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流雲和冷清秋等人被朝廷判決秋後問斬的訊息,迅速地傳開,並且傳到了青州。
捕頭楊清得到這個訊息之後,忙丟下手頭上的公務,匆匆來到“聚賢莊”。
“公孫兄,不好了,京城出大事了。”
公孫長青和白茹霜以及李婉兒等人圍上前來,向楊清打聽訊息。
“楊捕頭何事如此慌張?”
楊清言道:“朝廷判決冷清秋等人秋後問斬,朝廷公文告示已經張貼到了青州,看來冷兄他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白茹霜頓時大驚失色,驚問道:“我哥哥他們犯了何罪?”
楊清道:“告示上說,鎮撫司一幫人闖入刑部大牢,殺人劫獄,故而犯下殺頭大罪。”
“那袁彬呢?可有袁彬的訊息?”李婉兒忙問道。
楊清搖搖頭,言道:“被問斬的名單中,沒有袁彬,在下也不知道袁兄如何了。”
得到這個如晴天霹靂般突如其來的訊息,“聚賢莊”所有的人一時間慌亂一團,尤其是白茹霜和李婉兒還有葉素珍三人,急得哭了起來。
“這可怎麼辦啊?楊捕頭、公孫兄快想辦法救救他們啊!”
楊清長吁短嘆而不語,公孫長青對楊清說道:“楊捕頭,我們即刻起程前往京城救人可好?”
楊清搖頭道:“這根本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永清公主都無法保住他們的性命,我們又有多大的能耐呢?”
白茹霜道:“我們可以劫法場!”
楊清道:“京城的法場說劫就能劫?法場的四周佈滿重兵,我等前去無疑是以卵擊石,自投羅網,這萬萬是行不通的事。”
“這麼說,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冷大哥他們被殺頭嗎?”李婉兒問道。
楊清嘆道:“是的,我們幫不了他們,如要前去京城,也只能替他們收屍。”
楊清的話雖然難聽,但卻是事實,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幫不了,更不能改變這一事實。
“我要去京城,現在就走!”白茹霜說著轉身跑回房去。
“我也要去!”
李婉兒和葉素珍也幾乎異口同聲,然後各自回房收拾行囊,準備前往京城,雖然她們知道此行根本無法救出冷清秋他們,正如楊清所說的那樣,只是去為他們收屍而已。
那就去為他們收屍吧,總不能讓親人的屍首暴屍街頭。
……
楊清有公務在身,不能隨同李婉兒她們一起去,其實多去一個人也沒有多大作用,似乎一切已經成為定局。
楊清懷著沉重的心情,將李婉兒和白茹霜等人送出了青州城。
秋風瑟瑟,一路飄零。
楊清望著李婉兒等人遠去的背影,仰天長嘆道:“世事難料!請諒解楊清公務纏身,不能為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們送行了!”
……
李婉兒、葉素珍和白茹霜師兄妹四人,騎馬匆匆趕路走了兩天,忽然看見前方濃煙四起,他們正納悶間,看見一些老百姓模樣的人失魂落魄,披頭散髮地拼命奔跑。
公孫長青連忙下馬,上前攔住一人問道:“老哥,前面發生了何事?”
“快跑啊,瓦刺人殺來了,他們四處殺人放火……”
公孫長青正要再問時,那人已經丟下他們拼命奔跑而去,待公孫長青舉目往前方望去,果然看見前方濃煙處衝出一隊人馬,正快速向他們這邊襲來。
那隊人馬追上百姓就殺,搶奪錢物和牲口,傳來陣陣哀嚎和絕望的哭喊聲。
“不好,大家快往回跑!”
公孫長青拔出寶劍,和白茹霜斷後,掩護著不會武功的李婉兒和葉素珍。
李婉兒和葉素珍連忙掉轉馬頭,往回拼命地奔跑而去,待李婉兒往回跑了一段路後,回頭看見公孫長青和白茹霜已經被一夥人馬團團圍住,並且傳來陣陣的廝殺聲。
“婉兒,快跑啊,強盜追來了。”跑在前面的葉素珍回頭對李婉兒大喊。
殺喊聲和哭喊聲一陣陣傳來,讓人聽了心驚膽寒。李婉兒哪裡見過這種陣勢,早已經嚇得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李婉兒揚鞭往馬屁股狠狠一鞭,那馬本來就有些受驚,突然站立一聲長嘶,撒開四蹄一溜煙閃電一般向前奔去。
好在李婉兒馬術不錯,她緊緊地攥住馬繩,將身子趴在馬背上,任那馬死命奔跑。
不知過了多久,後面的殺喊聲聽不見了,李婉兒所騎的馬也打著鼻鼾氣踹噓噓,慢了下來。
李婉兒這才從馬背上直起身子,回頭張望著。
葉素珍已經不知去向,公孫長青和白茹霜兩人更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公孫長青和白茹霜他們是否殺出重圍。
荒原上除了李婉兒一人一馬之外,空蕩蕩再無第二個人。
一抹血色殘陽,透過天邊的雲層,從遙遠的地平線斜斜地照在無人的荒野上,將李婉兒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這是哪兒?”
李婉兒迷失了方向……
……
袁彬得到京城鉅變的訊息之後,心急如焚,他決定向英宗辭行先趕回京城,可應該用何藉口向英宗辭行呢?
袁彬不知道京城的變故是不是英宗一手安排的,假如是英宗的意思,王振只是照辦罷了,那袁彬如實對英宗說出心裡的想法,顯然英宗是不會答應放他回去的。
但是他又必須回去不可,袁彬帶著忐忑和極度不安的心情來覲見英宗。
其實英宗也收到了永清公主送來的書信,英宗看了之後,心中甚是矛盾,王振和永清公主兩人各執一詞,誰是誰非?英宗不知道他應該相信那邊說的是對的。
“臣叩見皇上。”
英宗看見袁彬來到他的營帳內,臉色有異,似乎甚是急躁不安,於是便問道:“袁彬你找朕何事啊?”
“臣……臣想……”
袁彬吞吞吐吐,本來就沒有想好,應該用何理由來向英宗辭行,加上心急如焚,現在站在英宗的面前更加不知道應該怎樣和英宗說。
實說吧,怕英宗不答應他回去,找個藉口吧,又犯欺君之罪。
袁彬的性格向來冷靜,謹慎,並且遇事從不慌張。但從今日袁彬的表情神態中,英宗看出袁彬心中的急躁和迫切以及不安。
英宗已經猜出了七八分,袁彬一定是為京城所發生的變故而來,因為他的兄弟一個個被打入了死牢,他在這裡豈能安心?
鎮撫司裡的那些人,英宗並不太瞭解,但是他了解自己的姐姐,現在也多少了解了袁彬。
英宗心想,皇姐是皇祖母信任的人,那他也應該信任自己的皇姐。與袁彬這段日子的相處,看得出也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
從這兩點來看,鎮撫司裡的人,一定不是那些欺君罔上,徇私枉法,胡作非為之人。
京城裡所發生的一切,一定事出有因,而不像是老師所說的那麼簡單。
英宗想到這裡,便抬眉問道:“袁彬,你家中是否有急事啊?”
袁彬回道:“不,臣家中無事,是……”
英宗連忙擺手打斷袁彬的話,言道:“不要解釋,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