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安從蛟龍峰出來,候在峽谷入口的小廝立馬迎了上來:
“安長老,族長讓小的轉告您,出關後請前往太乙峰議事廳。”
“好。”
王義安頷首。
族中在大戰爆發前,提前將煉氣族人轉移,如今落鳳山除了僕人以及依附的小家族弟子,剩下的便都是築基長老。
從蛟龍峰出來。
神識一掃落鳳山山脈。
卻見一派祥和,並沒有開戰的氛圍。
王義安微微鬆了口氣,加快速度往太乙峰而去,到了議事廳卻見父親等人已經齊聚一堂,不過十三叔王仁譽一家卻並沒有坐在一起,五姐王義嬅與十三嬸宮琅嬅結伴在右側下首,十三叔王仁譽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左側。
議事廳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踏入其中。
王義安立馬感覺到眾人的惶惶不安。
落座後。
王仁山不待他詢問,當即開口道:
“義安,剛才你大姐從清虛門中傳來訊息,清虛門的護山大陣已經被攻破。”
王義安心頭一緊。
清虛門終究還是沒能支撐到太一仙宗的支援。
那他們該何去何從?
王仁山神色肅穆,繼續道:“清虛門只怕支撐不了幾日,護山大陣之所以被攻破,是因為黑山老祖出手了!”
此言一出。
滿座皆驚。
一個個驚訝得合不攏嘴。
他們還以為黑山老祖會坐鎮黑山城,可沒想到對方試探到清虛老祖坐化後直接殺了過去,顯然這場拉鋸戰時常太久,他也怕夜長夢多。
王義安瞳孔一縮,擔憂道:“父親,大姐呢?她可曾從清虛門脫身?”
這也是王仁山擔憂的。
他搖了搖頭。
閉目道:
“義娉給我傳完訊息後,便渺無音訊。”
怎會!!
怎會如此!
大姐的師傅可是天陣峰峰主,堂堂紫府大修,竟然沒有設法讓自己的徒弟先行離開。
王義安一時間心亂如麻。
此時眾人也開始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四哥王義斌率先道:
“族長,如今嶗山四大家盡數被滅,就連我們四郡的柳家及李家也被黑山城清剿一空,清虛門若是守不住,按照這黑山城的做派,萬萬不會容納得下我們王家,我們得趁著黑山城的人沒來得及顧及我們之時,儘快離開灤州,前往越國驪山城!”
“義斌,我們族裡就只有一艘靈舟,能帶上幾個族人?”
十三叔王仁譽搖頭苦笑。
四哥王義斌咬了咬牙,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此時他們自身難保,哪還能顧及到什麼族人,他目光定定的看著王仁山。
下首的眾人相互看了一眼。
十三嬸宮琅嬅開口道:
“族長,此番我前來也算是全了往日的情分,我本是出身越南商會,又幾十年沒在燕國出現過,我帶義嬅離開,黑山城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想來也不敢阻攔我們母女二人。”
王家族人不在宮琅嬅的考慮範圍。
此番回來。
她就是要把女兒平安帶走。
十三叔王仁譽掃了眼上首不動如山的王仁山,是人都有私心,若真的到走投無路之時,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妻女有個活路可走。
端坐上首的王仁山手指敲了敲桌子,眾人隨之安靜下來,王仁山這才緩緩開口道:
“一動不如一靜。”
現如今。
整個灤州動盪不安。
來自其餘州的劫修聞風而動,趁火打劫比比皆是。
他們落鳳山有防護大陣,沒有紫府前來,暫且無恙,而且他們落鳳山不過是一條三階靈脈,黑山城的勢力也並沒有多放在心上,若不然就不會直接分派給散修了。
而且。
真有個萬一。
他們還能躲入後山禁地。
有王婆婆在,保他們幾人性命應該不在話下。
聽完王仁山的分析,眾人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平復下來,宮琅嬅也被五姐王義嬅勸住,眾人商議著在落鳳山可以增加哪些防禦,過了半個時辰後。
驀然。
一陣急促的蜂鳴聲在王仁山的腰間響起。
王義安定睛一看,瞳孔一縮,正是銘刻了清虛門門徽的傳訊玉符,清虛門不是都已經要被滅門了嗎?怎會突然下令?當初大戰打響時,清虛門下的徵召令也只是讓四郡修士守住自己的族山不被黑山城勢力侵佔,難道如今讓他們前去支援?暫且不說他們這點兵力幫不上什麼忙,等他們到達嶗山山脈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眾人屏氣凝神的盯著王仁山手上的玉符。
原本被安撫下的惶恐不安再次襲上心頭,四哥王義斌牙齒都打在打顫。
伴隨著王仁山一道法決打入其中。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王家眾築基聽令,一個時辰後山門前集合!”
傳達命令的卻是一女修,聽音色有種不怒自威之感。
這清虛門竟然還在他們南陽縣附近埋伏了弟子,可之前南陽坊市被攻破時,為何遲遲不動手。還是說如今下令的清虛門弟子是亡命之徒,想要進他們落鳳山避一避。
王仁山環視眾人:
“大家怎麼看?”
四哥王義斌想也不想。
當即開口道:
“族長,清虛門覆滅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去理會他們的命令,有這時間,我們還不如想想如何在黑山城的戰火下生存下來。”
王仁山凝眉。
沒有當面回覆,而是看向一臉思索之色的王義安。
問道:
“義安,你覺得呢?”
電光火石間。
王義安腦中閃過一個驚人的想法。
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若是果真如自己設想的那樣,這清虛門也太可怕了。
王義安感覺一陣脊背發涼。
王仁山見王義安臉上快速的閃過惶恐驚慌不安及震驚,心中一動,又問了一句:
“義安,你可是猜到了什麼?”
“父親,我....我的確想到了一種可能,只是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王義安喉嚨滾動。
一旁的十一姑王仁卿卻是急性子,連忙催促道:“都是一家人,哪有那麼多忌諱,義安,你想到什麼,儘管說便是。”
其餘眾人看王義安這情形,也是升起了好奇心,一個個將目光落在王義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