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臉上的小丑圖案啊，是我幫她畫的。”
“她說現在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客人啊，要求高，空姐、女警什麼的都玩膩了，竟然在臉上畫個小丑面具。我自己畫出來都覺得醜死了，怎麼還會有人看見這樣詭異的面具笑得出來？還能拔出他們那東西呢？”
她舔舔嘴唇，似乎是有些理解，畢竟這年頭，他有些特殊xp的客人，實在不難見到。
女人的一席話對我來說宛如驚天霹靂，這點我完完全全沒有想到。
我們一直以為小丑面具是兇手畫上去的，或者說是他特定的標誌物，但這面具，竟然是受害者叫自己的小姐妹畫上去的，這無疑是我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豈不是說兩個案子很有可能並不是同一個兇手所為？是有可能機緣巧合地都在被害人臉上畫了小丑面具？
隨即我連忙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面具可能是巧合，但是作案手法——剝皮，挖眼珠，繪小丑半臉，這麼有目的性的手法，可不是單單巧合就能夠說的清楚的。
“你畫好之後有照片嗎？讓我看看。”我輕聲說，儘量讓自己平下心情。
如果真如她所說的話，很多事情就要重新考量了。
“照片倒是沒有，但是之前畫臉用的顏料還在我家裡。警察爸爸你要是想看的話，跟我一塊兒去看看吧。”女人在我背後不斷的蹭著，蹭的我很尷尬。
我心中有點惱怒，直接把她從背後拽過來，她也不生氣，順理成章的抱著我胳膊撒嬌。
媽的，為了獎金跟我賣弄風情，我真是很想揍他。
“那就走吧！”我粗聲粗氣地叫道。
正準備下樓的時候，女人忽然又停住了，神秘兮兮的靠在我的耳邊吹著熱氣開口。
“哎，警察爸爸，你不覺得這裡很刺激嗎？旁邊就是晴姐死的地方，等下拿到顏料之後，我也畫一幅那樣的臉，咱們回來玩一個情景還原，是不是很刺激？放心，我不收你錢的。”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毫不為之所動，直接把她拽下了樓。
女人自我介紹，她叫韓芳，房子就在對面的一個小區，也是住在三樓。
從她家窗戶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案發現場。
房子裡面不大，也沒什麼多餘的東西，只不過衣櫃裡面卻掛著空姐服，護士服等等，什麼制服簡直是應有盡有。
哼，估計是招客的時候用的吧。我心中冷笑道。
韓芳這時候倒是沒有過多的和我糾纏，踏在一把小凳子上，從衣櫃的上方，真的取下來兩罐顏料遞給了我。
罐子口上還有少許已經徹底幹了的顏料，正是被害人臉上那種誇張的藍白配色。
“你怎麼會畫小丑面具的？”我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那玩意兒可不好畫。”
被害人臉上的小丑面具，詭譎異常，還不像是平時馬戲團裡那種搞笑風格的小丑，而是嘴角長長彎彎的、透著一股邪勁兒。一般人能輕易畫出來嗎？反正我覺得是不能。
韓芳像是猜到我會這麼說，隨手地從桌子上抓起一張照片來：“瞄著這個畫的。畫了好幾回晴姐都不滿意，花了老大的功夫，手都酸死了，最後終於是畫好了。”
我看向那張照片，是一張拍立得的相紙，上面的畫面確實是一個同樣詭譎的小丑面具。
只不過可能案發現場的小丑面具是畫在血淋淋的、沒有面皮的臉上的，要我說實在的，還是案發現場的小丑面具更詭異，更透著邪氣。
韓芳忍不住看了一眼對面李晴的房子，心有慼慼道：“這種生意太可怕了，以後肯定不能玩……也就是看你是警察爸爸，便宜你一次，你要走的時候，記得到時候把這些東西都拿走，放著實在是太晦氣。”
我真想把韓芳揪起來，狠狠地揍一頓，她一天到晚腦子裡面都是想些什麼？
“沒看我現在還在調查案件嗎？警察爸爸很忙的，乖，好好待著，線索如果真的有助於破案的話，獎金自然是不會少了你的。”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臉，結果沒想到的是，從她的臉上拍掉了一層粉下來。
韓芳一聽獎金沒問題，臉上掉粉也不覺得尷尬了，反而歡快地，樂呵呵笑起來。
她在我身邊蹭蹭蹭，無非就是想用這個，換點獎金罷了，這獎金可以她招一個月客還要多不少呢，目的達到了，別的什麼也就沒所謂了。
我手裡捏著面具的照片，低頭仔細端詳了片刻，搖搖頭，猛然間，從而來側面一束強光打在了我的臉上，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刺得我立刻眯起了眼睛。
韓芳在我的另一側，光線沒有道理是他打的。而我的這一側正對著的是窗戶，窗戶的那邊，就正對著案發現場！
我霎時間抬起了一隻手，擋住強光的同時，抬起了頭。
兇手真的回來了！真的回來欣賞他的傑作！
這樣大膽的挑釁，如果不是那個行事乖張的兇手，還能是誰呢！
然而刺眼的光亮照著我，讓我不能完全睜開眼睛看到對面窗戶的情況，更別提去看清他的臉長得怎麼樣。
但是他似乎知道我看不清楚他是誰，便把手電來了一個九十度轉折，本來直挺挺射在我臉上的強烈光線，變成了自下而上地照射他自己。
我瞬間愣住了，目光死死地盯著對面。
對面的三樓，李晴的房間門外，這人的身後甚至可以看到門內之前由韓芳燒的紙錢火光，伴隨著黑煙，一閃一閃的。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那個人的臉上也是帶著一個面具！與我手裡的照片上一模一樣的、詭譎異常的小丑面具！
他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把全身罩得嚴嚴實實，唯有臉上還算有些顏色，小丑面具與黑色頭蓬鮮明的對比在一起。
藍白兩色，細長的嘴角伴著詭異的笑容，幾乎快要劃到耳根。甚至我能猜想到隱藏在小丑面具之下的那雙眼睛，彷彿是在看著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