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剛剛我和我室友關了寢室燈聊天的時候,我的腳腕被它重重地拽了一下,我以為是室友的惡作劇。
“可是我睡在靠門口的床位上,我的腳理應是對著牆的,我室友她們怎麼可能會拉到我的腿?
“她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當時害怕極了,尖叫了一聲,然後我就聽到地上傳來‘啪’的一聲,像是什麼重物掉地上了,我室友惠秋子膽子大,急忙跳下床開啟了燈,果然,是王媛媛,她從床上摔下去了,滿臉都是血,身子就像蚯蚓一樣錯亂地扭在一起,當時人已經痛的發不出聲音了。
“天啊!
“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我們寢室!
“這,這完全不科學啊!
“哪有人手斷了還能動的,關鍵是,這斷手居然還能走路,五根手指都非常靈活,它,它殺死了我室友。
“明明只是從床上摔下去的,可是我感覺她就好像是從三十幾層高樓上摔下去的一樣,眼珠子都碎了。
“這還不是最詭異的。
“我跟我室友說寢室裡有一雙血淋淋的斷手,結果她們居然都不相信,還說我胡說。
“可是辜楊,這種事我能胡說嗎?天啊!我感覺我快要瘋了。
“它拽我的時候,我能清楚的感覺到,那雙斷手,非常非常冰冷,就像是剛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凍肉一樣,陰森森的。
“辜楊,幾天前你跟我說過,你叮囑我‘注意安全’,我以為你跟我開玩笑,沒想到......辜楊,是不是真的有怪物啊!
“難道,或者說它就是......鬼!?
“辜楊,你是知道的對嗎?
“為什麼我們寢室會莫名其妙多出一雙斷手?
“為什麼它都斷了還能活?”
說到這裡。
江小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沒等到辜楊的回答。
她接著又補充一句:
“辜楊,我保證我沒有出現幻覺,我好得很,更不是我室友說的精神病,我真的親眼看到了斷手,血淋淋的斷手啊!它殺死了我室友,這是事實。”
聽了這話,辜楊也忍不住生出一陣惡寒。
但他還不至於完全失去理智,因為他本身的心理素質就很強。
稍稍鎮定情緒,不慌不忙地問:
“然後呢?那雙斷手去哪了?”
江小單:“什麼?你,你也相信那斷手嗎?”
辜楊:“嗯。”
江小單:“辜楊,你,你也看到斷手了嗎?”
辜楊:“嗯。”
為談話能順利繼續下去,他只好‘沒有’說‘有’。
江小單:“真的嗎?啊?!這,這不可能......不可能!!!”
“這世界上哪有鬼?太扯了,不可能,這肯定是誰的惡作劇!”
“可是......”
沉吟一下。
她接著滔滔不絕說了下去。
“就在剛剛,我室友打電話報警的時候,我又看到了那雙斷手,太詭異了,它們居然爬到了我室友惠秋子的脖子上,我知道,它們肯定又想害她了。
“我當時好心提醒,結果我室友劈頭蓋臉地罵我,說我神經病。
“她們居然說我是神經病!
“她們不相信我,她們還打算告訴我輔導員,讓他聯絡我父母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她們怎麼可以不相信我?她們......
“辜楊,你,你一定要相信我,現在只有你相信我!
“辜楊,我不是精神病......”
江小單說話的語氣非常急促,隔著手機螢幕辜楊都能感受到來自她的恐慌與無助。
當然,辜楊也很無助。
只是為一探究竟,他必須保持冷靜。
甚至必要時,他還要裝作自己很瞭解這一切的樣子。
辜楊不急不緩,提醒道:“那雙斷手最後去哪了?”
江小單突然想起似的回道:“它們,它們從陽臺上爬下去......唔,可能是掉下去的,樓下我又聽到了‘啪’的一聲,聲音大,非常大,啊啊啊......我怎麼會遇到這樣的變態!”
辜楊:“......”
江小單:“辜楊,我,我好害怕!我,我再也不想回寢室住了,我,我要瘋了!辜楊,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啊!為什麼我室友都說沒看到?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看到了?”
辜楊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沉默了片刻,最終只是讓她‘注意安全’,必要時,毫不猶豫去警局尋求庇護。
這一刻他只能這麼做。
要不是重生,換做是他也會去警局尋求庇護。
通話結束。
辜楊立刻喚出‘溯源面板’。
.......
姓名:辜楊
技能:無
體質:10.6+1(是否融合)
財富:1(是否兌換)
正在溯源:床邊的斷手,進度20%。
......
很顯然,溯源進度由18%增加到了20%,體質和財富都加了1點。
只是溯源進度增幅有點小,甚至辜楊都覺得越往後越難增加。
體質和財富都正常,只要溯源進入增加10%,這兩個屬性上都會加1點。
這次辜楊只兌換了財富屬性。
“兌換最大面額100塊的。”
隨即,手中又多出了1000塊錢,嶄新無比。
立刻將錢揣進兜裡,看著體質屬性,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融合。
因為,第一次融合了1點之後,他的小肚腩,以及胳膊上的肥肉居然全部變成了結實的肌肉,貿然融合,變化太大的話,被人認不出來也不太好。
畢竟辜楊可不想成為另一個人的樣子活著。
那樣,沒意義。
自己這幅皮囊再不濟者也是父母給他的,是真實的。
隨後,辜楊便躺在床上,不停地觀察打量著手中的小‘郵筒’,試圖從中看出點蛛絲馬跡。
只是奇怪的是,初看一眼,這‘郵筒’外表彷彿散發著氤氳的海藍色霧氣,再細細看,就看到這霧氣並非霧氣,而是一串串神秘的符文。
ΠΣξεΥЁΦΨ......
Ζηθικμνζηθ......
再細細地去看,辜楊就感到腦袋一陣眩暈。
隨後便是陣陣刺痛,只好作罷。
這酸爽的感覺,讓辜楊難免不想起直視不可名狀時的場景。
趁著睡意正濃,辜楊便倒頭睡了過去。
......
......
翌日天亮。
辜楊第一時間就跑去學校找江小單。
路過宿管阿姨窗前的時候,辜楊無意間看到了江小單,她正在跟其他幾個女生嘰嘰喳喳聊著什麼。
很顯然。
此刻的江小單已經神經兮兮的了。
眼睛紅腫,像是剛剛哭過,頭髮蓬亂,儼然已經是無心打理自己。
一張有些嬰兒肥的臉上寫滿憔悴,黑色眼眸中鑲嵌人類最古老的恐懼,說話語氣時緩時急,似乎是在刻意讓現場的人相信自己。
然而,她們卻表現的漠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有人甚至還把臉轉過去竊笑私語。
往前走了幾步,辜楊發現樓門前立著一塊警示牌。
赫然寫道:“凡住在8棟樓所有女生,晚上10點前務必回寢,如有特殊,上報樓管,或找輔導員報備。”
很顯然,這牌子是才立的。
前些天,辜楊都沒看到過。
這說明,昨晚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
至少發生過命案。
只是辜楊在大門口站了好一會功夫,都沒聽到有學生議論起。
大家一如既往地進進出出,有說有笑,似乎沒人關心立著的牌子。
不過看到江小單沒事,辜楊便也放心了。
很快又到了晚上。
江小單又一次給辜楊打來了電話。
這次不是噩耗。
而是她又看到了那雙斷手,雖然沒有傷她毫毛,可是給她的視覺震撼,以及久久揮之不去心理陰影,讓她就只剩被逼瘋的結局了。
辜楊仍然束手無策。
只能寄希望於【溯源面板】。
可是這面板上的資料仍然沒有變化,進度仍然停滯在20%上。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的‘郵筒’也似乎沒有任何反應。
那剩下的80%進度要從哪來啊?辜楊心中自問一句。
轉瞬仍是一頭霧水,根本無從下手。
......
就這樣,辜楊仍舊渾渾噩噩,苟活著每一天。
作為重生者,屬實不應該如此,可他沒辦法。
只能在勉強扮演著自己學生身份的前提下,不定時去接觸江小單。
無論是散步、吃飯,還是在電話中,倆人聊得都只是一個話題——詭異的斷手。
由於斷手的出現,江小單明顯放緩了對辜楊的愛情攻勢。
在強大的求生本能下,她對任何人都保持懷疑態度。
聊起斷手話題,就彷彿魔怔了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可即便如此,也還是沒有聊出重要的線索來。
辜楊的溯源進度仍然是20%,不增不減。
即使在此後,他無論多麼積極努力,這個數值都保持不變。
就這樣,一週以後。
江小單的手機關機,QQ微信全都處於下線狀態。
辜楊有點慌,跑去江小單宿舍樓下等。
結果,宿管阿姨看到後立刻走上前去問:“你是來找江小單的嗎?”
她的眼神有點古怪,說話語氣很不客氣,就像是在審訊罪犯。
辜楊點點頭,一股不好的預感自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事實上,在此之前,他的‘郵筒’就已經發出了類似警告的震顫。
因此這一刻,辜楊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種感覺格外強烈,比以往任何時候他對同類恐怖事件的預感都要強烈。
“也許......江小單真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