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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戴墨鏡的女人

雖然是個紙人,但我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它就是大眼。

紙人兩個大眼睛佔了整個頭的三分之一,臉粉紅粉紅的,咧著一張似笑非笑的嘴。

我嚇得全身汗毛豎立,冷汗直流,大眼怎麼變成了紙人?又或者說這就是大眼所謂的“業餘愛好”?

“大眼”伸手向我抓來,我驚叫一聲,抬手去擋,“嘩啦”一下將大眼的一條胳膊扯爛了,露出了裡面的秫秸稈,我一轉身奪門而出,緊接著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身子垂直下落,耳邊還有呼呼的風聲。

我嚇得四肢亂舞,大叫不止,緊接著,自己摔在了堅硬而冰涼的地面上……

我一個機靈從地上爬起來,喘著粗氣驚駭的看著四周,等情緒稍穩之後才發現自己還在大眼的臥室裡。我此時正坐在地上。半張臉又疼又麻,嘴裡被磕破了皮,鹹絲絲的。

剛才自己做惡夢了,從行軍床上翻了下來!可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

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抬頭看向大眼的床,心猛地一沉,大眼床上沒人。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開啟房間裡的燈。

大眼床上果然是空空如也。

上次在大眼家我就做了個惡夢,今天竟然又做惡夢,而且同樣是大半夜大眼沒在床上睡覺。

同樣的遭遇,讓我隱隱感到不安。

他會去哪裡?

第一時間我想到了倉庫裡的小屋。我喝了杯水壓了壓驚,抬頭看牆上的時間,和夢中的時間一樣,凌晨四點多。

拉開窗簾往樓下看,外面月朗星稀,街道上也看不見一個人影,幾個飛蛾圍著昏黃的路燈,沒有規律的上下翻騰著。

我深吸了口氣,看向臥室的門,盤算著要不要去看看大眼究竟在小屋裡幹什麼,萬一他要真是個修煉邪術的“歹人”,會不會對自己……

越想心裡越沒底,抽了一支菸後,我還是決定看看大眼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開啟外面的燈,我輕手輕腳的走到倉庫門口,小心的將倉庫門開啟,因為剛才的惡夢讓我心有餘悸,將門開啟的同時,立刻看向了倉庫裡的一角。

我頓時心裡一驚,和夢中的情況一樣,倉庫一角果然有個黑影子,忽然讓我產生了現在還在夢中的錯覺。

深吸一口氣,將倉庫裡的燈開啟,燈光乍起有些刺眼,可當我看到倉庫角落裡的影子後,才長出了口氣。

角落裡確實有個紙人,不過卻不是大眼。紙人是個古代的女人,紅衣紅褲紅鞋,還披著用黃紙做成的披風,五官都是用筆畫上去的,看上去比較呆板,蒼白的臉蛋上塗著紅圈,說實話,有點像恐怖片裡的女鬼。

我嚥了口吐沫,伸手敲倉庫小屋的門,問:“大眼,你在裡面麼?”

輕聲叫了兩聲沒人回應,我手上又下意識的加了點力氣,敲了三下:咚,咚,咚。

“大眼,你在麼?”

還是沒人回應,擰了擰門把守,門上著鎖。

大眼真沒在小屋裡?

我還是有些不死心,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小屋裡有輕微的“嗡嗡”聲,像是風扇轉動的聲音。

我直起身子,又使勁擰幾下門把手,前後推拉,說:“大眼,大眼,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門。不然我可……”

話未說完,我像被人猛的卡住了脖子,把剩下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因為我發現門上有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是我的,另外一個是誰的?

我也不敢轉身,先瞧了眼地下,多出來的影子是從身後照過來的。

我打了個哆嗦,渾身發冷,突然一隻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頓時嚇得汗毛豎立,同時,耳邊傳來了大眼的聲音:“你幹嘛呢?”

我猛的轉身,看到大眼只穿著一條大紅褲衩站在身後,我拍著胸口,驚魂未定的說:“你可嚇死我了。”

大眼斜著眼睛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想幹什麼?”

“我見你沒在房間睡覺,以為你在這小屋裡。”

大眼伸手將燈光關上,語氣不善說:“小屋是禁地,你可不能進去。”

“裡面有什麼?”我追問。

大眼伸手搭著我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說:“秘密。”

“你該不會在做什麼邪惡的事情吧?”說完,我聞到大眼身上有股臭味,皺著眉又問:“你身上什麼味?這麼臭!”

大眼咧嘴痛苦說:“別提了,鬧肚子,我都跑五趟了。都快把我拉虛脫了。不行,又來了!”他轉身往廁所跑,邊跑邊說:“肯定是你買的蘋果有問題,哎吆,出來了,出來了……”

大眼衝進廁所,門都沒關,就發出了“噗”的一聲,緊接著大眼便發出了無比舒暢的哼哼聲。

今天晚上大眼蘋果吃了確實不少,一口氣吃了五個,吃蘋果多了會鬧肚子?這我還是頭次聽說。

我下意識的又看了眼緊閉著的倉庫門,轉身回了房間。

大眼是真鬧肚子了,接下來又跑了三四趟,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走路都一撇一撇的,他一個勁的說我買的水果不乾淨,問我是不是在商業街路口買的,還說街口買的水果都是用保鮮劑泡過的,有毒。

我說,你吃蘋果不洗,鬧肚子也是自作作受。

大眼就罵我沒良心,說早知道我這麼沒同情心,當時給我驅鬼就該留一手。

天一亮,我先去藥店給大眼買了止瀉藥,因為鬧肚子大眼一夜未睡,他便躺在床上睡覺,本來我計劃是一早回家,可見大眼一幅要死的樣子,又想到晚上劉警官會來,斟酌再三後,只好選擇留下來,也捎帶著給大眼看店。

大概在兩點多的時候,棺材鋪裡來了個三十多歲的女顧客,長頭髮,挺白淨,戴個很大的墨鏡,幾乎把半張臉都遮住了,身材不錯,穿女式真絲襯衫加紅色緊身七分牛仔褲,顯得前突後翹。

她看進了店也不說話,開始在棺材鋪裡轉圈。

我看了眼外邊的天,陰沉沉的,我心中奇怪,心說大·陰天還帶墨鏡,可真夠另類的。

我問她有什麼需要,沒想到她卻不理我。

她是沿著櫃檯走了一圈,然後又盯著牆上的兩件壽衣出神,最後又站在紙糊的陰宅面前,一會兒彎腰看看,一會兒有伸手摸·摸。

一般人進棺材鋪都會覺得晦氣,要什麼會直接買了就走,她倒好跟逛街似的,只看不買。

“你需要什麼?”我忍不住又問。

她扭頭看向我,臉上沒有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哀樂,本以為她會說點什麼,可張了張嘴又扭過了頭去。

見她欲言又止,我想她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既然不是來買東西的,一定是有什麼特殊要求,又問:“你是不是想找人看事?”

她依然不理我,而是走到了店鋪正中的紅棺材前,伸出又白又細的手輕輕撫摸棺材蓋。

我心說,這人不會是精神病吧,正常人誰會跑棺材鋪裡閒逛。精神病情緒都反覆無常,我怕問多了她再發病打人罵人得不償失,也就不在理她,而是坐在櫃檯前看報紙。

雖然我眼睛看著報紙,可她畢竟也是顧客,所以我不時的還會看她幾眼,她站在樓梯口仰著腦袋向上看,一動不動的站了有三四分鐘才轉身出了棺材鋪。

我暗暗搖頭,然後將報紙鋪開看上面的新聞。

報紙上有一條關於貨車的新聞。這種新聞很常見,說的是一輛拉香蕉的貨車爆胎,導致側翻,被當地人村民組團趕場哄搶的事,最後20噸香蕉只剩下了2噸。

但這並不是亮點,亮點是一老太太蹬著三輪車,半天跑了八趟,把司機都槍哭了。除了亮點還有個最大的看點,貨車司機制止哄搶時,還被村民暴打了一頓,最後貨車司機拔刀相向,造成一死三傷。

最為貨車司機,看完這條新聞我是一陣唏噓,心說要是我拉的西瓜翻了車被哄搶,到時候該咋辦?

呸呸呸!

我忙吐了三口吐沫,好的不靈壞的靈,這種事可不能瞎想。

一抬頭,看到大眼睡眼米松的從樓上走了下來,他臉色比早上好了很多,還一個勁的打著哈欠。

“餓嗎?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我說。

大眼走過來,拿起櫃檯上的煙點上,說:“都快餓死了,你去給我……”

話沒說完,大眼像發現了什麼,快步走到了樓梯旁邊的櫃檯前,從供奉的關公像前,拿起半根香蕉,生氣的說:“陳安,你怎麼把貢品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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