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離著近還是咋的，這一下打的還挺準，正好打在魯銘的後腦勺上。

好幾天的積雪，雪塊已是半冰半雪，硬得和石頭塊兒差不多。打不壞人，但一定很疼的。

誰也沒想到，窩窩囊囊，一碰就倒的田壯，居然也會打人。魯銘也被這一下打懵了，他捂著後腦勺，慢慢的轉回身，又驚又怒的瞪著田壯。

田壯情緒很激動，胸脯子劇烈的起伏著，“你再欺負人，我打死你！”聲音不大，卻說得很清楚。

莫小七忽覺眼皮一跳，心裡面一哆嗦。有沒有搞錯？他清楚的看到，田壯背上趴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孩兒。

不，不是小孩兒，是個小鬼兒！

莫小七時常能看到鬼，也不怕鬼，都習慣了。只是經過李美蘭事件後，他對鬼才有了恐懼感。不只是恐懼，而且很討厭，甚至是憎惡。

那小鬼兒頭戴瓜皮帽，身穿小黑褂，眉眼如畫的小臉兒，長得倒是蠻可愛的。不過莫小七本能的警覺，這小鬼兒上了田壯的身，準沒好事兒。

這時的魯銘已經緩過了神兒，氣沖沖的衝上來，“敢打我，你真是膽肥了。”嘴裡說著，當胸就是一拳。

莫小七剛要上去阻止，卻被人攔住了。潘力和李濤，也就是小名叫小力小濤的，他倆是魯銘的死黨，一人抓著莫小七的一條胳膊，“小七，沒你事兒，老實待著。”“就是，看看熱鬧，”

不沒等莫小七說話，大跌眼鏡的事情發生了。

田壯只一巴掌，就把魯銘打趴下了。

誰都以為，惹毛了魯銘，一頓胖揍是逃不過了。沒想到，劇情逆轉了。

而且，劇情還在上升中，沒等魯銘站起來，田壯撲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要說這魯銘也真夠橫的，雙手護著頭，硬是一聲不吭。

潘力和李濤見情勢不對，放開莫小七，也上去幫忙。

莫小七清楚的看到，那個小鬼兒趴在田壯身上，張牙舞爪，扎呼的挺歡。小鬼兒在控制著田壯的行為，在別人看來，田壯身手靈便，就跟個武林高手似的。沒幾下，潘力和李濤也被打趴下了。

除了莫小七，估計看熱鬧的這些同學，都以為田壯是李小龍附體了呢。

正打得不可開交，也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老師來了！”

這句話喊出來，就象是人群中扔了個炸彈。嗡地一下，看熱鬧的同學們頓作鳥獸散。就連捱打的魯銘他們也都趁田壯一愣神，都迅速爬起來，一溜煙兒的逃離現場。

學生打架都怕老師抓現行，訓一頓、罰站都是小事，就怕通知家長啊，回家那頓暴揍可不是玩兒的。

莫小七反應也挺快，一把扯住田壯的胳膊，“快跑，老師來了！”

他伸手抓著田壯的一瞬間，那小鬼兒驚恐的鬼叫了一聲，一下子就不見了。

田壯被莫小七扯著，半主動半被動的跟著莫小七逃離學校。一口氣跑了五六百米，兩人都累得很了，幾乎同時摔倒在雪地裡。

莫小七狠狠的喘著氣，“壯壯，你，你怎麼樣？”

田壯喘的比他還厲害，撥出的白氣都連成片了，“累，累死了，一點，一點勁都沒了。”

莫小七坐起來，看著田壯。

田壯的臉色蒼白的嚇人，眼圈都是黑的，就跟幾天沒睡覺似的。田壯卻是渾然不覺，還挺得意的，“魯銘他們幾個總想欺負人，不就仗著胳膊粗力量大嗎？這回看還得瑟不了？”

莫小七看著他，看他繼續得意的說著，“還別說，跟龍俊哥練幾天還真行，感覺我都和陳真差不多了。……”

這是你打的嗎？如果不是小鬼兒，別說魯銘他們，你連我都打不過，還陳真？當然，莫小七沒把這話說出來。

“行了行了，回家吧。”

和田壯分手的時候，莫小七發現，田壯的背影竟有些佝僂了。

太陽馬上就要落下去了。

可是雪地照得，天還沒有黑的意思。

那小鬼兒一直跟著他，不遠不近，若即若離的。

莫小七可不想帶他回家。

好不容易爺爺才好，他對鬼有著格外的防範之心。

他回頭看看，這小鬼兒比他矮著一大截，怎麼看都沒啥危險。他招了招手，小鬼兒上前了幾步，離他兩米多遠，就不走了。

“你幹嘛跟著我？”莫小七問他。

小鬼兒側頭看他，“你真的能看到我？”

“我要回家了，別跟著我！”莫小七發出了警告，“我身上有護身符，會讓你魂飛魄散的。”

“嘻嘻，我離你這麼遠，你的護身符傷不到我的。”小鬼兒似乎還很聰明。

莫小七向他邁了一步，小鬼兒就向後退了一步。

“我問你，為什麼上田壯的身？”這才是莫小七關心的問題。

“這不關我的事，是他身上的怨氣把我吸引來的，還有，他陰氣也很重，要不然我也上不了他的身。”小鬼兒居然說的理直氣壯。

“什麼怨氣？壯壯除了身體不好，哪來的什麼怨氣？”陰氣重莫小七知道，那是田壯那個死鬼媽作的孽。可是怨氣，哪來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