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恆被林牧射殺之後,八家聯軍實際上只剩下了七家。
而徐恆一死,他剩下的兵馬也被其他七家給分食吞併了。
不過聯軍的銳氣受挫,沒有了繼續攻打燕京城的勇氣。但是這麼多人浩浩蕩蕩而來,若是因為敗了一場就灰溜溜地撤軍的話,不僅七家的聲望會嚴重受損,還會成為天下的笑柄。
所以退兵也是不可能退兵的,最起碼現在是不能退的。
退又不能退,打也不能打,七家聯軍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崔顥作為聯軍盟主,對這種形勢自然感到萬分焦急,召集七家家主商議了好幾次,但是都沒有什麼結果。
按照崔顥的意思,他還是想派人繼續進攻。
崔浩認為,上次徐恆的失利主要還是過於輕敵,根本沒想到林牧會突然殺出城來,而且還是親自領軍,所以才會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只要這次嚴加防備,步步為營,不給林牧的騎兵衝過護城河的機會,就能抵擋住林牧手下鐵騎的衝擊。
不得不說,崔顥還是有點水平的。
按照他這個辦法的話,雖然笨了點,但是卻能有效地防備林牧從正面衝陣。
但問題是各家家主都不願意冒險再去打頭陣,畢竟徐恆還屍骨未寒呢。誰也不願意去做第二個徐恆。
林牧實在太猛了。
崔顥沒有辦法,只能主動說由他們崔氏的人馬這次負責主攻,其他人給他壓陣以及保護側翼。
這才讓其他六家的家主同意下來。
在徐恆被林牧射殺之後的第三天,聯軍再次向著永定門發起了攻擊。
林牧站在城頭上,看著步步推進壓過來的叛軍兵馬,對旁邊的楊崢道:“老爺子果然料事如神,這次還真是崔氏的人馬打頭陣。”
楊崢摸著自己的鬍子,露出一副一切都在老夫預料之中的神情,笑道:“叛軍本就是臨時組合起來的,根本就不是一條心。況且他們各家彼此之間也各有仇怨矛盾,這次雖然被崔氏強行拼湊到一起,但是彼此之間的防備和猜忌卻一點都不會少的。若是他們能一直保持勝利,那麼內部的矛盾和猜忌還能壓制住。但是一旦失敗,他們彼此之間的傾軋和猜忌就會被進一步的放大。”
林牧點點頭接話道:“他們都擔心自己被崔顥當槍使,畢竟徐恆的下場就在那裡擺著。徐恆那些殘存的兵馬肯定都被各家給瓜分了。他們瓜分徐恆兵馬的時候,肯定也會想到若是自己失敗了,自己的兵馬也會被人如此瓜分,心中自然會更加猜疑不定。崔顥若是不想就這麼撤走的話,只能自己親自上了。”
“所以只要我們擊敗了崔顥的這一次進攻,那叛軍計程車氣將會徹底跌落谷底,距離他們退兵就不遠了。”
楊崢點頭道:“不錯,只是我看你的目的是將這十萬叛軍都全部留下。不過僅憑我們現有的這些人馬恐怕很難做到吧。”
林牧笑道:“老爺子你等著瞧好吧,我既然敢說這種話,自然不是胡吹大氣的。”
楊崢搖搖頭道:“老夫也不問了。朝中還有很多事情要老夫處理。打仗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等擊退了這些叛軍,老夫就給你和霜兒成親,老夫還等著抱外孫子呢。”
老頭本來也有個外孫子,可是那個外孫子現在當了皇帝,自然不能隨便抱了。
林牧哈哈一笑道:“遵命!”
對於叛軍的這次攻擊,林牧自然不會再如同第一次對付裴敏那樣留手了,而是讓賀風使出全力來反擊。
同時林牧下令驍騎營從北邊的永安門衝出去,飛馬營從西邊的永寧門衝出去,迂迴一圈後直插叛軍後方進行騷擾。
叛軍只有十萬人馬,前前後後已經損失了一萬左右,他們如果將兵力分散包圍燕京城四個方向所有城門的話娿,那每一個方向能攤到的兵力都會很薄弱,騎兵一個衝鋒就能輕易突破他們的防線。
備前則後虛。備左而由虛。處處防備,則處處虛。
崔顥自然並不會蠢到將兵力分散開來,還是將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到永定門方向,其他三個方向只是安排了遊騎斥候進行監視。
所以驍騎營和飛馬營很輕易地就衝破了他們的防線,向著指定的路線而去。
攻城的崔氏兵馬已經攻到了護城河對岸,他們攻城的法子和器械就比之前擔任前鋒的裴敏手段多多了。
既有最常見的雲梯,還有攻城撞車,以及可以載土填充護城河的兩輪車,更有投石車以及更加高大,更加複雜的攻城樓車。
一時間喊殺聲四起,亂石穿空,箭矢橫飛。
盾牌兵保護著雲梯兵在護城河上用雲梯搭橋讓士卒透過,弓箭手在後面向著城頭拋射壓制城頭守軍的反擊。
兩輪車一遍一遍快速地來回奔跑裝土倒入護城河開始填埋,各型的投石車拋射著大小不一經過打磨的石彈呼嘯著飛過天空,砸在了燕京城的城牆上,砸起一片碎屑。
五架四面用厚厚幾層牛皮和毛氈包裹著的巨大的攻城樓車在數百名士兵的推動下緩緩來到護城河邊,躲在樓車裡面的弓箭手在跟城牆幾乎一樣的高度的樓車頂部不斷射箭。
樓車上面甚至還伸出了一條梯子搭在了城頭上,梯子頂端的鐵鉤牢牢地勾在城頭上,然後躲藏在樓車裡面的叛軍士兵沿著梯子向著城頭殺了過來。
叛軍如此猛烈強大的攻勢讓那些躲在城樓的房間裡面觀望的朝臣們瑟瑟發抖之餘又忍不住地開始心中生出希望來。
他們覺得林牧雖然之前僥倖勝了兩陣,但是這次不一定能夠擋住聯軍的攻擊。
許多人甚至心中開始默默為叛軍祈禱助威。
林牧在林葳帶領的一群親衛的帶領下在城樓最上層的一個堅固的房間裡從瞭望口觀察著戰況的發展。
守城的事情他全權交給了賀風去指揮。
賀風經歷的戰陣還太少,所以需要經過更多的磨礪才能成長起來。
看到叛軍一上來攻勢就如此猛烈,林牧突然露出了一絲果然如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