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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歸寧

蕭燁回到家發現院子裡靜悄悄的,他推門進了房間,看到沐熙正倚著床頭看書,看他進來笑著問“回來了?有沒有用晚膳?”

他邊走向她邊說“用過了,要睡了麼?”

沐熙點點頭,“嗯,正準備睡呢!”

“你先睡,我去沐浴!”說著吻了吻她的額頭拿了換洗的衣物去了浴房。

沐熙正迷迷糊糊的要睡著,便感覺他上了床然後伸手將自己摟進懷裡。她順勢往他身邊鑽了鑽。“今天在家都幹嘛了?”蕭燁溫聲問。

“沒幹什麼,送走婉兒和冷雲一天都在院子的躺椅上躺著,不想動顫!”

“懶蟲,越躺人越沒精神。你是不是擔心婉兒和冷雲的安全?放心,冷雲很強的,完全沒問題。”他摩挲著她的臉頰溫聲說道。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說著她在他懷裡拱了拱。

“別亂動,否則後果自負!”

“哼,你好愛裝!”

蕭燁眼眸漸深,捏著她的下巴吻上她柔軟的唇,沐熙拽著他的衣襟依偎在他懷裡,她水眸迷離,整個人乖順的不像話,蕭燁摸索著將她裡衣解開把她固定在身下,她雪白的手臂環上他的脖子,兩人都被對方給撩撥的起了興致,在這溫馨的夜晚屋子裡一室愛意,情到深處彼此都抱緊了對方,沐熙在他耳邊很輕很輕的說了一聲“蕭燁,我們要個孩子吧!”蕭燁身子一震遂看向她紅撲撲的臉蛋,她眼睛微閉睫毛輕顫,飽滿的紅唇輕抿,他忍不住又覆上她的唇,好一會才停下來在她耳邊柔聲說“好。”

他叫了水然後抱著沐熙去洗澡,沐熙坐在他對面閉著眼睛假寐,他問“你不喜歡看我?”

“沒有啊,我累了!”

“唉,藉口!我想你大約對我膩煩了才閉著眼睛不瞧我。”

“我剛被你從床上抱下來,大哥。你別無理取鬧,我只是困了!”

“那你看看我!”

沐熙眯著眼看他,他將她一把拉進懷裡放到自己腿上,兩人在水裡肌膚相親,他的手又開始不老實,沐熙沒辦法只好隨著他,反正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床上的,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

起床後看到翠香正坐在門口發呆,沐熙拍了拍她的頭笑著問“傻丫頭,想什麼呢?!”翠香勉強的笑了笑搖搖頭說“沒什麼!主子醒了?我去給您拿飯!”

“不著急,還不是太餓。劉勇呢?”

“回家了,說去和他父母再好好說說我們的事。”

“你隨我進來!我正好有點事想給你說。”

翠香站起來跟著沐熙進了房間,沐熙拿出一盒首飾遞給她然後溫聲說“放心吧,劉勇是真心對你好的,他定然會給你個交代。假如他沒擔當,我也萬萬不能讓你受了委屈。”翠香擺擺手說“主子,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謝謝你。但是這些首飾我不能要。這些都太貴重了,翠香用不到。勇哥雖好,若他家人不接受我我也斷然不會嫁於他!如若成婚就要離開您那我也不結。”沐熙拉了她的手笑著說,傻丫頭,女子到了年齡哪有不結婚的,你結了婚照樣可以跟著我,我又沒說趕你走,只要劉勇願意,我肯定沒什麼意見!”

“關他什麼事,我的事管他願意不願意,主子待我這樣好,我必定是要一直服侍主子的,我若走了新來的人照顧不好您和王爺可如何是好。除非您趕我走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

“傻丫頭,別說傻話!”沐熙將首飾塞給她說“拿著吧,專門給你攢著的,你再推辭我就生氣了!”

翠香知道沐熙是真心實意的也不好再拒絕便接過來謝過沐熙後去傳飯,沐熙用了飯懶懶的躺著不想動,傍晚有人來報劉勇回來了,她將劉勇和翠香叫到跟前溫聲說,“劉勇,我和翠香一起長大,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這些年我們兩個人相互扶持一起同甘共苦,早已成為了家人。今天我只想問你一點:你能不能給她幸福?我既然肯將她託付給你便是信任你,但若你不能給她幸福,可直接告訴我,我自然會給她找值得託付的人,你的父母怎麼想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怎麼想,翠香還小,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定然是不能委屈了她的。”劉勇有點羞澀的撓了撓頭恭敬的回答“王妃,我喜歡翠香,我想和她在一起。我父母不知道她是您身邊的人,現在知道後已經不再阻攔了。我會對她好的,我已打算好了買個小宅子,我們搬出來單住,這樣她也自在一些。和她一起過的是我不是我父母,我定會護住她不讓她受苦。屬下肯請王妃成全。”翠香羞紅了臉,低著頭不說話。沐熙滿意的笑著說道,“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也很替你們高興,能夠在最好的年紀可以再次相遇。”說著她從袖口拿出一張銀票遞給翠香,“這五百兩銀票是我給翠香準備的嫁妝,我想著若翠香結婚了,依然願意在我這裡當差那就繼續留在這裡,如若想出去做個小買賣也是可以的,這些事你們倆商量著辦。只要翠香過的好我便安心了!”翠香含著淚看著沐熙,嘴裡說著“主子,我不要走,我不要離開你!”沐熙拉過她的手將銀票放進去說,“乖乖收起來,本就是給你準備的。你想走便走不想走便不走,這沒有什麼。”翠香只得收起來,拉了劉勇又給沐熙磕頭,沐熙攔不住只能作罷。

話說藍齊和藍臻身體都恢復的差不多了,於是開始為進宮拜謝蕭寅做準備。蕭寅將宴席設在御花園湖心的涼亭裡,水榭長廊配著周邊層層疊疊的荷葉別有一番風味,晚風拂面帶著陣陣荷香,讓人身心舒暢。藍臻今日一襲鵝黃色的長裙,優雅端莊;長髮及腰,額間墜著一顆鑲嵌著藍寶石的墜飾,整個人散發著嬌媚與閒適。藍齊和蕭寅相談甚歡,藍臻無聊至極把玩著酒杯一個人發呆,抬眼間看到角落裡的蘇洛川,正搖著扇子朝著湖心凝望,蕭寅的笑聲讓他微微回神,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接著又滿上,他手指修長動作悠閒,今日身上穿的是月牙白的袍子,和束髮的玉冠相得益彰,嘴唇輕薄,鼻樑高挺,丹鳳眼狹長幽深,端是這樣看著就如同一幅畫一樣,果然不負玉容公子的名號,感覺到某人專注的目光他似笑非笑的抬眼看過來,藍臻躲閃不及,正好和他目光相接,她尷尬的朝他笑了笑,蘇洛川點點頭向她舉了舉杯,藍臻心裡有些不舒服,他對她似乎總算淡淡的,好像如果她不主動和他說話,他就會一直裝作不認識她似的。

第二日蕭燁帶著沐熙回了丞相府,林丞相看到九王爺親自帶著沐熙回來便知道沐熙很受寵,趕緊熱情的招呼他們。蕭燁讓人將帶的禮品卸下來然後隨林丞相去了書房,沐熙和翠香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她一直以為和這裡沒有什麼交集,一切都會很陌生,但當她真的走進去,看到院子裡的梨樹,看到涼亭裡的棋盤,看到池塘裡成群的魚兒……那些小時候的點點滴滴瞬間湧進她的腦海裡,當看到榻上坐著的白髮老人,淚水瞬間溼了眼眶,那些被她摟著抱著護著的情景如放電影般的一一閃過,原來自始自終她都被愛著啊,老太太站起來要行禮,沐熙趕緊快走幾步到她身邊然後跪了下去,老太太摟住她說道“使不得,你現在是王妃,如何能跪我這老太太?”

“在家裡哪有什麼王妃,只有祖母和孫女。祖母將孫女辛苦養大,如何受不得這跪?”

老太太也紅了眼眶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她的熙丫頭終於回來了,成婚近一年了,一直都聽說她過得不好,如今看到九王爺親自帶她前來才知道她過得定然是極好的,老太太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沐熙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她從未曾來過這裡,但是卻莫名的感覺熟悉,這裡的一花一草一人一物她都覺得親近,想來是原主的感知吧!老太太慈眉善目極易讓人親近,她絮絮叨叨說了一些原主小時候的事,沐熙極力回憶,偶爾說上幾句把老太太逗的哈哈大笑,老太太又問了她在王府的情況,最後小心翼翼的問道“有了沒?”沐熙笑了笑說“在準備了,有訊息我派人通知您。”老太太看著她自信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背,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也放下心來,遂說道“好好和九王爺過日子,有個一兒半女生活才有樂趣,人活個什麼勁,就是活個後繼有人,萬事你們多商量,彼此多體諒哈。"沐熙感覺心裡很暖,被人關心被人愛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她摟著老太太的胳膊枕到她肩頭溫聲說“我都記住了,祖母。您好好保重身體,熙兒閒了會常來看您的。”老太太點點頭嘆道“好,我盼著你來呢,這一年裡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真快啊,我的熙丫頭都這麼大了,我這老太婆不知還能活幾天,你要常來,以後的日子我們見一次少一次。”沐熙突然就紅了眼眶,她知道老太太是真的疼她,這一年她從沒往府裡遞過訊息老太太指不定怎麼擔心呢,她趕緊“呸呸呸”,“您說什麼呢,您肯定會長命百歲的,您還沒看到熙兒的孩子呢,您不光要看,還要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娶妻生子。我以後一定會常常來看您的。”老太太笑著說“好,好!”沐熙才算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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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用了膳自不用再提。下午沐熙跟著蕭燁依依不捨的回了花葯心語。剛進門便看到冷風來報,說宮裡的人去了王府,讓王爺速速進宮。蕭燁點點頭只得又出門,沐熙將他送至門口,他將她的碎髮理了理柔聲說“回去歇著吧,我儘快回來。”說完便翻身上馬朝她笑笑說了聲“走了!”便策馬離開,沐熙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才轉身回房。

剛進屋喝了杯茶,翠香急急走進來稟報“主子,陸側妃來了!”

沐熙一愣”誰來了?”

“陸側妃,陸雪煙來了。”

“哼,”沐熙冷笑一聲說道“她倒是閒不住啊!走吧,去會會她,看她又搞什麼!”

沐熙讓翠香將陸雪煙帶到主屋候著,她隨後拿著團扇邊搖邊走進來,陸雪煙看見她目光平靜起身福了福,沐熙挑了挑眉示意她坐下然後順勢坐到了她對面,“陸側妃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陸雪煙低頭無奈的笑了笑說“以蕭燁的做派,我和蕭煌的事想必他早已知道了。”

沐熙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我今日前來就是想解決此事。我想離開王府,不知不覺那種。或者病故或者走失什麼的都可以。我和蕭煌打算離開京城。”

“蕭煌他願意?”

“起先他是不願意的,最近遇到一些事情慢慢就想通了,我們從小長在宮裡,除了勾心鬥角就是阿諛奉承,什麼時候有過自己的情緒?從出生就做為棋子被家人培養,何成有過自己的生活,真的感覺太累了,我們都過夠了這種日子,所以打算離開。”

“我憑什麼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當然也不會無故來找你。我只說一件事:六王爺蕭琰準備要反,六王妃其實是東平國的郡主,蕭琰一直替她隱瞞著身份,他用蕭煌打掩護長年向東平國出售兵器,蕭煌因從小受到過他母妃——容妃的照拂,所以一直對他愛護有加,如今他因為我和蕭煌往來怕誤了他的大事,完全不顧及兄弟情分不光派人跟蹤蕭煌,甚至還限制他的自由,蕭煌察覺到異常所以讓我來找蕭燁,我們倆確實對不起蕭燁,可如今多說無益,我們不想再助紂為孽現在只想離開,所以懇請蕭燁幫忙。我無臉見他,所以求你轉達,我知道他心裡有你,你若答應想必這事定然能成。”陸雪煙的姿態放得很低,和之前判若兩人,沐熙反而不好意思折辱她了。

"定南候願意你一走了之?”

“哼,他願不願意又有什麼關係,我已經告訴他,我們父女緣盡,來世也不要再見了!如今我成了不聽話的棋子,他唯恐壞了他的名聲,恨不得趕緊毀了我!”

“你這麼相信蕭煌?不會後悔嗎?”

她撫了撫小腹帶著笑意說“起先我是不信他的,我甚至想要報復他,報復他沒有擔當不敢娶我,報復他隨意出主意不顧忌我的感受讓我嫁給蕭燁,可是相處一段時間才發現他細心又溫柔,雖然也有陰暗的一面但整體來說還是正直的,他知恩圖報,不然也不會被蕭琰拿捏,他只想過平淡的生活,而我也是,如今我們有了孩子,所以更不願留在這裡了,沐熙,你幫幫我們吧,我知道如果你開口蕭燁定然會答應的。之前的種種都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我現在只想離開京城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一段無憂無慮平淡的生活……”陸雪煙說著掉下淚來。

“我憑什麼為你們做這些呢?而且你說的這些我也要去核實,總不能光聽你的片面之詞。”沐熙搖著團扇淡淡的說道。

“你為了蕭燁,為了蕭燁的使命!先皇臨終前曾要他保證有生之年一定要盡他之力維護手足情誼,幫助蕭寅守護江山穩定。如今蕭煌離開既維護了兄弟間的體面又提前告知了蕭琰的陰謀,讓皇上能提前防禦,不光安定了江山社稷減少了戰爭還讓人民安居樂業不至於流離失所,你覺得值嗎?”陸雪煙從袖口拽出一塊印章遞給沐熙,沐熙接過來一看,竟是蕭煌的公印,“他讓我給你幫忙轉交給蕭燁,他已無心留在京城,諸多事宜請蕭燁定奪便可,等我們離開後蕭燁可將此印交予皇上,這一切便再與我們無關。”

“母后知道嗎?”

“他最近會去母后那裡告別,她老人家目光深遠,如何會不同意?”

沐熙看著陸雪煙忍不住感嘆:愛情真是奇妙的東西,它可以讓人不顧一切;讓人體會到生活很美好;讓人覺得這人間,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