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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神傷

沐熙確實太累了,躺著躺著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她做了很長的夢,夢到自己又回到了現代穿著護士服在醫院上班,同事之間其樂融融,呼叫鈴丁丁當當的響著,她像風一樣穿梭在長長的走廊裡,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同事問她中午想吃什麼?她尋思跑了這麼多路中午一定要吃頓好的,要不來個滷肉飯吧,她剛要回答便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叫她“主子,快醒醒,主子……”沐熙迷迷糊糊的答道“吃滷肉飯,不吃別的,就吃滷肉飯!”翠香聽的一頭霧水趕緊問道“主子,你想吃什麼?”愣了好幾秒沐熙才回神,睜眼看了看房頂又看了看床前的翠香,知道自己又做夢了,嘆了一口氣慢慢坐起身子“王爺昨晚回來了嗎?”“沒有,至今未回!”翠香如實回答,沐熙心裡的失落感更重,她有些想家了,想念她的同事和朋友,更想念她的父母,突然不想呆在這裡了,沒意思!翠香看出來她的不高興緊張的說道“王爺興許有事情給耽擱了,也怕太晚了回來反而影響您休息,估摸著忙完就該來了!早飯已經做好了,奴婢今天起的早,按主子教的方法做了蛋糕呢,好久沒吃了你肯定想吃了吧!?今日還做了豆角肉的水煎包,熬了香甜的八寶粥,奴婢去端來好不好?”沐熙抬頭看看翠香一臉的小心翼翼和期待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抬手拍拍她的臉說“好,辛苦你了。”翠香福了福開開心心的跑出去,沐熙靠著床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有什麼辦法呢?既來之則安之,不管過的如意或者不如意,生活還是要繼續啊!加油,給自己打打氣打起精神開始起床。

早飯過後沒多久劉勇進來稟報“主子,玉容公子來了,還是在常坐的小几上喝茶,問主子有沒有時間出去和他敘一敘?”沐熙聽說蘇洛川來了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總算見到一個不算親人的親人了,她將頭髮挽成現代的丸子頭,著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裙,上身套了一個白色綢緞配著紫色包邊的儒褂,儒褂的前襟和袖口都繡了蘭花,領口微微立著更加襯出脖子的修長。蘇洛川看見她的時候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著對她擺手,她似笑非笑的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怎麼了?看著不大高興!”

“唉,不想呆在這裡了,想離開這裡,你有什麼辦法嗎?”

“我若有,此刻還會坐這裡和你聊天嗎?你捨得離開?我可是聽說你喜歡上蕭燁了,貌似他也喜歡你。最近都在傳這千年的鐵樹開花了,他那石頭一樣的心終被你給暖化了。”

“切,不要聽那些傳言,你看此刻的我像是熱戀中的女人嗎?他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人,咱們那裡都是一夫一妻制,可如今這邊男人卻是三妻四妾,我是絕對不能接受和別人共同伺候一個男人的!”

“你直接說你吃醋了就完了唄!”

沐熙翻了個白眼,“我是讓你安慰我的,不是讓你來刺激我的,大哥!”

“就衝你這聲大哥,我必須安慰你啊!我雖然不敢給你說其他大話,但是有一點我是完全可以告訴你,蕭燁不喜歡陸雪煙,你放一萬個心好了!除了你之外,到目前為止他應該沒有喜歡過別人。所以他到底會有幾個女人,就要看你有多大的魅力了,怎麼樣,安慰到你了吧?中午請我吃飯吧,一起喝酒!”

“沒問題!醉香居怎麼樣,一起去吃他們家的紅燒肘子,我想想都饞的慌。”

“恭敬不如從命啊!”蘇洛川一臉賤兮兮的樣子把沐熙逗笑了。他在這裡是玉樹臨風的玉面公子,對人溫文爾雅,舉止從容。或許因為大家同受過九年義務教育,都是穿越而來,彼此都感覺遇到了親人,在沐熙面前他會露出幽默風趣的一面,沐熙知道他以前是位三甲醫院的外科大夫,所以最近在考慮兩人是不是可以弄個醫館什麼的。

蕭燁處理完陸雪煙的事情,將暗衛全部調出來派遣他們去調查蕭煌。自己則在書房隨便對付對付睡了一會兒,剛過五更就來人報和他一起出行邊疆的官員目前距京城還有十來裡的路程,蕭燁沒再等他們而是選擇直接進宮覆命。

皇帝看到蕭燁回來了很是高興,向他詢問了一番沿途百姓的生活狀況,蕭燁邊回答邊不著痕跡的尋了一圈蕭煌的身影,將邊關發生的事情一一回稟之後,蕭寅知道邊關暫時穩定,也放心了不少,給蕭燁了一些賞賜,便命他回去休息。蕭燁出了宣政殿調頭去了安慈殿給太后請安,敬賢太后看到蕭燁來了高興的合不攏嘴,拉著他問長問短,特別是沿途百姓的生活狀況和風土人情,最後話峰突然一轉問道“小九,沐熙什麼時候來宮裡看哀家?”蕭燁笑著說“過幾天帶她來,正好快端午了,宮裡有家宴,讓她一早就過來陪您。”兩母子又聊了一會兒太后便趕他回去休息,還沒走到宮門就看到在那裡等候著的李津,他知道肯定又有事,於是一起去了茶館嶽風閣。

秦婉兒看到蕭燁來了站起來朝他福了福,蕭燁朝她點了點頭進了二樓的包間,李津也看向秦婉兒,她完全將他當空氣一般從他身邊直直掠過,看著她的背影他微微嘆了口氣。秦婉兒親自將茶和點心端過來,蕭燁知道她和冷雲的事情,於是溫聲說道,“不必進來了,在外面候著吧!有事我叫你!”秦婉兒自然知道蕭燁是為了不想讓她尷尬也知道她是真的不想見到李津,便福了福道聲謝然後關門出去。

李津挑了挑眉苦笑著說“你倒是護著你的人,我又不是洪水猛獸,至於嗎?”

“哼,你不是洪水猛獸,你家有洪水猛獸,既然你無法做到兩全,無法給她幸福何必扯著她不放!”

“唉,我總不能和我母親斷絕往來吧?!再怎麼說她也是我母親,你說能怎麼辦?”

“所以啊,那就放了婉兒,讓她自由讓她幸福就好了!”

李津無奈的嘆了口氣,“雖有不捨,別無他法!”

“你啊,你啊,讓我怎麼說你,但願你能遇見相愛相知還能入得了你母親法眼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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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說我的事了!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想說說五皇子的事,我得到訊息他似乎在販賣兵器,而且六王爺也有參與,因為證據還不確鑿所以我不敢肯定!”

“沒錯,我也得到了這個訊息,但是六王爺參與其中的事我還真沒抓到蛛絲馬跡!訊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

“五哥和六哥合作了?”

“五王爺一直對六王爺照顧有佳,聽說五王爺曾養在六王爺的生母容妃那裡一段時間,所以五王爺對他們母子有著不一般的感情,是這樣嗎?”

“是,母后生我的時候無暇照顧他,便讓容妃養過一段時間。”

“原來是真的!六王爺胸中有溝壑,不像願意安分守己的人!會不會……”李津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他們故意掩人耳目,五哥故意暴露自己,其實是六哥在暗箱操作!”蕭燁接話道。

“如果這樣,一切都能說得通了。他們兩個倒是膽大,若皇上知道了必然不能放過他們!”

“為避免兄弟之間相殘,我得儘快查清楚。”

李津點點頭,剛想再說話,聽到有人敲門,接著掌櫃的進來附在蕭燁耳邊說了幾句話,蕭燁瞬間黑了臉,他站起來對李津說“我得先走了,有訊息的話讓冷風傳達給我,茶水記我的帳,先這樣!”說著如一陣風急急開門出去了!

李津無奈的笑笑忍不住嘀咕“又弄這事,動不動就丟下我!肯定記你的帳啊,你開的茶館不記你的記誰的?”他靠窗坐著轉頭看看下面的車水馬龍忍不住覺得孤單,世界如此的大卻沒有一個能和他分享喜怒哀樂的人,心中苦澀,端起茶喝了兩口,忍不住嘆道:“花前失卻遊春侶,獨自尋芳。滿目悲涼。縱有笙歌亦斷腸。”

蕭燁聽掌櫃的來報沐熙和蘇洛川去了醉香居喝酒,兩人推杯換盞聊的很是愉快,沐熙還點了店裡的招牌紅燒肘子吃的大快朵頤,本來店家並不知道她是九王妃,吃到一半的時候看到冷雲來了並恭敬的回稟事情,他們才知道是九王妃,掌櫃的趕緊讓人通知王爺,不曾想還是來晚一步,他們剛走。

蕭燁又急匆匆的往花葯心語趕,他不在家她就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婦了,竟敢去和蘇洛川一起喝酒,就蘇洛川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他就不樂意他倆相處,何況那蘇洛川巧舌如簧,多少女子為他犯迷糊,蕭燁絕對不允許沐熙和他走太近。到了花葯心語他直接去了後院沐熙的房間,看到翠香在房門口坐著便問道“你們主子回來了嗎?”

翠香起來福了福答道“剛睡下,和隔壁玉容公子喝了一點酒加上昨晚沒睡好,這會有點犯困,說睡個午覺。”

蕭燁擺擺手讓她退下,自己輕輕推門進去,屋裡瀰漫著淡淡的酒香,沐熙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了,兩腮泛著淡淡的紅,嘴唇輕抿,長髮鋪在枕邊,領口微敞,很是性感迷人。蕭燁看了她一會,忍不住用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才出門。

小廝領著蕭燁進院子時蘇洛川正一個人坐在樹下下棋,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目光接著又回到棋盤。蕭燁也不生氣,徑直走到他對面坐下略微掃了眼棋局便就著之前的殘局下了起來,蕭燁眼明手快,蘇洛川步步謹慎,時逢敵手,兩人的精神都保持著高度集中,不知不覺夕陽快落山了,兩人打了個平局,雙方都拱手說著“承讓”。

蘇洛川倒了杯茶放到蕭燁跟前說“不知九王爺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你別裝傻!為什麼和沐熙去喝酒?她是有夫之婦,不要忘了人言可畏啊!”

“我們只是朋友而已,請你心思純淨一點。還有,她的生活可不像有夫的樣子,天天獨守空房!你自己喜歡的女子你都不相信她又談何喜歡?你瞭解她多少?知道她都有什麼愛好嗎?蕭燁,如果愛請深愛,如果不愛請走開!”

蕭燁聽著蘇洛川的質問突然詞窮了,是啊,他了解她多少呢?他從最初對她不聞不問到現在的喜歡,其實真正為她做的很少很少,她一直默默接受這一切,坦然自若。心裡泛起大團的愧疚,他站起來拍了拍蘇洛川的肩膀沒有再說話抬腳便走!

回去看到翠香將飯擺到了院子裡,沐熙託著下巴在看翠香擺盤,聽到翠香叫“王爺”於是抬眼看向他,她眼神幽深,讓蕭燁多少有點不自在,“睡醒了?”蕭燁掩飾似的問道,“嗯,”她點點頭目光又回到桌子上,兩人一頓飯無話,中間冷風進來給蕭燁彙報了兩次事情,沐熙全程沒反應,飯後漱了口她拿著團扇坐在她的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翠香端了一盤荔枝放在旁邊的小几上,“嗯,哪來的荔枝?”沐熙問。

“蘇公子剛派人送來的,說剛得的,新鮮著呢,送來給您嚐嚐。”翠香脆生生的回答。

“好,記得道謝。做煎餅果子的食材還沒用完不是,你現做兩個送過去,多放個雞蛋和薄脆。”沐熙笑著說。

翠香點點頭笑著進了廚房。蕭燁在旁邊直接氣的黑了臉,沐熙只當看不見,用團扇遮了臉閉著眼睛養神,蕭燁看沐熙也不理他就有點熬不住遂將板凳挪到沐熙身邊,拉了拉她的手說“剛吃完飯別躺著,起來走走。”

“不去,身子乏,你自己逛逛吧!”沐熙抽出手捋了捋頭髮,正好冷漠來了說有事回稟,蕭燁站起來溫聲說“稍等我一下哈,馬上回來。”

沐熙閉著眼不說話,蕭燁知道她多多少少有點生他的氣,於是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才出去。沐熙又躺著發了會呆,想著蕭燁做的事讓她心裡實在不舒服,實在是不想理他,於是乾脆洗了澡上床拿了話本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