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如此緊急,張大麻子也不敢廢話。向身後大聲喊道:“拿火油來,快。”
我一把跑進來了人堆裡,這時屍蟞爬行的聲音越來越大了,有如雷朝滾滾的趨勢。
“你剛才看到啥子了?”張大麻子大聲問道。
“屍蟞,吃人的東西,剛才的那種蟲子,很多。”我回聲說道。此時窸窸窣窣的聲音越發響亮,我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讓張大麻子聽到。
“咋辦。”魏老爺連忙湊了過來問道,一臉的驚懼,顯然方才那個被屍蟞鑽進身子的官兵的慘狀給嚇著了。
“屍蟞懼火,要用火油對付,才能撕開一條生路,但數量太多了起碼上萬只,那外邊的石壁上已經爬滿了這玩意了,估計很快。”我還沒有說完,便見張大麻子舉起左輪手槍向洞口連開數槍。
我回頭一看,已經有好一些的屍蟞爬了進速度幾極快,張大麻子也只是打下了幾隻而已。
“張團長,火油還沒好嗎。”我大聲吼道,若是再慢,等屍蟞群進來,這一行人真的需要葬身蟲腹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壓太下邊了一時半會找不到。”張大麻子也是一臉焦急的回聲道,身旁的好幾名官兵也是舉起了手中的漢陽造和機槍掃射起來。
但是數量上終究是差太多,屍蟞越來越多越來越近,外邊石壁上的屍蟞源源不斷的延伸了進來,而且個頭都不小,有的幾乎有個巴掌大小了。
我看火油一時半會的怕是拿不過來了,咬咬牙,將身上的乾坤袋解開,從中拿出黃紙硃砂,抬頭向張大麻子說道:“給我爭取點時間。”
張大麻子雖然不知道我拿符紙出來幹嘛,但是眼下事態緊急,希望機會都靠在我身上了,他一咬牙狠狠地點頭。
我盤坐在地上,取出毛筆,唸了一遍開筆咒。而後沾染硃砂,全神貫注的作符。我這次要繪製的,乃是道家的真陽符,降妖傷邪,威力端的是不低,算是攻擊性很高的符紙了。
但是我並不是道家之人,所以所繪製的真陽符威力要打折幾番。能勉強使用已經算是不錯了的,且如今我也不是要降妖除魔。
真陽符有個好處便是,只要施加精氣使用時,它便會溢射出陽火,也就是能灼燒實物的火焰。
這次我便是要依靠真陽符的這個特性,雖然火焰溫度定然低,但是對上這麼一個小蟲子,已經足夠致命的了。
我落筆認真的勾勒著符文,身外一切的緊急皆在此時於我無關。繪製這種程度的符咒,我必須要人神合一,才能保持成功的效率。
當我甩出第三張廢棄的符紙後,一個身體倒落在我身旁翻滾打轉著。我抬頭一望,此時張大麻子等人已經被屍蟞破入了,甚至已經有人被屍蟞爬上了身體。
但是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他們都不敢停止射擊,因為他們知道如今的希望就在於我的身上和火油了,萬萬不敢打擾到我。
我搖了搖頭,閉目沉心,讓自己的狀態再次達到人神合一。“借火仙道術,合老君道火。”我猛的睜眼喝道。
頓時,我下筆如有神,方才我那一喝,便是問天借法。問天借法對身體的消耗與損害都極大,本來以我這種身體借法純粹是找不自在,有什麼後果連我自己也不甚明瞭。
若不是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我還真不想出此下策。張大麻子等人已經攔不住屍蟞了,這個時候屍蟞已經衝了進來,就算拿來火油也用不上了,除非把自己和屍蟞一齊燒了。
此次的下筆,行雲流水,很快的一真陽符便繪製而成,我心底驚道:“沒想到借法竟然有這等威能。”
但是同時的,威能越大,就代表對我的身體順還越大,此時我正借了法,一切狀態都處於最佳狀態所以沒能感覺到什麼,等一會兒法去後,副作用就很明顯了。
“噗。”我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噴灑在真陽符上。真陽符頓時沿著符文亮起紅光,溫度愈發高漲,此時在我手中我都感覺到了積熱。
“真陽符,破邪。”我一聲大喝,將真陽符向前甩出。真陽符的紅光愈發耀眼,所過之處的屍蟞都化作灰燼,而人卻是毫髮無損。
這便是破邪,這群屍蟞在此地繁衍的年頭至少有上千年了,且與死物為食物,於一般的精怪並無太大區別,真陽符自然是不會落下了。
而後在我一絲精氣的操縱下,向洞口急射而去,方一落地便化作一陣大火,瞬息之間將堵在洞口的屍蟞盡數燒作灰燼,顯露出一大片空地直通石橋。
“團長,找到火油了。”這時,兩名官兵提著一桶黑色的大罐子過來。
“你們幹啥吃飯了去,找個東西磨磨蹭蹭了那麼久,你看老子身上這些咬痕,都是你們耽擱的。”張大麻子怒聲道,那兩名官兵垂著腦袋不敢回話。
“行了,張團長若是想訓話等過了眼前這個關頭再說吧,咋們這下子只剩最後一條路走了。”我眼角瞅著外邊因為畏懼真陽符氣息的而一時不敢圍攏過來的屍蟞說道。
“成,魏兄弟,咋們怎樣過橋,這屍蟞沿著橋追過來咋們也擋不住啊?”張大麻子緊眉說道。
“咋們用最笨的法子,便過橋邊澆油,一路燒過去,我估摸著這個石橋也就兩三百米的距離,這麼一大桶油怎麼也不會不夠的。”我看了看地上的黑罐子。
“那成,咋們撒腿子吧。”張大麻子拍了一巴掌說道,一旁的魏老爺也是連忙點頭。
我對著身邊的兩名官兵吩咐道:“你們方才聽見了吧?這澆油燒油斷後的差事就你兩位了,不用擔心,只要不差錯,那屍蟞一時半會咬不上你屁股的。”
那兩名官兵相顧了一下只能皺著眉頭無奈的點了點頭,因為他們看見張大麻子手裡的左輪在手裡打著轉了。這種時候要是敢說一個不字,估計便會被張大麻子一槍一個給崩了。
張大麻子可不會真念及是否一同扛過槍的交情的,那兩名官兵從張大麻子手上接過了一盒火柴,便向隊伍最後面走去了。
我對著張大麻子點了點頭,張大麻子會意的命令全速前進。此時真陽符的氣息已經消散了七七八八,一旁的道路上也爬上了好些個個頭不小的屍蟞。
我們眼瞅著就衝出了山洞,這麼些個屍蟞也算是個不小的阻礙了。只見張大麻子大喊一聲媽了個巴子的,就將手中的左輪手槍舉起,向那些個大的屍蟞射擊,一槍一個準,很快的就被打落了五六個屍蟞。
這樣一來通往石橋的路便是暢通無阻了,果不其然,當我們踏上石橋的時候。真陽符的氣息已經徹底湮滅,而那群屍蟞發出刺耳的喊叫聲猶如一通黑水的湧了過來。
“還不澆油等什麼?”我回首大喊道,最後那兩名負責斷後的官兵會意,連忙的起開罐子的蓋子,一邊跑著一倒著火油,走過了一段子眼看屍蟞就到了眼前的時候就點火。
猛烈的劇烈火焰燒的不少屍蟞直接抽搐著捲成了焦炭,沿著石橋掉落至下邊的激流。一時間的屍蟞群也突破不了火牆過來。
“成了,哈哈,這群鱉孫!”張大麻子放聲大笑著。
這時,一陣咔嚓的聲音響起,張大麻子臉上的笑容頓住。視線慢慢的往腳底下移,只見他一腳將一塊石磚狀的東西踏的凹陷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以張大麻子的體重是不可能將一塊石磚踩踏的凹陷。
就算是這些石磚建了上千年也不行,先前我便發覺。石橋是以當是唐朝最頂級的技術塑造的,若是論堅硬絕對不遜色如今的房子多少,由於是精心製造,甚至硬度更甚。
“麻煩大了。”見到張大麻子一腳將那塊石磚踩下,我的心也是隨著咯噔一下。
先前光是顧著對付屍蟞這個眼前敵,巨石之事一不小心的拋之腦後忘了提醒張大麻子等人要小心石橋的機關。
但此時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果然。石橋底下一陣機關齒輪運轉的聲音響起,頭頂上本來懸掛的巨石不再保持靜止,而是向我們滑動過來。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跑啊。”我往前衝刺著,邊回頭喊醒還在愣神的張大麻子們等人,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張大麻子等人也是回過神來了,撒開腿便是向對岸衝來。這是的巨石已經差不多移動到了他們腦袋上邊。
嚇得這群人拼命的甩開膀子跑,而就在此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匆忙之餘放眼一望身後,看到屍蟞形成的黑潮,源源不斷的衝破著火油。而後幾下子便是將火油的火牆給蓋滅了。
上邊的活蟲踏著下邊的蟲屍鋪成的屍堆向我們爬來。
然而,這時一塊巨石從上方墜落,轟隆一聲巨響。石橋微微顫動著,待煙塵消去,我們便看到一塊巨石墜落在了我們先前觸發機關的地方。
而此時,巨石卻是恰好的將蟲潮給砸了個粉碎,無數的蟲屍成了一團團碎肉,墨綠的汁液橫飛。
不知是否錯覺,我將電筒移向那塊砸落的巨石上,眼睛捕捉到一道綠影閃過,就像青銅人俑的暗青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