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妃得了賞賜強顏歡笑說了好些話,太子在書房也聽了信,他沒出來,只是冷笑一聲:“父皇現在越來越容不下孤了。”
他對面坐著一人,那人正是躲在深山中的顧呈。
他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
“太子再不反抗,恐怕無立錐之地了。”
太子面色陰沉,眼中恨意盡顯。
“聽說七弟給父皇送了密信,信中說了許多孤的不是,父皇查也沒查就信了,看來父皇是真信重七弟啊。”
顧呈放下茶杯,抬眸,他那看不出歲數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可見最近日子過的不怎麼樣。
“福王妃是陛下親外甥女,貴妃又是十數年如一日的得寵,自然福王在陛下心中份量不一般啊,殿下,如今皇后已然徹底失寵,陛下又對您多怨怪,貴妃如小人一般進讒言,再不做點什麼,殿下可想過以後會如何?畢竟大千歲的下場近在眼前啊。”
他這話讓太子的臉色更難看。
他捏緊拳頭:“天師幫我。”
顧呈笑笑:“好說。”
但到底怎麼幫,顧呈可沒吐口。
太子知道,他這是在等著看自己拿出什麼籌碼來。
“若天師助孤成就大業,孤封天師為國師,立葉幼寧為後。”
太子的誠意十足,顧呈滿意的點頭。
“好。”
他一揮手,門窗立刻緊閉,屋裡的聲音外頭是怎麼也聽不出來的。
“那我就先告訴太子一個秘密。”
“福王已經尋到了葉家嫡長子葉旭,如今葉旭正在京中待春闈,而他的養母姓方,是當年大千歲的心腹方家後人,她還有一個身份……”
“什麼?”
太子直覺方氏的身份一定特別緊要。
顧呈笑了笑:“她的另一個身份便是大娘孃的親生女兒。”
“什麼?”
太子激動的猛然起身:“此事為真?”
在顧呈確認之後,太子歡喜的在屋裡轉圈。
“原來都是真的,當年大千歲的嫡女確實被換,真正的嫡女原來被送到了方家,難怪呢,難怪呢……”
他猛的回身,緊抓著顧呈的手:“天師,大千歲留下寶藏是否為真?”
顧呈輕笑一聲:“這個還得殿下自己去查,我還有些事情,先告辭了。”
話音才剛,顧呈已經消失不見。
太子眼中滿是精光。
他一拍桌子:“來人,去福王府將方氏給孤請來。”
江南,盧家
齊光一身黑衣出現在妙兒房中。
妙兒呼吸一窒,立刻起身相迎。
“尊者。”
齊光背光而立,目光冰寒的看著妙兒:“本尊今次來讓你辦一件事情。”
妙兒瑟縮一下:“尊者請講。”
無錯書吧“本尊知道你蠱惑盧家,叫姓盧的請林驚弦來赴宴……你要在宴會中將林驚弦弄死,福王妃……萬萬不可傷害分毫。”
“是。”妙兒不敢有任何的反抗,乖順的答應下來。
齊光滿意了,又看妙兒一眼:“若是敢傷福王妃分毫,本尊叫你後悔來到這世上。”
世上兩字只隱約可以聽到,齊光已經不見身影。
妙兒害怕的心跳加速,頭皮發麻,只覺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努力的恢復理智。
妙兒走到窗前,推窗朝外望了望。
窗外一片陽光明媚,鮮光盛開,和屋中的陰冷有了極大的反差。
她的身體一半沐浴在陽光下,一半隱在陰寒中。
妙兒伸手接住一片飄落下來的花瓣,自嘲的笑了笑:“原來……他也是有心的啊。”
龍船上,葉恆正在換衣服。
她換上一身宮裝,頭髮梳成繁複的髮髻,林驚弦拿了一盒首飾過來,葉恆挑了一套紅寶石頭面戴上,又拿了口脂塗了一點在唇上。
只一點點豔紅,叫她整個人氣勢更盛。
墨三娘扮成侍女在一旁站著,她時不時的瞅一瞅變成女子的塗山景。
塗山景穿著一身女裝,整個人容色豔麗,嬌美動人。
“誰家侍女長成這樣?”
墨三娘撇了撇嘴,朝著塗山景翻個白眼。
塗山景氣哼一聲:“自己丑就看不得別人漂亮。”
墨三娘氣笑了:“是啊,是漂亮,可惜啊,是個男兒身……臭娘炮。”
“你罵誰?”塗山景挽起袖子一副悍婦樣。
葉恆起身,冷眼掃過,兩個人都規規矩矩的站好,再沒之前鬥嘴時的箭拔弩張。
葉恆抬手,墨三娘趕緊過去扶住。
“走吧。”
從艙中出來,就看到林驚弦一身紫色團龍袍,腰束玉帶站在陽光下。
他如今早已沒有一點病容,往那裡一站,便是翩翩佳公子。
林驚弦朝前走了幾步,將墨三娘擠到一側,他伸手挽了葉恆:“王妃,走吧。”
二人到了盧家的時候,西邊最後一縷陽光快要隱去,盧家門前大紅燈籠高掛,遠遠瞧著,整個盧府一片燈火通明。
盧知府和盧諸帶著下人已經侯在門前,盧太太在門內等著。
雙方見過禮,盧太太便笑著引葉恆去內宅。
葉恆帶著墨三娘和盧太太談笑幾句:“景兒,你留下來服侍王爺,別叫王爺喝多了。”
塗山景答應一聲,直接站在林驚弦身側:“王爺。”
她這一聲叫的嬌滴滴的,叫盧知府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
盧知府越看越覺得這小丫頭實在長的好,他又疑惑的看了葉恆的背影兩眼,心裡犯了嘀咕。
京中傳言福王妃極為霸道,且醋意重,根本就不讓福王納側妃,福王府更是一個妾室通房都無。
而且福王畏妻如虎,除了福王妃,從不讓別的女子近身。
他還信了那些傳言。
而今看來,傳言不可信啊。
瞧瞧,身旁跟著這樣千嬌百媚的佳人,哪個男人能把持得住啊。
“王爺,請。”
盧知府朝著林驚弦笑笑,眼神中大有你知我知之意。
林驚弦沒看他,徑自朝前走去。
宴會地點是在盧府的花園中。
正值春景,花園中氣溫正好,坐在花叢中看歌舞,別有一番意趣。
葉恆和盧太太坐在一處,盧太太陪著笑:“家裡也沒甚上得了檯面的,也就是前些日子才入府的那位歌伎唱的好曲,跳的好舞,正好叫她來先給咱們助助興。”
她拍了拍手,便有一絕色女子著輕紗舞衣手抱琵琶邊彈邊舞著進來。
周圍點了蠟燭和油燈,一片暖黃光線中,絕色女子更顯嬌美,她舞步輕靈,曲聲美妙,叫人如痴如醉。
她邊舞邊彈,嘴角含笑,媚態叢聲,那舞步似踏在人心坎上,就這麼一點點的靠近林驚弦。
葉恆和盧太太遠遠看著。
葉恆沒有絲毫不滿,反倒誇讚一句:“倒是難得的好人物,好舞蹈,可巧我這些日子無聊的很,還望割愛,叫我帶上船去,也一解途中疲乏。”
這是?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