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拼命全力的催動之下,九幽壎這道蕩魔曲發揮出了遠遠超乎我想象的威勢,幾乎秋風掃落葉一般朝著周圍那些奇形怪狀的東西轟出,霎時間怒吼連連,黑氣滾滾,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不過,這對我來講卻完全沒有任何影響,因為此時在場的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他的都是敵人。
這個過程也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我腦海之中的劇痛並沒因為時間的退移而變得木然,反而越發的疼痛起來。
此時我已經開始兩眼發黑,有些站力不住了。
“糟了!”
我心中暗道不妙,眼睜睜的看著那蕩魔曲的威勢越發的微弱,到最後已幾乎完全消失,我也是不由得心底一沉,一顆心霎時間懸到了嗓子眼。
也許是看到我勢弱,也直到這個時候,那沐更生才終於正式出手,一下子竄了出來。
我本能的相再次抵抗,但此時的我已然虛弱得像隨時就要散掉一般,哪裡還有餘力,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就要到來,本能的將手攥緊了那藏著的白虎珠。
“陳壽寧,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這下場可都是你自找的……”,他一面說,一面在我身上來來回回打量,話才說了一半便是臉色突然一變,霎時間變得驚恐起來。
我也是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那被我緊緊攥在掌心的白虎珠竟然發出一道璀璨光華,像是發生了某種極為不可思議的異變一樣。
與此同時,絲絲縷縷的暖流順著我那攥有白虎珠的掌心傳抵我的腦海,讓我通體舒坦,原本所有的疼痛居然如同撥雲見日一般陡然消散。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突然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白虎珠本身不就可以滋養魂魄麼?
一想到這裡我頓時來了精神,二話沒說再次將那九幽壎放在嘴邊,就要再次吹奏那蕩魔曲。
可惜的是,似乎早有防備一般,這沐更生居然在我將九幽壎放往嘴邊的瞬間突然暴起直掠過來,一把開啟我的手,根本不給我半點機會。
九幽壎與我魂魄相連,他是不可能搶走的,雖然我沒辦法再吹奏蕩魔曲,但此時我已魂力恢復了大半,而且很明顯眼前的沐更生在近身搏鬥上面並不太擅長,因而,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猛的一拳朝他轟了過去。
興許沐更生並沒料到這一點,我這一拳沒有半點懸念的轟在了他的身上,讓他一個踉蹌,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也趁著這個機會,我終於能站直身體,再次拿起了九幽壎。
這個時候這屋子裡頭掛著的畫卷已經全都消耗殆盡,在我看來沐更生應該沒太多手段了。
但是,隨後我就發現,我實在太低估他了。
眼見我重新拿起九幽壎,這沐更生將牙一咬,一連後退幾步,隨後突然取下手上戴著的一串檀木珠,猛然朝我這邊一拋,同時大喝一聲:“赦!”
話音一落,這串檀木珠竟然突然“啵”的一聲爆開,霎時間化為近十團碧油油的火團繞著我的身周高速旋轉起來。
這火團非常詭異,沒有半點溫度,才靠近我一絲便讓我感覺頭皮一涼,不由得又是心頭一跳,著實有些緊張,眼看著這些詭異莫名的東西越發的靠近,我再也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催動了九幽壎。
在蕩魔曲的衝擊之下,這些火團也同時變得顫顫巍巍起來,那緊裹著的火團被疾掠而出的音波衝擊得支離破碎,一道道火線被拉得無限長,使得整個屋子裡頭幽綠一片,滿含著讓人心慌的緊張氣息。
而與此同時,看到這些火團被打散的沐更生居然半點驚慌神色都沒有,面色平靜的看著我盯了半天,最後嘴角一抽,居然修悠將手伸到懷裡,看他樣子像是要拿什麼東西一樣。
一看這情形我一顆心頓時又是一跳,忐忑到了極點。
現在的我能掙著不被那些詭異火苗擊中已是非常不錯了,根本沒有餘力再管其他,如果他這再耍出什麼手段的話,我根本無法保證能否從這裡活著出去了。
“陳壽寧,我不得不承認在年輕一輩中你已經確實不錯了……”,沐更生笑眯眯的看著我,終於將手從懷裡拿了出來,手裡拿了個東西,才看一眼我便頭皮一麻,登時驚呆了!
他的手裡,竟然拿了一把手槍!
若是其他神神怪怪的手段我或許還有一擊之力,但面對手槍,現在的我卻已然無能為力。
不過,我轉念一想,區區手槍我為什麼要怕呢?要知道現在的我可是魂體呀?
一想到這裡我頓時樂了,心想難道這沐更生白痴了不成,居然會犯這種低階得不行的錯誤?
事實很顯然不是,只見沐更生淡淡一笑,將這手槍子彈退了出來,隨後又掏出一個小瓶,從裡頭倒出一小撮像油漆一般的液體輕輕抹在這子彈上邊,這才輕描淡寫的說:“不過卻不些可惜,你既然無法成為朋友,那隻能是敵人了!”
說到這裡,他咔擦一聲將子彈重新裝進了手槍之中,這才重新抬起手槍,以那森森的槍口直指向我。
我不知道他抹在子彈上的是什麼東西,但是我可以確定,這東西肯定是針對魂體狀態的我而來的。
因而在這一瞬間我確實慌了。
現在的我有兩個選擇,第一就是硬受那子彈一擊,第二就是躲開那子彈,硬受這周圍碧油油的火團一擊。
但是不管哪個選擇可能都會讓我魂飛魄散吶!
也就在這個時候,“砰”的一聲巨響傳開,沐更生已經扣動了扳機!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本能的做出了選擇,本能的腰身一矮,想要去避開那子彈。
而與此同時,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繞著我高速旋轉的火球也終於好似潮水般的圍籠過來,放眼望去一片幽綠,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我都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就感覺全身一冰,霎時間好似連神魂都被凍結了似的,完完全全無法動彈了。
我本以為,被那些綠油油似鬼火般的東西燒中之後會非常難受的,但我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感覺,就好像我的意識和魂魄飛離了似的,除了無法動彈之外再沒別的感覺。
也直到這個時候,沐更生才悠悠然的走到我的跟前,臉上掛著淡笑,沉聲道:“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魂魄如果沒有了意識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聽他這話我頓時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他要消除我的神識?
這可是比之魂飛魄散還要可怕的結果啊。
我甚至開始有些後悔不該跟他發生衝突了。
但是這並沒有卵用,因為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我已經有些神智恍惚起來,似乎意識正在慢慢散亂消失。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真正開始害怕,無法想象神智被這沐更生磨滅之後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咳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聲輕咳傳來,剎時間打破了現有的沉寂,這讓我和沐更生兩人都大吃了一驚,要知道現在的我和沐更生應該都和外界處於一個相對隔離的空間,不可能會聽到其他聲音的呀?
一想到這,我心頭狂跳,甚至在天真的想會不會是有人前來救我來了?
“是誰?”沐更生也緊張不已,開口沉聲問道。
但是並沒人回應,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周圍所有的景物如同霧氣一般緩緩退散,露出了本來面目。
我定睛看去,差點沒歡撥出來,竟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只見一個身形佝僂的老頭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身素衣,竟然是司徒前輩。
只見他眼色平靜的盯著沐更生道:“想來,你就是那傳說之中的三木更生吧?”
“三木更生?”我聽了心頭一動,怎麼感覺這名字有點島國範,難道這沐更生都只是個假名?
“你是誰?”沐更生並沒否認,想來司徒前輩說的都是事實了。
司徒前輩擺了擺手,低頭看了我一眼,隨後將手輕輕一抬,拿出一張紙符來用手一搓,只見這紙符在他掌心迅速化開,撩撩升起一團霧氣,隨後像活過來了似的鑽進了我的魂體,不大一會便讓我神識緩緩甦醒,已然能悠悠站起來了。
“小傢伙,多年沒見了”,司徒前輩笑眯眯的看著我說道。
我嘿嘿一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隨後司徒前輩淡淡一笑看向沐更生,好像自言自語似的說:“我本以為陰陽門也就那樣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這麼噁心,看來不管是不行了……”
司徒前輩一面說,一面伸出手去,一把將那檀木珠撈在手裡,以雙手一搓,只見那原本裹在這檀木珠上看似木質一般的東西竟然淅淅瀝瀝好似雨水一般落下,隨後輕輕一瞟,將那串檀木珠交到我的手裡再次開口說了起來。
只不過,這個時候他的聲音中已經夾裹了太多的寒意,聽起來就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九子元魂珠,你好大的手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