻的事情上事事細心。而我卻什麼都不曾為你做過。”

沐熙本想起身,聽到他這樣說才明白從昨天到今天的蕭燁為什麼看起來如此怪異了。心裡的火氣頓時煙消消散,只聽他又說道。

“那麼好的你在這人間將我救贖,而我總是做的不夠好。我甚至沒有想過好好給你補一場婚禮,補一場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婚禮。看到昨天的蘇洛川和藍臻,我覺得他們好幸福。看到你為他們做的蛋糕,真的太有感覺了。如果沒有我,你肯定也會擁有那麼美好又浪漫的婚禮,但是你選擇了我,而我卻理所當然的覺得自已還不錯,真替自已覺得可笑。如果沒有遇見我,你大抵也能遇見更好的人愛你,但是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是現在的我。熙兒,對不起!”

沐熙乖順的趴在他胸口好一會才溫聲說“傻瓜,你不要自責了,我們的情況比較特殊嘛。之前大婚時我還不曾出現,我出現後已然成了你的王妃,再辦一次婚禮也不合適啊!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已的浪漫,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能幸福的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我很知足。過去的就不要再想了,人總要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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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熙的褻衣垂下來,露出胸口大片的風光,蕭燁看著乖巧的她心神微動,忍不住將著她的頭按向自已堵住了她的唇,手不自覺的滑進她的衣裡,某人還沒來的及起床又被“強行”按回床上,一時屋子裡風光旖旎,陽光透過窗欞折射進來留下斑駁的光影,外面有米團和下人們歡快的笑聲,但這二人不聞不問只是擠在自已的小天地裡彼此愉悅著對方,桌上的紅燭還沒熄滅,雖是白日卻依舊搖曳生輝。

蘇洛川和藍臻的洞房花燭夜雖然情意綿綿奈何藍臻懷有身孕,蘇母唯恐他傷著胎兒,硬是派了身邊的人守在門外適時提醒蘇洛川務必剋制,好幾次香玉滿懷心潮澎湃的時候都被門外的嬤嬤及時制止了,他看著懷裡紅著臉捂嘴偷笑的藍臻無奈的嘆口氣,思來想去不願虛度,硬拉著藍臻的手給他弄高興了才算完。兩人摟著一覺睡到天亮,早起給蘇國公二老奉了茶,二人又乘馬車去了驛站,藍營看到女兒女婿前來心生喜悅,將下人都退了和二人一起聊起天來,藍臻恍惚間覺得此刻的他們就像千千萬萬普通家庭中的一員,溫馨又美滿。她享受著她最愛的兩個男人的愛,很幸福,也很滿足。

臨近午時,藍營讓人備膳,蘇洛川陪著藍營喝了兩杯酒。雖然打算回閔澤但藍營並未過多囑咐蘇洛川,只是最後對藍臻說道“父皇相信你的眼光,更相信你的選擇,你幸福就好。但要記住一點,閔澤永遠是你的家,你的後盾,任何時候都可以回去。父皇明早便啟程,閔澤需要我。還望以後你們二人平安幸福的過好自已的日子,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藍臻聽了掉下淚來,蘇洛川安撫的拍了拍藍臻的肩,起身朝藍營跪下認真的說“請父皇放心,洛川定會力盡所能照顧好藍臻,愛她,敬她,護她,許她一生無憂,若她受了半點委屈洛川任由父皇責罰。”

藍營相信眼前的男子定會說到做到,心裡踏實了許多。他將蘇洛川扶起順勢拍了拍他的臂膀點頭道“好好照顧臻兒,我就她這麼一個女兒。”蘇洛川重重點了點頭。

藍臻看著眼前的二人,心中百感交集,還有一絲甜蜜與幸福。

次日天還未亮藍營便帶著暗衛出發了,遠遠瞧見城門口幾個人影,走近才看清是蕭燁連同蘇國公父子一併等在那裡給他送行,藍營翻身下馬和眾人一一惜別,天邊泛起魚肚白,馬蹄“噠噠噠“,走出好遠他才回頭看向慶雲的都城,在金光的沐浴下整座城池一片祥和,藍營微微一笑,心生感慨,願人間再無戰亂,願百姓都能脫離疾苦,願天下生平。

藍臻一早聽說藍營已經離開忍不住又掉下眼淚,蘇洛川勸慰了好一通才勉強止住。還有兩天便是除夕,外面街道上到處都是孩童斷斷續續放鞭炮的聲音,蘇國公夫人自他二人婚後也沒有閒著,既要歸置各處來的禮品又要安排人手準備年貨。蘇慎下朝回來說皇帝為慶祝和閔澤聯姻,特准許今年除夕三品以上的官員攜帶家眷前往皇宮共度除夕,一同守歲。蘇洛川將這個訊息告知藍臻的時候她笑著問道,“熙姐姐和婉兒會不會去?”

“沐熙自然是要去的,婉兒大抵不會過去。不過婉兒雖然不去,但她也不再是一個人了!告訴你一個關於婉兒的好訊息——他的家人早前流放北地,皇帝大赦已於昨日全部抵京,她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藍臻聽了高興的直拍手,接著就讓人準備賀禮要去看望婉兒,又讓人給蕭燁和沐熙遞帖子,相約一起去秦府。沒多久便見了回帖,沐熙約她巳時在嶽風閣門口碰面,藍臻邊用了早飯又打扮一番才隨蘇洛川一起出門。

因為臨近年關,街上到處一片祥和喜慶的氛圍,紅燈籠紅春聯紅鞭炮,到處紅彤彤的,讓人的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老遠就看見嶽風閣門口站著的三口人,個個丰姿卓絕,清雅如蘭。米團在沐熙懷裡最先看到蘇洛川夫婦,小身子活躍起來,高興的蹬著腿亂晃,藍臻被他可愛到,眾人還沒反應她已將米團抱進懷裡又摟又親起來,沐熙怕她孕早期累到,她笑著說“完全沒關係,好著呢!”

秦府在京城的最南面,和嶽風閣隔了好幾條街,蕭燁要了輛寬敞的馬車幾人一起乘著過去。外面孩童的嬉鬧聲吸引了米團,他探著身子去抓窗簾,蕭燁將他放在窗邊虛扶著任他看向外面。沐熙和藍臻多日未見自有說不完的體已話,蘇洛川和蕭燁一面看著米團一面談著朝堂的事情,陽光的剪影從窗戶裡透進來,溫暖異常。

秦淮安看到蕭燁等一眾人前來趕緊起身行禮,蕭燁快步上前將其托起,婉兒和冷雲聽到動靜也出來,看到沐熙和藍臻高興的手舞足蹈,倒是把旁邊的冷雲驚的一身冷汗,婉兒帶著沐熙和婉兒逛了逛自家的院子,這秦府雖和王府和國公府沒法比,但也是三進三出的宅子,整體緊湊精緻,讓人極舒適。

三人一見面便再不理會旁人,婉兒帶她倆去了自已的房間,秦淮安將蕭燁和蘇洛川請到書房,獨留下冷雲和米團在院子裡大眼瞪小眼,米團走路還不穩,但又對院子好奇,便由冷雲抱著在園子裡閒逛。

婉兒這胎已七月有餘,再三個月便該生了,沐熙傳授著自已的經驗和以前學習過的孕期知識,兩個孕婦聽的認真,不知不覺到了午膳時間,他們一家難得團聚,蕭燁他們自是不想打擾,找藉口推辭一番然後駕車直奔醉香居,用完午膳後各自回府。沐熙和蕭燁面對面坐著,眼看著沐熙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他轉身坐到她旁邊然後將人摟進懷裡,沐熙抬眼皮看了看將頭靠在他肩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心的睡起來,蕭燁寵溺的颳了下她的鼻子也閉上眼睛小憩。

快到王府時聽到冷風稟報:“主子,府門口似乎停了丞相府的馬車。”

蕭燁低聲道“去問!”

沒一會冷風又報“主子,是丞相府的嬤嬤來請王妃回府的,聽說林老太太最近病了,遲遲不見好,她老人家很是惦念王妃!”

“讓她先回,說王妃收拾一下一會便到。”

“是!”

“回來!”

“主子您還有什麼吩咐?”冷風畢恭畢敬的站在車窗旁問道。

“讓焦叔準備去丞相府的禮品,儘快!”

“是,屬下告退!”

沐熙在蕭燁懷裡睡得香甜,蕭燁摟著她坐在馬車裡任由她安睡,過了一刻鐘焦管家在車外回稟東西都已準備妥當,蕭燁便吩咐讓翠香抱著米團一起回丞相府,一陣兵荒馬亂翠香才揹著包袱抱著米團前來。沐熙在半路上終於悠悠轉醒,哼唧唧的問道“還沒到王府?”

“快了,馬上到丞相府!”

過了好一會懷裡的人倏的離開他的胸膛驚訝道“丞相府?我們去丞相府幹嘛?”

“祖母想你了,聽說她老人家最近身子不爽利,所以帶你們娘倆來看看她!”

“這樣去不合適吧?!好久沒回了我是不是要準備點禮品,米團還在家裡,我也還沒換衣服!”

蕭燁幫忙把沐熙頭上的金釵扶正又順手捋了捋她的頭髮笑著說“你這樣就很好,美著呢!你睡著的時候焦叔把禮品準備好了,翠香和米團在後面的馬車上,放心吧!”

“都準備好了?!”沐熙鬆了口氣拍拍自已的腦門問“我這是睡了多久?你們啥都準備好了!”

蕭燁拉著她的胳膊輕輕一扯便讓她坐在自已腿上,然後笑著說“困了就睡,有我在你只管安心!”

沐熙聽了抬手環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蕭燁眼眸暗了暗,哪會放過這個機會,他順手固定住沐熙的腦袋將她吻的喘不過氣來,兩人摟在一起平靜了好一會才分開。蕭燁幫沐熙把頭飾和衣著都整理好,看著她嬌豔的唇忍不住又親了親,聽到冷風稟報到了,二人相攜下了馬車,丞相府的門童看到王府的馬車趕緊進去通報,沐熙朝蕭燁笑笑,兩人看到翠香抱著米團跟過來便一起進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