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養的蒼鷹，它能傳遞信件，和信鴿一樣。”
“我要回京城，沒辦法留在上海，所以只能讓它來把信送到我朋友那，讓我朋友轉給我了。”
對方愣了一下，然後不由道：“不用這麼麻煩，你把京城的地址告訴我，我讓我表弟調查完後去找你當面交流。”
“不過你這蒼鷹有點厲害啊，能和信鴿一樣，你自己訓的？”說著，他認真的觀察起了許燁的蒼鷹。
“嗯，自己訓著玩的，沒有想到真的能起到點作用。”許燁收回了哨子，然後報了自己的地址。
當面交流，自然是好的。
而且，對方還是這一位的表弟，自己完全可以結交一下。
許燁和李叔又聊了一會兒，確認了聯絡方式和細節後，便告辭離開。回到招待所，他開始收拾行李，準備次日返程。
第二天一早，許燁和工友們一起登上了回京城的火車。
火車上，許燁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心中思緒萬千。
這一次上海之行，雖然表面上是學習新技術，但背後卻牽扯出了舅舅何文書的安排。
他原本以為幕後黑手是黃浩明，結果卻是自己的親舅舅。
不過，這也讓他鬆了一口氣——至少黃浩明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說明對方暫時沒有針對自己的計劃。
但許燁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火車抵達京城後，許燁和工友們告別，獨自回到了家中。
朱琳早已在院子裡等候，見到許燁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許燁！”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欣喜和擔憂。
許燁微微一笑，放下揹包，輕輕抱了抱她：“琳姐，我回來了。”
朱琳上下打量著他，確認他安然無恙後，才鬆了一口氣：“怎麼樣？學習順利嗎？”
“嗯，很順利。”許燁點點頭。
“你呢，電影拍的怎麼樣了？”許燁關心了一下朱琳的事業。
“馬上就要殺青了，不過你還需要補幾個鏡頭，一會我給你拿劇本，我們先對對戲。”朱琳說著，臉上就有些微紅起來。
“可以啊，我先去洗個澡，換一身衣服。”許燁開心的說道。
畢竟坐了這麼長時間的車，身上都沾了不少的臭味。
“等一下，我給你買了一件衣服，你一會試試。”說著，朱琳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很快，她就拿了一件衣服出來的遞給了許燁。
許燁接過衣服，發現是一件深藍色的棉麻襯衫，袖口繡著暗紋，觸感柔軟舒適。
他低頭聞了聞，衣服上還帶著淡淡的皂角香，顯然是朱琳親手洗過的。
“琳姐，你什麼時候學會挑衣服了？”他笑著調侃道。
朱琳臉一紅，輕輕推了他一下：“快去洗澡，換好了讓我看看合不合身。”
許燁點點頭，轉身進了浴室。溫熱的水流沖刷掉旅途的疲憊，他擦乾頭髮。
換上那件新襯衫，發現尺寸竟然剛剛好，肩線和腰身都貼合得恰到好處。
他走出浴室，見朱琳正坐在院子裡的小木凳上，手裡捏著劇本，目光卻飄忽不定，像是在走神。
聽到腳步聲，她猛地抬頭，眼睛一亮。
“很合身。”許燁轉了一圈，故意逗她，“琳姐，你該不會偷偷量過我的尺寸吧？”
朱琳的臉更紅了，慌亂地站起身：“胡說什麼！我、我只是……目測的！”
許燁低笑，走到她面前，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耳朵都紅了，還說不是心虛？”
朱琳拍開他的手，把劇本塞進他懷裡：“別鬧了，趕緊對戲！”
許燁翻開劇本，發現裡面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補拍鏡頭：林小滿為何遠整理衣領時，兩人四目相對，情不自禁靠近……」
他挑眉，抬眼看向朱琳，發現她正緊張地盯著他，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琳姐，”他慢悠悠地開口，“這戲份……導演要求的？”
朱琳咬了咬唇，眼神飄忽：“嗯……導演說，感情戲要更自然一點……”
許燁點點頭，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拉，朱琳猝不及防，踉蹌著跌進他懷裡。
他低頭，鼻尖幾乎貼上她的，嗓音低沉：“那……要不要先排練一下？”
朱琳心跳如擂，呼吸都亂了，卻還是強裝鎮定：“好、好啊……”
許燁低笑，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緩緩靠近。
下一秒，許燁的嘴唇就直接印了上去。
原來，女兒國主的嘴唇這麼柔軟？
許燁在心裡感慨了一句。
朱琳的腦子一片空白，好像世界都靜止了一樣。
這樣的感覺，她從未有過。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過神來。
同時，也不知道自己都經歷了些什麼。
“莉姐回來了，琳姐你要回房間嗎？”許燁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啊……”朱琳驚呼了一聲，她的整張臉都和紅蘋果一樣，自然要躲著了。
她連忙衝回了屋裡，慌忙的去打水準備洗臉。
這樣，她覺得這樣就能矇混過關。
許燁收起劇本，直接來到了外院。
才拿起錘子準備去砸牆，朱莉就推著腳踏車就進來了。
後面，還跟著一箇中年婦女。
“小許，回來啦？”朱莉看到許燁拿著錘子，有些意外。
“嗯，今天剛回來。”許燁露出一抹微笑。
目光掃到那個中年婦女的時候，許燁連忙點頭道：“阿姨好。”
“你認識我？”中年婦女審視了一下許燁。
“未曾，不過您和莉姐一起來，稱呼一聲阿姨也是應該的。”許燁如實道。
但是他猜的出來，這個中年婦女應該就是朱莉和朱莉的母親。
“嘴確實挺甜的。”方珍禮貌的說道。
“阿姨過獎了。”許燁回應了一句。
“媽，我們進去吧，小琳估計還沒有回來。”說著，朱莉就準備進內院。
方珍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許燁鬆了一口氣，拿著錘子去走進一間屋子。
他要把裡面的牆都砸了，把房間都打通。
這會，他可不敢回內院，擔心怕被看出點什麼東西來。
他感覺的出來，朱琳的母親對他並沒有那種看女婿的感覺。
相反，還有點冷漠。
許燁掄起錘子重重砸向牆面，灰塵簌簌落下時，內院突然傳來朱琳的驚叫聲。
“媽？！您怎麼來了？”
他手上動作一頓，豎起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
“怎麼，我來看自己女兒還要提前通報？”方珍的聲音帶著幾分嚴厲。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沒、沒有！”朱琳的聲音明顯慌了。
“就是.就是剛剛洗臉的水太熱了，燙的！”
“我臉上的妝容沒有卸清楚，只能用熱水洗。”她補充了一句。
“好好的班不上，非得去當什麼演員。”
“你啊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方珍一臉為難的說道。
朱琳是她最小的孩子，也是最受寵愛的那個。
她覺得，就是自己一家人把朱琳給寵壞了。
不然，自己的大女兒怎麼會幫忙瞞著自己呢？還有朱琳的大哥，他也知道，就她這個當孃的最後一個知道。
“媽，我覺得當演員也挺好的。而且，不是你說的嗎，尊重我的選擇。”
“當初我去文工團，您也是支援的啊。”朱琳挽著自己母親的手臂，不由的撒嬌起來。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你都多大的人了，二十好幾了呀。”
“別的姑娘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結婚了。”
“街道辦都上門多少回了，你怎麼一點都不上心啊？”方珍皺著眉頭說道。
“上心了呀，哪裡不上心了，我有喜歡的人了。”朱琳趁機說道。
她覺得這個時候應該趁機和自己的父母表態，讓她們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許燁，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援。
方珍聞言，目光銳利地盯著朱琳，追問道：“你喜歡的人？是誰？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從沒聽你提過？”
朱琳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媽，就是許燁，您剛剛也見過他了。”
方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中滿是不滿：“就那個砸牆的小子？”
“琳兒，你可別犯糊塗，媽看他就不像是個能給你安穩生活的人。”
朱琳著急地解釋：“媽，您不瞭解他，許燁人特別好，有上進心，還很善良。”
“我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事，他對我也是真心的。”
方珍卻不為所動，冷哼一聲：“他才多大，看著還是一個孩子，能穩重到哪裡去？”
“而且，我聽說他在鄉下還有過婚姻。”
“什麼對方不能生育就和他分開，這話騙騙你還可以，可騙不了我。”
朱琳見母親如此堅決，眼眶泛紅，聲音也帶了些哽咽：“媽，我不在乎那些，我就喜歡許燁。”
“您就不能相信我一次，給他一個機會嗎？”
方珍依舊搖頭：“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
“我今天來，就是要帶你回家住的。”
“你去拍戲我不反對，但是必須住在家裡。”
“你姐這邊馬上就要搬走了，你也不可能住在別人家裡。”
“如果你不跟我回家住，那以後就別當演員了，回藥撿所好好上班。”
朱琳還想再爭辯，這時朱莉走了過來，勸道：“琳兒，媽也是為你好，你先跟媽回家。”
“住在這裡，確實不合適。你不為自己考慮考慮，也要為許燁考慮考慮。”
“萬一，別人說他亂搞男女關係，他不僅會丟了工作，還會因此進去。”
朱琳滿心委屈，卻也知道此刻無法改變母親的想法，只好無奈地點點頭：“那好吧，我去收拾一下東西。”
她知道，還有人暗中對付許燁。
如果被人舉報的話，許燁確實會有麻煩。
另外，她覺得自己回家整天唸叨許燁的好處，也許就可以改變自己的父母。
不管怎麼樣，她心裡已經認定許燁了。
大不了，繼續地下戀情。
兩個人，可以在電影廠碰面，可以寫信交流。
朱琳回房間收拾東西的間隙，方珍來到外院，看著正在砸牆的許燁。
猶豫了一下之後，她走到了許燁的身邊。
“小夥子，我家琳兒心思單純，你要是真為她好，就離她遠點兒。”
“她是要找那種可以相伴一生的人，而你顯然不是。”
許燁很想反駁一下，卻發現沒什麼勇氣。
許燁可以和朱琳相伴一生，問題是需要他相伴一生的人不止一個。
許燁攥緊了手中的錘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緩緩抬起頭。
“你這多情種，不適合她，只會讓她傷心。”
“喜歡一個人，不是非得擁有。默默的祝福，也是可以的。”
“真的愛，哪怕以朋友的身份也可以。”
“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說完，方珍回內院去了。
許燁皺著眉頭，確實也沒臉反駁什麼。
她知道，方珍並不是知道她是一個多情種。
這些話，更多的是一個試探。
想要看看，許燁是不是真的一個多情種。
剛剛她轉身的時候臉上明顯是失落的，說明她還是希望許燁不是那種多情郎。
可是，許燁也不想靠欺騙來獲得對方的認可。
拿出煙點了一根，許燁接著拿起錘子砸向了牆面。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朱琳坦誠自己和姜若安她們的關係了，如何選就看朱琳了。
如果她義無反顧，許燁自然會許她一生幸福。
朱琳收拾了半個小時，然後就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了。
離開的時候，她都沒有去和許燁打招呼。
就是想讓自己的母親放心一些，這樣她回頭好找許燁。
等到她們離開之後，許燁才停下幹活。
重新點了一根菸，許燁回到了內院。
朱莉也跟著離開了，院子裡空蕩蕩的。
誰能想到，半個小時之前，他還和朱琳在院子裡熱吻呢？
下一次見面，兩個人關係也許就會發生改變了。
有時候，計劃真的趕不上變化。
方珍的出現，讓許燁沒有辦法再欺騙下去了。
除了和朱琳攤牌，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現在才開始，朱琳傷的還不深。
等到後面情根深種了，想要割捨就很痛苦了。
畢竟，愛情是自私的。
許燁自己就很自私，不可能願意自己的另一半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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