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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大結局

正統十四年夏,瓦刺軍分四路南下,對中原各地大肆侵擾。瓦刺太師也先率大軍進攻大同,兵鋒甚銳,大同前線的敗報頻頻傳回京師。

王振的陰謀和勢力再次被鎮撫司挫敗和消滅之後,他一心想東山再起,為了撈回政治資本,極力蠱惑英宗出征。

英宗不顧兵部尚書鄺埜和侍郎于謙的勸阻,執意要帶兵親征,袁彬作為英宗的貼身侍衛隨行。

袁彬回家向妻子告別,吳月巧給袁彬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算是給袁彬踐行。

席間,吳月巧幾次噁心嘔吐,讓袁彬甚是擔憂,以為吳月巧生病了。

“巧兒,你哪裡不舒服?我就要隨軍出征了,你這樣的身子真讓我放心不下。”

袁彬放下手中的碗筷,一邊給吳月巧輕輕拍打後背,一邊關切地詢問吳月巧。

吳月巧嘔吐一陣之後,抬頭深情無限地望著袁彬,臉上綻放出有幾分含羞而甜美的笑容。

“為妻沒事,你安心出征吧。”

“沒事就好,以後晴雨冷暖一定要及時增添衣裳,不要生病了。”

吳月巧使勁地衝袁彬點頭,眼神中充滿了纏綿和眷戀。

袁彬頓了頓又道:“此次出征少則兩三個月,多則一年就能回來。”

吳月巧抬手觸控著袁彬的臉,心中似有萬語千言,但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一定多加小心,你保護皇上安全的同時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危,我等你回來。”

吃過飯後,吳月巧給袁彬收拾好了行囊,將一個包袱遞到了袁彬的手中,無限留戀地將頭埋進袁彬的懷中。

袁彬輕輕地在吳月巧的額頭前,留下一吻之後,挎上行囊與吳月巧作別,大步走了出去。

此一去,吳月巧不知道袁彬何時才能回來,她追出府門外,痴痴地望著袁彬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淚眼雙流。

她多麼想追上去,再抱一抱他,也在他的臉上留下深情的一吻,或者再和他說幾句話,囑咐他在沒有她的日子裡,一定要保重自己。

或者再看他一眼,將他的身影永遠銘記在心間。

他的身影漸漸地遠去,模糊了,消失了。吳月巧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掩面而泣。

……

半年後,前線傳來了驚天動地的訊息。

英宗在土木堡兵敗被俘,王振被瓦刺軍殺死,據說死相極為難看,頭顱被瓦刺人砍掉滾進了一條臭水溝中,內臟暴露在外,腸子流了一地,腸子內的糞便溢位,臭不可聞,引來眾多的蒼蠅和飛蟲。

袁彬也失去了音信……

……

國不可一日無君,大臣于謙奏請皇太后立英宗之弟朱祁鈺為帝,乃代宗皇帝。

代宗一直敬佩永清公主的能力,出面懇請永清公主重新執掌鎮府司,被永清公主婉言回絕。

永清公主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裡,離開了京城,從此不知去往何方。

吳月巧此時已經身懷六甲,行動已極為不便。

她得知英宗被俘,袁彬失蹤之,心中悲痛了一段日子後,便重新振作起來。不管袁彬是死是活,吳月巧決定獨自撫養袁彬的骨血長大成人。

這天,吳月巧正在家中勞作,忽然來了一位女子。

“月巧姐。”

吳月巧直腰抬頭一看,驚喜的喊道:“婉兒姑娘!”

原來李婉兒和公孫長青、白茹霜還有葉素珍走散之後,迷失了方向,竟然越走越偏離京城,最後在一個小村子暫時住了下來。

由於兵荒馬亂,李婉兒也不敢一人前往京城。到後來戰事稍微安定之後,李婉兒這才輾轉數月,來到京城並且找到了吳月巧。

李婉兒得知袁彬失蹤,看見吳月巧身懷六甲即將分娩,便留在袁彬府上照顧吳月巧的飲食起居。

這天深夜,吳月巧突然感到肚子異常痛疼,羊水開始流了出來,李婉兒趕忙半夜出門請來了接生婆,為吳月巧接生。

可是幾個時辰過後,吳月巧就是生不出來,疼得她不停地痛苦呻吟,汗水血水不斷地往外流,身子越來越虛弱。

李婉兒不停地為接生婆燒來一盆盆熱水,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快拿剪刀來!”接生婆喊道。

“這樣太危險了!”

李婉兒是女兒家,對於接生知識多少也知道一些。接生婆要將產道剪開,便會造成大出血,便不同意這樣做。

“不剪開母子兩個都保不住,趕快拿來。”接生也急得大聲叫喊。

吳月巧這時用微弱的聲音對李婉兒道:“婉兒,聽婆婆話,快去啊。”

……

孩子終於生了下來,並且平安無事,發出嗷嗷的哭聲,這是新生命降臨的宣言。

但是……此時的吳月巧卻奄奄一息。

“婉兒,過來!”

李婉兒趕緊坐在吳月巧的床沿:“姐姐,你想說什麼?”

吳月巧緊緊地抓住李婉兒的手,氣若游絲,艱難地對李婉兒說道:“答應我,幫我把這孩子養大,拜託了……”

李婉兒帶著哭腔哽咽道:“放心吧姐姐,我一定將孩子撫養成人,姐姐你也會好起來的。”

吳月巧微微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已經耗盡了體力,血也快流乾了,將不久於人世。

“姐姐對不起你!”

吳月巧臨死都對李婉兒心懷內疚,因為李婉兒也曾經深愛袁彬,但是後來陰差陽錯,她吳月巧成為了她們兩人中間幸運的那個人。

吳月巧眼中流露出無限的遺憾與留戀:“我永遠都記得他與我分別的那一個背影,我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面啊……”

吳月巧說完,慢慢地將眼睛閉上,與世長辭。

……

在遙遠的南方,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一座小院坐落其中,小院子的上空裊裊炊煙升起,屋頂有小鳥飛過,天空有白雲在飄。

“清兒,我回來了,你快出來看誰來了?”

永清公主一身村姑打扮,聽見上官流雲的喊聲,趕忙從屋裡跑了出來。

“哈明哥,嫂子,你們一家人都來了!”

原來上官流雲的身後,是哈明和他的妻子李心竹還有孩子,他們從遙遠的青州趕到此地。

“都來了,我們這回就不回去了,與你們倆做個鄰居可好?”哈明哈哈笑著說道。

“這太好了,我和上官天天都念叨你們呢!”永清公主的臉上露出燦燦的笑容。

……

“你們從青州來,可有慕容傑和葉素珍的訊息?”永清公主問道。

哈明答道:“慕容兄和葉素珍已經成婚了,他們倆把‘聚賢莊’經營得風風火火的,他們說等過一陣不忙了,就來看望我們。”

“那公孫長青和白茹霜呢?”永清公主又問。

“他們也安然無恙地回到了青州,重操舊業經營他們的酒家呢。”

“那就好!那就好!”

永清公主欣慰地笑了一陣之後,臉色忽然有些凝重,又問哈明道:“可有冷清秋和南宮燕的訊息?”

哈明也收住笑容,對永清公主搖了搖頭。

一排人字雁隊從頭頂飛過,發出陣陣淒厲的叫聲,似乎在向永清公主她們傳達些什麼,它們是捎來遠方的資訊嗎?

永清公主抬頭遙望著遠方,望著頭頂的藍天白雲,喃喃自語道:“他們會在哪兒呢?他們還好嗎?”

幾滴眼淚從永清公主的眼眶中溢位……

……

五年後。

一男子風塵僕僕地向李婉兒的家走去,也就是當初吳月巧住的那棟房子。

這男子就是袁彬,他保護英宗在外夷度過了五年的艱苦歲月,如今終於回來了。

這時的袁彬鬍子都長出來了,五年的顛沛流離留下了許多的滄桑。

一個小男孩正在家門口玩耍,袁彬走過去輕聲問道:“小毛頭,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男孩撲閃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抬頭看著袁彬,天真地問道:“我叫袁明汐,你是誰?你到我們家幹嘛?”

袁彬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問道:“你娘呢?”

小男孩突然轉身朝屋裡跑去,邊跑邊喊道:“孃親,孃親,有人來了!”

家中最近極為拮据,李婉兒為了填補家用,平日裡幫別人做一些手線活。

當小男孩跑進來喊她孃親的時候,李婉兒頭也沒抬,繼續忙著她的事,只是口裡問道:“汐兒,是誰來了?”

“是我。”袁彬走了進來。

李婉兒聽到這熟悉而久違的聲音,猛然抬起頭,向袁彬看去……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