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齊魯生這事兒,莫小七專門給郭雲起老爺子打了個電話,並說了自己的想法。
郭老沉默了許久,才說:“齊魯生是明世介紹來的,我對這人不太瞭解。這樣,我過問一下,你說的對,不能太讓人寒心。明天,明天你聽我信兒。小七,知道你心善,這事兒如無意外,我給你辦。你放假了,好好在家玩兒幾天。聽說梅兒也跟你回去了,照顧好我的寶貝孫女兒,聽見沒?”
放下電話,莫小七心意稍平。優勝劣汰的定律無法改變,不過也不能讓人太傷心了。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就一定要管。何況齊魯生受此磨難,與他頗有關連,若不給解決了,良心這關委實過不去。
仰望浩瀚星空,他不禁在想,若居高位,定當為天下不平事主持公道,還人間一個清平世界。
豪情壯志,哪個年輕人不是這樣呢?
可是,隨著歲月蹉跎,千折百回,才知世上事,哪有那麼簡單的?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這才是感慨後的真相。
“小七,你在這兒幹嘛呢?”田壯灑意初醒,爬起來小解,睡眼惺鬆,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問莫小七。
第二天,莫小七便找著齊魯生,去看門市。
本來約好了,同學們要在薛家老宅聚一下。看時間還早,打算先把門市租下來,然後再找相關部門辦手續。
領著齊魯生轉了一上午,才選中了一家門市。
這兩年莫小七也存了些錢,租個門市還是不成問題的。齊魯生雙眼失明,修為也沒了,不過占卜星相,陰陽風水之術尚在,這門市是他自己看中的。
在街對面,也有一家易館,齊魯生有他自己的道理,只要真才實學,竟爭才有進益。
莫小七不懂經營,也就隨他。
安頓好齊魯生,又幫他置辦了日常用度,時間也就不早了。
齊魯生笑著說:“好啦好啦,雖說我老而無用,到底闖蕩了大半輩子,你不用理我了。我知道你還有事,去忙你的吧。”
莫小七又要給他留錢,齊魯生斷然回絕。知他性情古怪,給他說了聯絡方式,也就罷了。
莫小七趕到薛家老宅,酒菜都已準備妥當。田壯王雲挺能張羅,邀到了十好幾個同學。大家都是年輕人,沒了拘束,吵吵鬧鬧的極為盡興,彷彿又回到了天真無邪的孩童時代。
玩的正歡,莫小七的傳呼機叫起來了。
同學聚會,莫小七不想招搖,沒把手機帶來。
看是個生號,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是誰呢?
薛玉梅走了過來,“怎麼了?誰的電話?”
莫小七搖搖頭,“生號。你們先玩兒,我去復機。”
薛家老宅空置許久,電話早就報停了。
不過社會飛速發展,即使在郊外,各個店鋪都設有公用電話。離薛家不遠就有的,莫小七撥通號碼,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冷漠且帶著宮腔的聲音,“莫小七嗎?你認識一個叫齊魯生的老頭子吧?”
“是啊,他是我朋友,怎麼了?”才分開這麼一會兒,不會出事吧?怎麼說齊魯生也是個老江湖了,不會無故生事的。
“我是公安局的,你來一趟,齊魯生無故打人,觸犯了刑法……”
神馬?怎麼可能呢?除非老頭子發瘋了。莫小七皺著眉頭,心中疑竇叢生。
“小七,出什麼事了?”莫小七聞聲轉頭,原來薛玉梅不放心,也跟了來。
莫小七笑了笑,不想擾了大家興致,“小事情,我去一下,你們玩你們的。”
他想了想,還是跑回家取了手機,有這傢伙,辦事要方便不少。
莫小七趕到公安局,齊魯生已經被關了起來。
接待室裡,莫小七見到了一箇中年警官,姓胡。
有點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旁邊還有個穿著一身名牌的年輕人,二十幾歲上下,白白淨淨的,人模狗樣那種的角色,看著就是有錢還有點身份的。
胡警官介紹說,這人是傷者的室屬,叫聞聲顯。這事屬於民事糾紛,最好是協商解決。
出於禮貌,莫小七伸出手,“我叫莫小七,是齊魯生的朋友。”
聞聲顯斜眼掃了他一眼,不屑的說:“沒什麼好說的,人還在醫院躺著呢。老瘋子無緣無故打人,這還了得了,拘留他半個月都是輕的。”
改革伊始,有錢有勢的都夠牛啊!莫小七心中有氣,只是不明白狀況,暫且忍著,對胡警官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了解一下。”
胡警察示意聞聲顯不要衝動,然後說:“我們接到群眾報警,趕到現場,這位聞先生的叔叔已經躺在地上了,你那位朋友正在打人。現場很明晰,而且有旁觀者作證,就是你那朋友行兇傷人。傷者已經送到醫院去了,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我們警方的意見是,這種事最好透過協商,私下解決,大家都省了麻煩嘛。”
不大可能吧?齊魯生年紀老邁,怎麼還能這樣生猛,把人打進醫院去?正想著,莫小七的傳呼機又叫了起來。
居然是郭雲起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