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男子被迫抬起頭,臉上滿是驚恐與茫然,他看著自已被幾把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身子微微顫抖著,聲音帶著一絲哭腔,連忙說道:“各位軍爺,你們這是想幹什麼呀?”
這時,曾凡也發現了不對勁,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了眼前這名男子。這男子帽簷下的眼睛裡透著慌亂與驚恐,額頭上甚至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看眼前這名男子的表情似乎不像是演的,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害怕。曾凡心中的疑雲越發濃重,於是追問道:“你來書店幹什麼?為什麼會選擇這本舊版的《三國演義》。”
這名男子聽到曾凡的質問,身子猛地一顫,差點癱倒在地。他結結巴巴的說道:“軍爺,我,我,是有人給了我五個大洋,讓我來這邊替他取一本書。”他的嘴唇都在微微發抖,說話間牙齒還時不時地打著冷顫,雙手也不自覺地揪著長衫的衣角,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曾凡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他迅速地從腰間拔出了槍,那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地指著這名男子說道:“老實交代,不說實話你就只能去我們特務處審訊室走一趟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向前邁了一步。
這名男子看到曾凡拿著槍抵到自已腦袋上了,頓時嚇得臉色煞白。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被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說道:“軍爺,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您饒了我吧,以後我再也不貪便宜了。”他一邊哭訴著,一邊用膝蓋在地上挪動著,試圖去抱住曾凡的腿求饒。
曾凡卻不為所動,冷哼一聲說道:“把他帶走。”隨後又重新對著這名男子說道:“希望你到了我們特務處審訊室內還這麼嘴硬。”他的話語裡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這名男子聽到要把他帶到特務處審訊室,一陣膽寒。特務處審訊室那是什麼地方啊,在整個上海那可都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傳言只要進去了,就沒有站著出來的,裡面充斥著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還有那讓人崩潰的審訊手段,多少硬漢進去了,最後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乖乖地吐露了一切。一想到這,這名男子雙腿間一股熱流湧了出來,瞬間地上溼了一片,空氣中也瀰漫起了一股刺鼻的尿騷味。
曾凡看著眼前這名男子被嚇尿了,心中也是一陣的懷疑,他皺了皺眉頭,暗自思忖著。只不過現在都已經把這個人給抓住了,而且剛剛這一番動靜,已經鬧得這個書店人盡皆知了,就算自已在這裡繼續等著,那軍統特務估計也察覺到了異樣,不會來接頭了。眼下這個人倒是和情報中描述的接頭人物形象有幾分相似,就算不是軍統的特務,帶回去好好審一審,說不定到了審訊室內,也能挖出些有用的線索來。
隨後曾凡便帶著這名男子回特務處了。而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一隻鸚鵡靜靜地站在枝頭,秦天透過這鸚鵡分身在外面看著這一幕,心想:“看來這姓曾的又要嚴刑逼供了,這軍統的人也夠謹慎的,看這樣子是找了一個演員來這邊接頭啊,只是軍統的人怎麼會知道這次接頭有陷阱呢。”秦天心中滿是疑惑。
曾凡回去的路上,一邊押著那哆哆嗦嗦的男子,一邊對著旁邊的一個隊員說道:“你去碼頭喊一下秦隊長,讓他回來吧,就說我們已經在書店抓到接頭的人了,碼頭那邊不用再盯著了。”他的語氣裡透著一絲疲憊,畢竟忙活了這麼久,卻只抓到這麼個看似不靠譜的人,實在是讓人有些洩氣。
這名隊員應了一聲,便撒腿朝著碼頭跑去,那奔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秦天透過這鸚鵡分身看到這一幕後,心想看來自已碼頭這邊是沒有什麼事了,索性就控制著鸚鵡分身朝著憲兵司令部飛去了。
漸漸的,天色如同一塊黑色的綢緞,緩緩地拉了下來,籠罩了整個上海城。特務處審訊室內,燈光昏黃而搖曳,給這冰冷的空間更添了幾分陰森的氣息。曾凡坐在審訊室外面的椅子上,手裡拿著剛剛審訊出來的報告,臉色發黑,那表情彷彿要吃人一般。
根據目前這個叫做錢滿滿的“特務”交代,他是上海戲劇院的一名配角,平日裡就靠著在舞臺上跑跑龍套,演些小角色勉強餬口。
昨天有一個穿著黑風衣的男子找到他,那男子戴著一頂寬邊禮帽,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張緊閉著的嘴,透著神秘的氣息。那男子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了五個大洋放在他的手上,讓他今天來這書店演一齣戲,按照指定的要求去取那本舊版的《三國演義》,然後等著人來問,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也不要多問。錢滿滿本就是個貪圖小便宜的人,看著那白花花的大洋,哪裡還顧得上想那麼多,當即就應了下來,結果就出現了今天的這一幕。
曾凡憤怒的把手中的審訊記錄摔在地上,“啪”的一聲,那紙張散落一地,他對著屋內的審訊人員大聲吼道:“繼續審訊,我只要結果,其他的你們看著來。”說完,他便氣呼呼地朝著審訊室外面走去了,那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迴響著,彷彿是他憤怒的宣洩。
此時的秦天,正坐在特務處自已的辦公室裡,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晚上六點的位置。他伸了個懶腰,對著門外的二狗子說道:“到時間了,你帶著兄弟們先去滿香樓吧,等一會我就過去。”
二狗子滿臉興奮的說道:“得嘞秦哥,那我先喊著兄弟們過去了。”說完,他便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吆喝著其他的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