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陳長安!
這是一個很好的名字,但是也是一個臭名昭著,讓人聞風喪膽的名字。血魔陳長安,在修行圈能讓小兒止啼。
師父後來告訴我,他一眼就看上了我身上那股狠勁兒,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兇狠,是許多人一輩子都練不出來的。師父很欣賞我,用他的話說,這小子一看就是做壞人的料,好好培養將來必成大器。
除了我之外,師父還有三個徒弟。
大師兄陳順,是他從小收養的義子。二師兄陳平之,是師父一夜風流生下的兒子。師姐陳雪,也是師父收養的孤兒。
師父說得很對。
確實,我是做壞人的料。
我是最小的,入門最晚。
但是師父教的功夫法術,我學得是最快的。
沒幾年功夫,我已經一身本事。雖然還不如大師兄和二師兄,和師姐已經差不多了。
師父跟我說,王二狗這名字太難聽,太賤沒貴氣,鎮不住場面,以後叫王彪。師父還告訴我,彪,是老虎的兄弟,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最獷惡,能食虎子也。餘聞獵人云:凡虎將三子渡水,慮先往則子為彪所食,則必先負彪以往彼岸,既而挈一子次至,則復挈彪以還,還則又挈一子往焉,最後始挈彪以去。蓋極意關防,惟恐食其子故也。
在老一輩的規矩裡,一個人有了大名,那就意味著成人。
而在我們這一行裡,師父賜名也意味著可以出師,可以出去做事了。
師父做了很多壞事,也有很多仇人,經常有人來找他報仇。但是對我來說,師父就是師父,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最多一次,我把七個來尋仇的全滅了。
師父對我十分滿意。
江湖上,王彪這個名字,也變得讓人聞風喪膽。
甚至有人說,青出於藍勝於藍,那小子比陳長安年輕時還狠。
我們做事的時候,平時都是單獨行動。不過有一天,我辦完事回來,發現大師兄二師兄和師姐全都在。
“我要你們去劉家村,幫我辦一件大事。”
看到我回來了,師父很嚴肅的說道:“所有的行動,聽陳順安排。”
劉家村?
那個地方,不就是舅舅的村子嗎?
果然。
時隔多年,我又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
只是舅舅不在了,舅媽拿著一大筆賠償款改嫁,如願以償的生了兒子,舅舅家只剩下一棟破破爛爛的老房子。
我的心裡面,有種強烈的悸動,想去狐仙廟看看,看還能不能遇到姐姐。這些年,遇到的壞人越多,越覺得姐姐好。不知不覺,她已經成了我心裡的執念。從那些年輕人的話說,她就是我的白月光。
但是很遺憾,轉了幾圈我啥都沒找到,空手而歸。也許……大姐姐早就嫁人了吧?說不定她的孩子,都已經上小學了。畢竟我們這裡的姑娘結婚都早,時間也已經過去好些年。
哎!
此情可待成追憶。
我的心裡面悵然若失,有種強烈的失落感。
但是我也知道,人生有太多無奈的事,無可奈何花落去,錯過就是錯過了。
這事兒神神秘秘的,師父不說大師兄也不說,到底要幹嘛,我心裡不清楚。
但是進了村子,大師兄立刻在村子周圍佈置一座三絕陣,這是相當厲害的陣法,需要三件厲害的法器配合。這是師父的壓箱底手段,平日都是自己藏著,看都不讓我們看的,沒想到竟然給了大師兄帶來。
我心裡有種強烈的預感,這事兒不簡單。
果然。
佈置完後。
大師兄告訴我們,師父魔功即將大成,最後關頭需要狐仙的精血魂魄做祭品,此事不容有失。我們的目標,就是來抓這裡的狐仙。
村子裡有三條路。
一條出村通往鎮上,一條通往隔壁村,另一條通往山上。
大師兄讓師姐守住去隔壁村的路,讓二師兄守住進山的路,讓我看住去鎮上的路,他親自動手去驅趕狐仙。
對大師兄的安排,我很不滿意。因為狐仙如果遇到危險,肯定往山裡跑啊,這是精魅的本能。再者說,往隔壁村跑也有可能,怎麼可能朝鎮上跑?大師兄這麼安排,擺明是怕我再立新功,影響他的地位。
但是大師兄畢竟是大師兄,出門時師父讓我們聽他的,我也不好說什麼。
不知不覺。
守到九點多鐘,毛動靜沒有。
我覺得這條路沒戲,靠在樹上睡覺。
睡到天快亮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人靠近。睜開眼睛一看,我看到一個身穿粉色長裙的女人,朝這邊跑了過來。一身紅裙前凸後翹身姿妖嬈,她的樣子看著很熟悉,竟然是好久沒有看到的大姐姐。
姐姐氣喘吁吁臉紅紅的,看著有些狼狽。
人還沒到。
那股熟悉的梔子花香,已經撲面而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心裡十分的激動。
沒錯!
這就是魂牽夢繞的大姐姐,竟然在這裡遇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