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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112:人不見了

《隱身術》附會於五行學說,有著諸多流派分支,其本質不外乎“隱身遁形”四字。

只是如何“隱身”,如何“遁形”,各門各派,各有法門講究。

法門不同,高低不一,效果就分了強弱。

陳晉所學的《隱身術》,重點不在於“隱”,而在於“藏”:藏於五行之間,遁於五官之外。

但五行是一個很大很深的概念,特性相生相剋,想要全部掌握,絕非易事。

當下陳晉重修《隱身術》,決定先從簡單的入手,只要做到“遁於五官之外”,同樣可以取得隱身的效果。

這裡的“五官”,並非普通意義上的樣貌,而是指眼、鼻、舌、耳、皮。

分別對應視覺、嗅覺、味覺、聽覺,以及觸覺。

道藏雲:五官竅穴,皆有神靈駐守。

那麼,只需施展手段,使得這些五官神失去功能作用,相應的感覺也就沒有了。

此謂:“失神!”

有句話叫“一葉障目不見山”。

意思就是說,當用樹葉把眼睛遮上後,失去了視覺,那人就會以為前面沒有山了。

但其實,山便在那兒,屹立不動。

這個時候,對於“山”而言,它便在人前隱身了。

就是這麼個道理。

不過完美成功的隱身,光遮擋視覺並不夠,還得把其他的“覺”也遮蔽扭曲了,才算大成。

否則的話,對方能透過聽覺,嗅覺等,察覺到異樣,從而辨識出來。

普通人的五官感覺大都遲鈍,容易欺騙,可武者術士修煉過,想要遁藏在他們的五官之外,就沒那麼容易了。

特別對於修煉出血氣法光的人,他們意念極其靈敏,已不再依靠尋常的五官來見識人事,而是透過法意念頭。

在這樣的人物面前隱身,談何容易?不過具備難度的挑戰,卻正是修行的追求和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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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超脫,從來不只是要超脫於凡俗之上,更要超脫於同道之上。

陳晉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既然決定要練《隱身術》了,立刻就進行練習和嘗試。

他練得不亦樂乎,連午飯都不出去吃,只讓人送進來。

很快到了暮晚,陳晉感覺自己練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實踐。

最初的實踐物件不用找別的,旺財正好。

旺財不是普通的狗子,從某種程度上講,它已為狗妖,更比常規意義的狗妖靈性得多。

只要在它的面前隱身了,該術法便正式入門了。

然而連番的嘗試,皆以失敗告終。

旺財的狗鼻子實在太靈敏了,聽力也十分之好,即使遮蔽了它的視覺,還能透過嗅覺和聽覺來發現陳晉的存在。

對於失敗,陳晉並未氣餒。

因為這是正常的情況。

雖然他神魂強大,但並未完全應用出來,以免過度負荷,而只是常態之下的實踐。

更何況,實踐物件不同一般,不可能剛開始重修,就能瞞天過海。

失敗算不得什麼,再接再勵便是。

……

今晚多雲,把月亮遮住了。

偌大簸箕巷,一片燈火璀璨,盡顯豪族富貴。

長生觀內,長明燈分外明亮。

這座道觀並不大,一進一出的宅院。正門橫匾,“長生觀”三個大字金光熠熠,正是一塊金字招牌。

能以“長生”為名,足見底氣。

正是如此,作為丹鼎一脈,長生觀擅於外丹之道,掌握著諸多丹方,能煉製出各種不同的丹藥。

其中有數樣拳頭產品,諸如築基湯、虎狼丹、駐顏丸、神力膏……

可謂男女通殺。

藥效卓著,生意買賣做得很大,觀中弟子外出行走,所到之處,皆被奉為貴賓。宋道長就是這樣被請進簸箕巷,建立分觀,成為本地供奉的。

道觀人員甚少,就他一個主持,外帶一名道童,兩人而已。

人少清淨,好辦事。

今晚觀裡來了客人,赫然是二房家主陳世成。

“白天之際,我派出一名門客對那陳晉出手,但失手了。其身邊有個劍客擔當保鏢,劍術頗為了得。”

宋道長眉頭一挑:“所以呢?”

陳世成道:“他人在老三家裡的話,我的人無法下手,這是宗法規矩。”

宋道長冷笑一聲:“哪有那麼多的宗法規矩?”

陳世成朗聲道:“我再強調一遍,不管我做了甚事,都是在維護宗法禮制,合乎規矩。其他房的人也會預設這一點。”

宋道長一擺手:“你們宗族內部的事,貧道沒興趣分辨是非對錯。我不喜歡那書生,只因他說貧道騙了陳三老爺。此言實屬毀謗,有損長生觀的名聲。說出這種話的人,必須要遭受懲罰,他才能明白‘禍出口出’的道理。”

陳世成道:“道長請放心,我同樣不喜歡此子。考期將至,他不可能一直呆在屋子裡,遲早會出來的。”

“如此最好。”

宋道長點頭道。

對於陳晉,其實他並不放在心上,就是個白麵秀才罷了。

道人在意的,是自己的顏面,以及道觀的名聲。

……

接下來數天,陳晉都是足不出戶,在苦練《隱身術》。

陳世真父女以為他在閉門苦讀,做最後的備考衝刺,自然不會打擾。

而且不出門的話,人身安全也能夠得到保障,能減少遭遇意外的兇險。

每天每頓飯菜都是精心準備好,然後送進別院,交給葉燕客來遞交。

雖然同住一座別院內,葉燕客卻也不清楚陳晉到底在搞什麼。

說是溫習功課,可老把旺財叫進去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要讓狗子守在身邊,負責守夜?

開什麼玩笑。

別人不知內情底細,葉燕客可是親眼見識過陳晉的神通手段。

如果陳晉都需要保鏢護衛的話,那才是見了鬼。

葉燕客感到納悶,但也沒有問東問西,他明白陳晉做事,自有其道理。

而他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繼續苦練劍法,好能接近陳晉一些。

這一天,入夜。

“汪汪汪!”

葉燕客正在院落中練劍,猛地聽到屋子內的旺財狂吠起來。

這般叫聲不同以往,彷彿充滿了疑惑和震驚,還有焦急。

“出事了?”

葉燕客一怔,趕緊過來,先敲了敲門,叫喚一聲:“先生,你在不在?”

別人都稱呼陳晉為“公子”,葉燕客與陳晉的關係頗為特殊,算半個師父,於是喊“先生”,以表尊重。

但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不再遲疑,直接伸手推開虛掩的屋門,走了進去。

屋內點著油燈,只是燈火晦暗。

“汪汪汪!”

旺財正在四處打轉,不斷地嗅聞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葉燕客看到木桌上鋪開著文房四寶,還有一迭書籍。

其中一本書是開啟著的,顯然不久前正被人在閱讀。

可現如今,屋內沒人。

陳晉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