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沉默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胡思君慌了,猛地衝上前抱住他的腰,眼淚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
“方圓,不要走!求你不要走!我知道你心裡有疑問,有不安,可我真的……真的全心全意對你……”
她的聲音顫抖,雙手死死抓住方圓,彷彿一鬆手,他就會永遠離開。
方圓低頭看著她,眼神複雜,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他心裡的痛苦和疑問像巨浪一樣拍打著他的理智,讓他無法喘息。
他不是不想相信她,可那些照片、影片,還有那個男人的話,像一根根刺扎進他的心。
“胡思君……”
他低聲喊她的名字,語氣中滿是疲憊,“給我一點時間,讓我靜一靜。”
“我不讓你走!”
胡思君哭得歇斯底里,緊緊抱著他。
“方圓,你想靜靜可以,我陪你一起靜!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我全都給你!我求你,不要一個人走……”
方圓閉了閉眼,心中五味雜陳。
他伸手輕輕將胡思君的手掰開,聲音低沉卻堅定:“思君,我需要自已想明白一些事情。相信我,我會回來。”
胡思君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她的哭聲像一把利刃,一次次刺穿方圓的耳膜。
他轉過身,推開門,沒有回頭。他怕一回頭,就再也走不了。
外面夜色深沉,冷風迎面撲來,像一隻無形的手拍打著他的臉,帶著寒意,也帶著一絲清醒。
他跨上電動車,隨意地騎了起來,耳邊是呼嘯的風聲,腦海中卻翻湧著無數的畫面。
他想起胡思君第一次靠在他的肩膀上,羞澀地笑著;想起她跟著他擠在小出租屋裡,毫無怨言地照顧他的生活;
想起她為了他,和父母決裂,放棄了一切。
可是,這些溫馨的回憶中,如今都多了一層陰影。
“她到底瞞了我多少?”
方圓喃喃著,握緊了車把,指關節泛白。
他覺得自已的心像被撕開了一道裂口,疼得無法癒合。
他恨自已如此軟弱,更恨自已明知道這些可能只是過去,卻無法釋懷。
電動車在空蕩的街道上飛馳,冷風像刀子一樣割過他的臉。
他抬頭看著天空,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住,只有幾顆星星零星地散佈著,冷漠地注視著地上的一切。
他突然覺得自已無比渺小,無比孤獨。
“胡思君……”
他在心裡輕輕喊著她的名字,眼睛一陣酸澀。
他不確定自已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完全信任她,但他清楚一點:他離不開她,也不想失去她。
騎了不知道多久,方圓最終停在了江邊。
他坐在一片破舊的長椅上,盯著水面發呆。
江水在黑夜中緩緩流淌,彷彿在低聲訴說著什麼。
他想起胡思君那滿臉淚水的模樣,胸口又是一陣鈍痛。
“我該怎麼辦……”
他低聲呢喃,手指無意識地撫過褲袋裡的手機。
夜色依舊沉重,方圓疲憊地推開出租屋的門,心中複雜的情緒翻滾不休。
他最終還是決定原諒胡思君——不管過去有多複雜,他願意與她一起面對。
他相信,胡思君選擇了自已,就代表她的心在自已這裡。
可是,當他推門而入時,卻發現屋內空蕩蕩的。
桌上的火鍋鍋具已經被收拾乾淨,胡思君常穿的拖鞋不見了,她放在桌邊的水杯也沒了。
她的衣物、化妝包,甚至連那個常掛在門後的小包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出租屋裡的一切恢復了他一個人住時的模樣。
“胡思君?”
方圓呼喊了一聲,聲音在房間裡顯得異常空曠。
他愣了一下,連忙掏出手機,給她撥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那熟悉的提示音宛如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口。
他跌坐在床上,環顧四周,原本屬於兩個人的生活氣息已然消散,彷彿胡思君從未出現在這裡。
方圓的目光掃到書桌上,發現壓著的一張紙。
他顫抖著拿起那張信箋,熟悉的字型映入眼簾:
方圓:
對不起,我還是沒辦法面對你,更沒辦法面對自已。我不敢原諒自已。
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我們終究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帶走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也帶走了那些讓你痛苦的回憶。
請你不要找我,也請你忘了我。
好好生活,你值得更好的。
胡思君
紙張上有些褶皺,像是被揉過又攤平的,落筆的地方還有點點墨跡暈開,顯然是她寫信時掉下的眼淚。
方圓的手輕輕抖著,眼神茫然。他的腦海裡迴盪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個舉動,彷彿一切都成了一場遙不可及的夢。
他無法想象,這個清晨還擠在他懷裡、滿臉幸福的女孩,如今竟然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他慢慢放下信箋,靠在床頭,眼神空洞。
他以為兩個人可以一起走過風風雨雨,可現實卻讓他獨自面對這份孤寂。
窗外,夜風呼嘯而過,帶著絲絲涼意。出租屋裡,一切都顯得那麼安靜,那麼冰冷。
方圓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卻發現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胡思君……”
他輕聲呢喃,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痛楚與失落。
可屋裡沒有回應,只有空蕩的牆壁和冷清的空氣陪伴著他。
方圓跌跌撞撞地騎著電動車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耳邊是呼嘯的夜風,心中卻是翻江倒海的焦灼。
他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巷子,看了多少個角落,手機上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胡思君的身影卻始終沒有出現。
“胡思君!你在哪兒?”
方圓大聲喊著,嗓子已經沙啞。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可能的畫面,每一個都讓他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