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哥，你陪我玩兒啊。”小鬼兒似乎很想和莫小七做朋友。他的小手裡出現了一個小皮球，感情這小玩意兒還會變幻之術。”現在小孩兒都愛玩兒這個，咱們來玩兒啊。”

先別說莫小七對鬼的喜惡，現在他哪有心思拍皮球啊。莫小七看著面前這個貌似人畜無傷的小鬼兒，腦中突地靈光一閃，“那啥，我看你的本事一定不小吧？”

小鬼兒癟了癟嘴，“還行吧，方圓幾百裡的地方，還沒有能奈何了我的。就連臥牛山的老道也不行，那老道鬍子都讓我拔沒了。還有，我不叫那啥，你就叫我小頂尖兒吧。我娘希望我做什麼都是頂尖兒的好。可惜，我再也見不到我娘了。”

這個叫“小頂尖兒”的小鬼兒說到這兒，垂下了頭，一付很傷心的樣子。

莫小七可管不了他的鬼心思，“那啥，那個小頂尖兒，你這麼厲害，是不是能除去壯壯身上的怨氣呢？”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想你一定行的！”

小頂尖兒看著他，忽閃忽閃的眨著大眼睛，“行是行，我吸走他的怨氣就暫時沒事了，別的鬼也不會來找他了。不過……”他似乎有為難的事，遲疑著不說下去了。

莫小七急問，“不過什麼？你說，是不是要我幫著做什麼？”

小頂尖兒忽地一笑，“也沒什麼，我只要你陪我玩兒，和我做朋友，是朋友了，我當然會幫你啊。”

靠！還真是人小鬼大，這麼點個玩意兒，就知道講條件，脅迫人了。也難怪，這可是一百多年的鬼了，鬼心眼子還能少了？莫少七看著這小鬼兒，心裡也開始轉圈兒，“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做朋友？”

小頂尖兒天真無邪的笑了，“很簡單，因為你能看見我，還不怕我啊。”

莫小七不太信任他，“真的就這麼簡單？我答應你做朋友，你就能幫壯壯除去那個什麼怨氣？”

小頂尖兒使勁兒的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幹嘛騙你？！”

“那好吧，你去把壯壯的怨氣除了吧，明天他好了，我們就是朋友了。”說到底，莫小七還是個小孩子，他還不曉得什麼叫鬼話連篇。為了朋友，他也是豁出去了。他就覺得他身上有護身符，小鬼兒就是想使壞，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小頂尖兒很開心的樣子，“這樣，你拔一根頭髮，要頭頂心的，我也拔一根，我把頭髮系一起，那咱倆就是永遠的好朋友了，誰都分不開。”

莫小七有點猶豫，他不是怕疼，可是人和鬼和頭髮拴一起，他總覺得有些不妥。

“小七哥，咋滴了，我不會害你的，你不想幫壯壯了嗎？”小頂尖兒還是那付人畜無害的樣子。

“那麼……”莫小七剛一開口，腳步聲起，傳來媽媽的聲音，“小七兒，還沒睡嗎？大成子，別喝了，早點睡覺吧。”

小頂尖兒身子一扭，不見了。

隨後媽媽就進來了。

莫小七這個鬱悶，就差一點點，拔一根頭髮的事兒，唉，但願小頂尖兒沒走遠。

他站起來，往外就走。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媽媽問。

“去茅房。”莫小七急匆匆往外走。

背後傳來媽媽的聲音，“拿上手電筒啊，外面滑。”

城郊的房子都是獨門獨院，院裡都有一個廁所。因為有老人，人口也比較多，莫小七家的廁所有兩個獨立蹲位，中間是隔開的。紅磚青瓦，蹲位上都抹的水泥，在當時算是不錯的了。

雪已經停了，半邊月亮懸在半空，照在雪地上，不用手電筒，也能看清事物。

莫小七煞有其事的蹲在廁所裡，“小頂尖兒，你在不？……”他低聲喚著。

奇怪的是，他連連招喚，小頂尖兒都一直沒出現。

就在他感到無比失望的時候，隔壁的蹲位傳來爺爺的聲音，“你和誰說話呢？小頂尖兒是誰啊？”

這聲音來的無比突兀，聚精會神的莫小七，乍聞此聲，腦袋嗡地一下，差點坐在地上。

“跟我回屋！”爺爺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莫小七如同犯了彌天大罪一樣，垂首站在爺爺屋裡。

爺爺不喜歡廢話，“說吧，怎麼回事？爺爺知道你不會撒謊。”

爺爺的神色很是嚴肅，眼神也很銳利。

莫小七不是不會撒謊，而是不敢，他知道騙不過爺爺的。而且在內心深處，他最想求助的還是爺爺。

於是他一點也沒隱瞞，從田壯打架開始，全都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