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震霆夫婦凱旋的訊息,如春風般迅速在軍中傳開。營帳內,蘇震霆身著戎裝,神色堅毅,目光炯炯地看向副將劉洋將軍,鄭重說道:“劉洋,邊境局勢雖已緩和,但仍不可掉以輕心。我命你率部分將士留守此地,務必嚴守邊境,不得有絲毫懈怠。”劉洋將軍神情肅穆,抱拳行禮,聲如洪鐘回應:“將軍放心,末將定不辱使命!”
一旁的蘇墨風英姿颯爽,劍眉星目間透著英氣,聽聞父親安排,心中卻記掛著小妹的成人禮,暗自思忖:“一定要趕在小妹成人禮之前回去,否則就錯過這重要時刻了。”他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對蘇震霆說道:“父親,打下的十座城池,需等皇上派人接管,待交接妥當,我便即刻啟程。”蘇震霆微微點頭,眼中滿是關切:“去吧,一路小心。”
蘇傾雪與衍王一行人回到龍城,蘇傾雪徑直返回福安郡主府。此前,南宮寒已貼心派人將郡主府打理妥善,伺候的下人皆是從牙行精挑細選而來,賣身契也都交到了蘇傾雪手中。管家是跟隨南宮寒九年的老人,為人忠厚,對蘇傾雪忠心耿耿。衍王將蘇傾雪送至郡主府便告辭,蘇傾雪承諾安頓好後就去幫他解毒,衍王點頭離去。
蘇傾雪見過管家,又召集府中丫鬟、婆子,神色嚴肅地立下一些規矩,隨後便回房休息。
此時,濟世堂門口,靖安侯葉崇禮神情焦慮,跪地不起,正苦苦懇請杜子桐救救他的夫人。葉崇禮成婚多年一直未有子嗣,好不容易夫人懷上雙生子,卻遭遇難產,已煎熬許久。杜子桐在一旁來回踱步,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
恰在這時,小二從外匆匆趕回,神色慌張地稟報道:“杜大夫,小姐回來了!”杜子桐眼睛陡然一亮,趕忙吩咐:“你速去請小姐過來!”
與此同時,蘇傾雪也收到雪霽閣傳來的訊息,得知蘇震霆將軍夫婦帶著五萬士兵班師回朝。她眼中閃過驚喜,欣喜若狂,不停地對小荷說道:“小荷,我爹爹、孃親還有大哥要回來了,我實在太高興了。”
小荷卻面露擔憂之色,微微皺眉道:“小姐,老爺、夫人和少爺歸來,老夫人必定會派人去莊子上接您回去,您打算如何應對?”
蘇傾雪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語氣冰冷:“我早有準備。你去找趙磊,將我安排的人送到莊子上,找到黃管事,讓她代替我回鎮國將軍府。若黃管事同意便罷,倘若不同意,讓趙磊直接處置。”說罷,眼中閃過凜冽殺氣。
小荷心中一凜,深知小姐對黃管事當年不給她請大夫、將她丟在破屋子一事耿耿於懷,趕忙領命而去。
這時,小翠在門外通傳:“大小姐,濟世堂的小二求見,說濟世堂有人求醫,杜大夫無法醫治,特請您去看看。”
蘇傾雪迅速收好信件,神色鎮定,開門而出:“拿我的藥箱,走!”小翠趕忙取來藥箱,跟著蘇傾雪和小二匆匆趕往濟世堂。途中,小二將所知情況詳細告知,蘇傾雪心中對病情已有大致判斷。
來到濟世堂門口,杜子桐見狀,趕忙上前行禮,神色焦急地將事情詳細複述一遍。蘇傾雪當機立斷:“讓葉侯爺帶我去他家,務必儘快!”杜子桐急忙去找靖安侯葉崇禮。
很快,葉崇禮帶著蘇傾雪一行人趕到府上。踏入內室,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草藥味撲面而來,產婦面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正痛苦地呻吟著。昏暗的室內,眾人的臉龐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愈發凝重。蘇傾雪迅速檢視情況,一邊吩咐下人準備熱水、乾淨棉布等物,一邊鎮定地對葉崇禮說道:“侯爺莫慌,我定會全力救治。”
蘇傾雪洗淨雙手,手法嫻熟地迅速施針。纖細的銀針在她手中如靈動的游魚,精準地刺入產婦身上各處穴位。隨著施針,她額頭的鳳凰印記竟隱隱閃爍,散發出奇異光芒。
接著,蘇傾雪又從藥箱中取出特製藥丸,喂產婦服下。她全神貫注,額間漸漸沁出細密汗珠。
時間彷彿凝固,眾人皆緊張地盯著產婦。終於,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打破寂靜,緊接著又是一聲。“生了!生了!是龍鳳胎!”穩婆驚喜地高聲喊道。
葉崇禮喜極而泣,撲通一聲跪在蘇傾雪面前:“多謝郡主救命之恩,此恩此德,末齒難忘!”蘇傾雪微微頷首,眼中帶著溫和與謙遜,輕聲說道:“侯爺客氣了,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葉崇禮為表感激,送來黃金千兩。蘇傾雪婉拒,僅取了兩塊,便帶著小翠離開。
小荷離開後找到趙磊,此時趙磊剛安置好如煙,正與她在庭院中商量明日帶她去逛逛。趙磊見小荷前來,趕忙問道:“小荷,是不是小姐有什麼吩咐?”小荷說道:“小姐說讓你帶著小姐安排的人去莊子上,讓她代替小姐回鎮國將軍府。老爺夫人打了勝仗,老夫人定會派人來接。若黃管事同意便好,若不同意……”小荷沒再多說,只是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趙磊說道:“好,我這就傳信給韻棋,讓她把雨欣姑娘帶過來。”如煙說道:“雨欣姑娘與小姐有五分相像,最像之處便是眼睛。”小荷說道:“如煙姐姐,你見過她呀?”如煙說道:“是啊,還是我和小姐一同在街上救回來的呢!”小荷與如煙交談了一會兒便離開。趙磊寫好信,喚來名為“疾影”的鷹,將信綁好後放飛。
蘇傾雪帶著小翠返程途中,遇見了蘇傾城。因蘇傾雪戴著面紗,蘇傾城未能認出她,只是覺得身形似薛蘇,心中暗自嘀咕:“這人怎如此像薛蘇?薛蘇那賤人,之前壞我好事,難道她又回來了?”就在她準備上前詢問時,看到了蘇傾雪身邊的小翠,奇怪地拉住小翠問道:“你可是小翠?”小翠自幼伺候蘇傾城,此前蘇傾城讓小翠調查薛蘇,小翠一無所獲,便被蘇傾城打罵後賣了出去。幾經輾轉,小翠被如煙買下照顧韻棋,後被小荷認出,帶回蘇傾雪身邊,並跟著小荷習武。小翠掙脫蘇傾城的手,說道:“蘇二小姐,您看清楚,我並非小翠。”蘇傾雪原以為小翠會因害怕承認,見她並未承認,心中很是欣慰。小翠曾長期遭受蘇傾城欺負,初到蘇傾雪身邊時唯唯諾諾,連抬頭見人都不敢,說話聲音極小。跟著小荷習武,又與大家共同生活七年後,小翠改變許多。蘇傾城搖頭道:“你就是小翠,身形像極了。”這時,小豆子從旁走來,用力推開蘇傾城,說道:“蘇二小姐,人家已然表明不是,您還拉著作甚?還不鬆開。”小翠感激地看向小豆子,小豆子頓時臉紅。蘇傾雪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帶著她們離開。蘇傾雪誇讚小翠:“小翠,頗有進步,做得不錯。還記得剛來我身邊時的模樣嗎?如今進步很大。”小翠謙虛道:“皆因小姐教導有方,小荷也功勞不小。”小豆子接過藥箱,說道:“小姐,你們去了何處,都不叫上我們。要不是我想出來逛逛,都不知您出門了。”蘇傾雪說道:“無妨,只是出了個診。”小翠激動地將蘇傾雪救葉侯爺夫人和孩子的事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直誇蘇傾雪醫術高超。就在她們有說有笑之時,看到前面三皇子與蘇傾雪走進了茶樓。小豆子說道:“他們怎會走到我們前面去了?”蘇傾雪說道:“就在你們二人聊得起勁的時候。”蘇傾雪搖搖頭,帶著她們買了些薛奶奶喜愛的點心、薛二爺爺愛喝的酒,便返回了。
另一邊,韻棋正在雪霽閣處理事務。原來,繁錦城出現一個名為“地煞堂”的新勢力,意圖在當地擴張勢力範圍,與雪霽閣的利益產生衝突。“地煞堂”堂主心狠手辣,手下皆是些亡命之徒,他們先是暗中破壞雪霽閣在繁錦城的幾處生意據點,引發雙方衝突。雪霽閣雖佔上風,但也有不少人受傷。韻棋得知後,迅速召集雪霽閣精英,親自帶人前往“地煞堂”據點。雙方對峙時,“地煞堂”堂主囂張跋扈,口出狂言,韻棋卻鎮定自若,巧妙佈局,指揮雪霽閣眾人與對方周旋。一番激烈的博弈後,“地煞堂”終於不敵,退出繁錦城。
韻棋收到趙磊的傳信,回到雪霽閣後,吩咐人找來雨欣。雨欣很快到來,問道:“閣主,找我何事?”韻棋雖為表面閣主,實則蘇傾雪才是雪霽閣真正的主人。韻棋說道:“小姐有令,讓你去莊子上代替小姐回鎮國將軍府。”雨欣點頭,表示知曉。自被蘇傾雪救下那日起,她便發誓終身效忠,蘇傾雪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問緣由,此次也不例外。雨欣不僅長相與蘇傾雪相似,動作神態也幾乎如出一轍。韻棋說:“你去準備一下,我安排好諸事,我們便出發去龍城。”雨欣點頭,轉身去收拾行李。
韻棋安排王猛負責後續管理,王猛是從別處調回的。此前王猛被派去調查朝中養私兵之事,帶回的證據指向二夫人柳氏家族。柳氏家族龐大,有六房,柳氏是旁支。家族中既有入朝為官者,憑藉權勢在朝堂上翻雲覆雨;也有從商之人,憑藉精明手段積累大量財富。柳氏孃家從商,這也是她與表哥分開的原因。柳氏家族暗中豢養了3000私兵,妄圖增強家族勢力,鞏固地位。後被蘇傾雪設法收服,訓練成一支名為“暗影衛”的精銳部隊,此部隊一出,世人聞風喪膽,卻無人知曉其歸屬蘇傾雪。這都是後話。
韻棋帶著雨欣日夜兼程,終於趕到龍城。韻棋帶著雨欣找到趙磊,趙磊又帶著雨欣來到莊子上。黃管事正在指揮下人幹活,趙磊將黃管事拉到一旁,直截了當地指著雨欣說:“讓她替你家小姐回鎮國將軍府,你同意與否?”黃管事正為此事發愁,他也聽聞了蘇震霆將軍夫婦班師回朝,料想老夫人定會派人來接大小姐,正不知如何是好,這不現成的替身就來了。趙磊見黃管事猶豫,作勢要拔劍,黃管事趕忙回神說道:“我同意她代替小姐回府,但我不敢保證她在將軍府的安全,也不能保證不被認出。”雨欣接話道:“這您無需擔憂。”小荷也被蘇傾雪派了過來。
趙磊離開後,小荷扶著雨欣來到薛奶奶的屋子,一切依舊如舊。院子裡,幾株桃花正開得絢爛,微風拂過,花瓣輕輕飄落。小荷推開門,說道:“雨欣,哦不,我該稱您為小姐,瞧我這記性。小姐您先休息,我給村長送點銀票,這是小姐安排讓村長幫忙照看房子的。”雨欣點頭,說道:“小荷,就咱倆之事,你叫我雨欣便好。”小荷說道:“看您比我大一歲,我喚您姐姐如何?”雨欣欣然同意。雨欣又道:“我既替小姐回去,理當在眾人面前露面,要不咱倆出去走走?”小荷覺得主意不錯,便與雨欣一同出門。
剛出門,就見趙虎帶著獵物歸來。趙虎面板黝黑,臉上洋溢著樸實的笑容,笑著說:“雪丫頭,你回來啦,好久不見,瘦了,愈發漂亮了。”小荷在旁介紹:“這是趙虎,小姐喚他虎叔。”雨欣趕忙喚道:“虎叔,好久不見,您可好?”幾人寒暄幾句,得知薛奶奶、薛大爺爺、薛二爺爺皆安好,又因僅她們兩人回來,趙虎邀請小荷和雨欣去他家吃飯,小荷不好意思地答應了。趙虎問她們要去哪,小荷說去村長家。隨後兩人離開,趙虎回家告知妻子準備飯菜。
妻子王氏正在院子裡晾曬衣物,聽到聲音問道:“是不是雪丫頭回來了?我聽到你喊她了。”趙虎說:“是啊,薛大夫和薛奶奶身體都好,小荷說她們回龍城了。日後找機會帶你去龍城看看薛大夫他們。”王氏說:“好啊,我也很久沒見薛奶奶了,要不是她教我刺繡,我也沒法幫你減輕負擔。”原來薛奶奶教王氏刺繡,王氏學會後,閒暇時接點活計,補貼家用。
小荷帶著雨欣到了村長家,村子裡雞鳴聲此起彼伏,遠處還傳來幾聲犬吠。村長不在,村長兒媳婦在家帶孩子,熱情地招呼她們坐下,吩咐兒子去叫村長回來。剛出門,村長便回來了。眾人寒暄一陣,小荷拿出100兩銀票,便與雨欣告辭。
兩人在趙虎家吃完飯,回到薛奶奶的院子。趙虎兒子趙貴提了兩桶熱水送過來。兩人洗漱後便睡下。剛入睡不久,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小荷警覺起身,迅速拿起佩劍。雨欣也起身,拿起笛子,兩人躲在門後。只見窗戶縫裡飄進一陣煙。小荷趕忙拿出解毒丸,自已服下一顆,又給雨欣餵了一顆。這時,聽到外面一個猥瑣的聲音說:“今日來的兩個妞可真漂亮,今晚定要好好嚐嚐。”另一人附和道:“你是大哥,那小姐模樣的便歸你,另一個歸我。”兩人說罷,推門而入……
就在這兩人踏入屋內,還未看清屋內狀況時,小荷猛地從門後閃出,手中佩劍如一道寒光,直逼為首那人咽喉。與此同時,雨欣將笛子置於唇邊,吹奏出詭異曲調,這曲調彷彿帶著無形的力量,讓另一人瞬間頭暈目眩,腳步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