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警官在衛生間裡洗澡,我和大眼則在臥室裡聊天,大眼明顯不在焉,不時的看時間。
我知道他急著要出門,便安慰他不要著急,說劉警官很快就會洗完,看了下時間,劉警官已經洗了近一個小時,洗的確實有點長。
大眼站起來,說:“不行,我等不急了。”他將準備好的六份桃樹枝,放到桌子上,繼續說:“我先走了,這些你幫我交給劉警官。錢你幫我收了,加上今天這次一共七份,每份188塊,合計1316塊,打8折去零頭兒,給我1000塊就行。”
大眼真是買賣精,賬算的真溜。
接著,大眼又對衛生間裡的劉警官說:“劉警官,真不好意思,我有點急事要出門。剩下驅邪引子我交給陳安,你走的時候讓他給你。”
“好。你去忙吧。”劉警官說。
大眼繼續說了幾句歉意的話,便急不可耐的往樓下走。
我將大眼送出棺材鋪,再次問他晚上回不回來,大眼看了下時間,說:“十二點之前回不來,就是不回來了。”
我心說,要是等到十二點我還不如直接回家。
送走大眼,我又返回了二樓,坐在臥室裡看電視。臥室的門開著,可以直接看到衛生間的門,不時還能聽到撩水的聲音。
劉警官身材妙曼,又長了一張明星臉,聽著斷斷續續的水聲,就讓我不由得浮想聯翩,那感覺就像是真有位大明星在裡面洗澡一樣。
我又看了下時間,劉警官已經洗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想當初自己也就洗了十幾分鍾,女人洗澡就是細緻。
現在已經九點多,如果劉警官再不出來,我晚上怎麼回家?本來心裡想的是回家的事,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心思就飄到了倉庫的小屋裡。
大眼不在,我要不要偷偷進去看看?而且劉警官也在這裡,萬一裡面真有危險或者不可告人的事,也好有個照應。
思來想去,我覺得趁劉警官在將小屋開啟最合適。我開始在屋子裡翻小屋的鑰匙,抽屜,衣櫃,床底下……
“你在找什麼?”
我抬頭看到劉警官站在門口,歪著頭用毛巾擦溼漉漉的頭髮。因為剛洗過澡的原因,劉警官整個人顯得愈發白淨。我覺得沒必要隱瞞劉警官,說:“找鑰匙。”
“什麼鑰匙?”
“倉庫裡有間小屋,我挺好奇,想開啟看看。”
“什麼樣的小屋?”劉警官問。
我帶著劉警官來到倉庫,把大眼的奇怪都舉動說了一遍,劉警官聽完也挺感興趣,她伸手擰了幾下門把手,說:“你覺的裡面是什麼?”
“我說不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裡面有臺電腦。”
“大眼說搞業餘愛好?”
“對。而且都是大半夜進去。”
劉警官忙把手縮了回來,說:“大眼是陰陽先生,裡面既然是他的業餘愛好,咱們還是別看了。”
劉警官的意思我明白,她是說大眼的業餘愛好和正常人不一樣,肯定和他的職業一樣玄而又玄,是非常邪門的事情。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貿然開啟,犯了某些忌諱怎麼辦?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回到房間,劉警官看著手提袋裡的桃樹枝,問我大眼有沒有說費用的事。
“沒有。”我立刻否認,“大眼說都是朋友,不收錢。”
這麼說並不是為了大眼,而是因為劉警官做惡夢全是因為我,於情於理我都應該負責,如果讓劉警官自己出錢,我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當然,還有一方面原因是劉警官是個大美女,作為一個合格的屌絲,能為美女做點事,總會覺得很榮幸。
“你別騙我了。大眼那麼唯利是圖怎麼會不收錢。”劉警官掏出錢包,“多少錢?”
我有點吃驚劉警官對大眼的評價,說:“你怎麼知道大眼唯利是圖?”
劉警官笑著說:“當時大眼在醫院六樓時,順手偷了很多小件醫療器械,轉手把價值上萬的器械兩千塊賣給了黑診所。要不是醫院的事不宜對外公開,非拘他不可”
劉警官的話讓我感到震驚,大眼竟然還幹這種事,什麼錢都往口袋裝啊,可真夠缺德的。
“大眼的錢不用你替我出,你掙錢也不容易。”
我心裡一陣感動,劉警官不但古道熱腸還善解人意,如果能娶到這樣的女人做老婆,那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當然,我心裡清楚這種想法只是自己異想天開,自己幾斤幾兩我心裡清楚,人家是白富美,我是黑窮醜,門不當戶不對,相差太遠了。
雖然劉警官把話說的很透徹,但我畢竟也是個爺們,說這錢肯定是由我來出,最後劉警官見我執意不肯說大眼收多少錢,只好將錢包收起來說:“那好吧,就給你個表現的機會,我借你的錢不用還了,剩下有多少算多少,你來出。”
“行。”我一口應下。
與美女相處時間總是會顯得很短,本來還想和劉警官多聊一會,可劉警官拿起手提袋就要走,雖然我多少有點失望,可也只好送劉警官下樓。
出了棺材鋪我順手把棺材鋪門鎖上了,然後一直將劉警官送到了商業街外面。劉警官是開車來的,她知道我也要回家,問用不用送我一程,我跟她客氣說,自己打車回家就行。
沒想到劉警官竟然沒堅持,開上車就走了。讓我心裡一個勁的後悔,不是因為心疼打車的錢,而是少了和劉警官單獨相處的機會。
站在馬路邊上等車,路上除了昏黃的的路燈連個人影都沒有,偶爾有汽車經過也是風馳電逝,稍縱即逝。
這個地方太偏了。
天上無星無月,四下又沒有人,我等了一會就想往前走一段路在打車。
剛走到馬路中間,一輛小轎車按著喇叭衝了過來,我嚇的忙往後退,汽車幾乎是擦著我的衣服開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罵了句髒,在看那輛汽車竟然在二三十米外停了下來。
是一輛白色的汽車。
司機把一條胳膊搭在車窗上,頭從裡面來看我。
我心肝脾胃腎亂顫,怒不可赦的說:“你眼瞎啊。”
司機也不反駁,而是將頭縮回車裡開始倒車,當汽車越來越近後,我發現是輛白色的現代轎車。
再看搭在車窗上的胳膊,手腕上還帶著一塊大金錶。
我頓時吸了口涼氣,白色現代轎車,大金錶。這不是在高速上出車禍死了的傢伙特徵嗎?
我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並沒有做夢,再四下環顧,似乎所有路燈都暗了很多,再想到我和大眼在BD市高架橋上撞邪狂奔的情況,心裡就一個勁的發虛。
那傢伙不會是來向我索命的吧?
我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立刻轉身就往商業街上跑。大眼不是已經徹底給我解決乾淨了麼?怎麼還有不乾淨的東西找上門。
我一口氣跑回到了棺材鋪門口,回頭去看,先發現司機已經下車,手裡還拿著棍子向我叫罵,讓我不要跑,還要收拾我。
原來是虛驚一場,不是鬼,而是愣頭青。
我長出一口氣,擦了把頭上的冷汗,伸手推棺材鋪的門,才發現已經被我鎖上了。
得!沒地方去了。
站在商業街口的傢伙衝著我又罵了幾句難聽話,見我不還嘴便以勝利者的姿態開上車又走了。
我心裡除了罵倒黴,就是氣自己沒骨氣,怕鬼就算了,竟然連人和鬼都傻傻分不清楚。
現在棺材鋪的門被鎖上了,想不回家都不行。
“老弟,你在外面幹啥呢?”一個女聲問。
我一仰頭,看到菸酒店的女老闆正趴在店鋪二樓窗臺看著我。她穿著紅色的睡衣,臉上還貼著白色的面膜。
“姐,幾點了?”我問。
她回頭看了一眼,說:“十點多。你怎麼不進店?”
“門鎖了,進不去。”我想了想又說:“姐,能借你電話用用嗎?”
“行,沒問題。”女老闆縮回身子,沒一會,她將菸酒店的防盜卷門抬起了起來,彎著腰說:“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