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面對許一帆手中的通話記錄,吉連城依舊錶現得和上次一樣,一問三不知,不管許一帆怎麼詢問,他都咬死了說他喝酒喝斷了片兒,什麼都記不住了。
問詢工作進行的很不順就,在吉連城極度不配合的情況下,許一帆只好找他要了他的手機,準備親自查閱一下他的通話記錄,然而,讓許一帆感到意外的是,吉連城的手機通話記錄竟然是空白的!
而且,許一帆在隨後同吉連城的妻子進行溝通的時候又得到了一個線索,案發當天,她因為身體不舒服,很早就休息了,而且她當天是帶著孩子住在了次臥,所以吉連城晚上幾點吃的晚飯,又是幾點鐘**睡覺的,他一無所知。被刪掉的通話記錄,前言不搭後語的口供,說不清楚的時間線,以及吉連城妻子那莫能兩可的證詞,好像所有的疑點都匯聚到了吉連城的身上。
眾多的疑點全部彙集到了吉連城一個人的身上,警方對他的懷疑瞬間提升。
然而,證據呢?這是每一位辦案刑警最喜歡問的一句話,尤其是辦案物件身上的疑點急劇上升的時候。
為了保證將案子徹底辦成鐵案,避免任何一點不必要的疏忽或者遺漏,許一帆將目光又一次放在了衣服上。
和調查盧永長時一樣,許一帆再一次調取了案發前後的錄影,比對案發當天和第二天吉連城身上所穿的衣服是否一致。
比對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監控記錄顯示,案發當天和第二天,吉連城身上所穿的衣服和鞋子明顯不同,很顯然也是換了一身衣服的。
針對這一疑點,我和許一帆第三次找到了吉連城。
許一帆開門見山的問道:“吉連城,我們這次找你,是要問你幾個問題,第一個是關於你的衣服的,我們查過錄影,案發的第二天一早,你更換了-套衣服,可以告訴我們為什麼麼?”
“啊?換衣服?”
對於我們的第三次到訪,吉連城依舊錶現得十分緊張,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半天才回答道:“啊,我想起來了,第二天是我有一個朋友結婚,我去參加婚禮,總得換套衣服吧?有問題麼?”
聽到這個答案,我和許一帆略微震驚了一下,居然和盧永長的藉口都是一樣的。
我和許一帆不著痕跡的對視了一眼,許一帆繼續問道:“但是我們查閱的監控顯示,你在早上八點半多出了門,不到九點零幾分就回來了,此後再也沒出去過,你真的是去參加婚禮了麼?”
“我...”吉連城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了,很顯然,他又一次撒了謊,
許一帆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緊接著問道:“你在案發當天所穿的那套衣服在哪裡?
吉連城的目光有些閃躲,隔了一會兒,他才抬手指了指院子裡,說:“已經洗了,還晾在院子裡,鞋也刷乾淨了,我上工還要穿。”
對於這個結果,我和許一帆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
無錯書吧在徵得了吉連城本人的同意之後,我和許一帆將他案發當晚所穿的衣服帶回了實驗室進行化驗。
這一次,大家不再像上次一樣表現得信心滿滿,但是仍然對檢測結果充滿了期待,畢竟,這是目前破案的唯一希望
然而,現實卻又一次和專案組的成員開了個玩笑,吉連城的衣服上,同樣沒有檢測出血液痕跡。
同樣說去參加婚禮,又同樣都沒去,同樣更換了衣服,又同樣把衣服給洗了,甚至連最後的鑑定結果,都是一模一樣的。
吉連城和盧永長一樣,排除了嫌疑。
這一結果簡直讓我和許一帆哭笑不得,要知道我們兩人共事十年,還真就沒遇到過這麼糟心的案子。
線索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嫌疑人也一個又一個的冒出來,可是每一次一到關鍵時刻總會出現猝不及防的反轉。
從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天了,案子依舊在原地打轉,所有人的心裡都憋著一口氣。
沈束河,58歲,身高--米七三,體重115斤左右,體態偏瘦,他的大部分情況與現場犯罪嫌疑人的刻畫都十分吻合,唯-不同的就是,沈束河是個地地道道的右撇子,而且近期右手也沒有受傷等情況。
其實,早在第一次摸底排查的時候,沈束河曾經被列入到排查範圍之內,只不過由於他的年紀偏大,而且不是左撇子,很快就被劃撥出了現已範圍。
這一次,為了確保萬無--失,偵查員們對沈束河的情況進行了深入的走訪和調查,結果很快就傳了回來。
經過走訪,偵查員們得知,沈束河目前正在村子裡的一家在建工廠裡面打工,主要的工作就是負責看守已經建好的辦公大樓和院子裡的一些建築用料,白天的時候,工廠裡有工人工作,到了晚上,整個工廠裡就只有沈束河一個人,並沒有人能證明他晚上的行蹤。
換句話說,沈束河是有作案時間的。
為了更進一步的確認沈束河的行蹤,許一帆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監控。
沈束河打工的工廠位於村子的東側,距離案發現場大約兩公里,途中會經過兩個有攝像頭的路口,但是前期的排查已經確認了案發時間段內,這兩個攝像頭都沒有拍下任何可疑人員的身影。
但是,監控沒有拍下卻不代表沈束河沒有去過案發現場,本著對案件負責的原則,許一帆帶著蔣俊和老馮從死者家出發,將死者家到工廠的路程走了幾遍,終於被他們幾人發現,如果採用繞路的走法的話,是可以避開全部攝像頭的。
這一發現讓沈束河身上的嫌疑再一次上升了。
很快,許一帆就找到了死者沈瑤瑤的公公,仔細的詢問起案發當天他與沈束河喝酒的情況。沈瑤瑤的公公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說:“那天沈束河過來的時候是下午一點多,他是來找我借錢的,他這個人吧,平時不務正業,喜歡賭博,口袋裡有倆錢兒就惦記著去賭,有時候兜裡沒錢了還會去小偷小摸,村裡的人對他的印象很不好,但是我和他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按著輩分來算,他還是我家兒媳婦兒的爺爺,更何況他兒子和我兒子還有點兒業務上的往來,我就沒好意思拒絕他,借了500塊錢給他,順便就留他在家裡喝了頓酒,一直到下午四點多,他才離開,他說他晚上要給人家看工地,必須要回去,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
許一帆又問道:“那您是什麼時候發現家裡的鑰匙不見的?”
“哎呀,這個啊...沈瑤瑤的公公露出回憶的神情,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發現鑰匙丟了都是兩天後的事兒了,丟的那把是備用鑰匙,就掛在堂屋的房門邊上,這幾天因為俺家媳婦的事兒,家裡頭也亂糟糟的,我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天還是我家老婆子說的,掛堂屋的備用鑰匙丟了,不過那兩天家裡麵人來人往的,我還以為是被人不小心給帶走了呢,也沒往心裡去,這不是我兒子說要換門鎖麼,我才想起有;這麼個事兒。
許一-帆說:“大爺,您還能記得您和沈束河喝酒的時候,您有沒有離開過麼?您二位是在哪個位置喝的酒啊?”
“就那兒。”沈瑤瑤的公公用手指了一下襬在堂屋裡的八仙桌,說:“我們就在這兒喝的酒,中途我去廚房端了一回花生米,去了一趟洗手間,然後就再沒離開過了。”
許一帆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那張八仙桌,同時也看到了距離那張八仙桌不遠處的門口,明晃晃的掛著一串鑰匙。
沈束河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了。
沈束河打工的那家工廠位於村子的東側,算是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周圍並沒有什麼監控探頭,距離工廠最近的一個路口的監控探頭也因為損壞未能及時修理而毫無查閱價值,就連沈束河正在看守的這間工廠也因為正在裝修而沒有安裝監控。
找不到監控探頭,無法證明沈束河在案發;當晚是否呆在工廠裡,但是同樣也無法證明他在案發當晚離開過工廠,線索似乎又一次中斷了。
然而,許--帆卻是個不信邪的性子,只要是他認定了的事情,無論如何他都會去尋找突破口,終於,這個突破口真的被他給找到了。
原來,在位於沈束河打工的那間工廠大約200米處,還有另外一家正在建設的工廠,這家工廠原本也是沒有安裝攝像頭的,但是,就在案發前不久,這家工廠連續發生了幾起被盜事件,工廠的老闆為了工廠的安全,在案發當天給工廠安裝了兩個攝像頭,而這兩個攝像頭中有一個攝像頭的角度剛好是衝著沈束河所在工廠的。
許一帆立刻和蔣俊將這兩個攝像頭的資料調取了回來。
由於是新裝的攝像頭,所以基本上沒有幾個人知道,而且影片資料也不是很多。
我和許一帆還有蔣俊圍著電腦仔細的檢視著錄影,畢竟不是自己工廠的監控探頭,所以影片拍攝的角度很偏,但是,這個影片的一個夾角還是拍到了沈束河值班的那間房間。
影片.上顯示的時間是案發當晚的凌晨左右,那間值班室內一直亮著燈,隱約可以看到,似乎有一個人影在燈光中搖晃。
蔣俊利用特殊手段將這個畫面放大再放大,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畫面上,蔣俊的手指在畫面的右.上角處點了點,說:“雖然看不太清,但是還隱約能看到,這間屋子裡有個人影在晃動。”說著,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影片中的畫面放慢了速度,這一次,大家都清晰的看到了在那間房間裡晃動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