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茂才,要是小蘭出了個三長兩短的,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帶你走。”老阿姨對著電話怒吼著。
“她暫時沒事。”劉茂才苦笑著說:“不過,現在你們倒是……”
劉茂才說話頓了頓:“這些事情本來,跟你們沒有關係,是我造成了這一切。”
“怎麼?是你為數不多的良心發現了。”老阿姨嘲笑說道。
劉茂才也不憤怒,自顧自的繼續說起來:“劉迅他們家都是好人,他們不會不管你的,明天早上你會收到一封信,裡面有劉澤上訴的證據,以及一筆錢。
這通電話,應該是最後一次了,我想了想,我這人瀟灑了一輩子,什麼都對得起,唯獨就你對不起。”
老阿姨聽著耳邊,劉茂才的話,沉默不語。
“小龍,那枚硬幣呢?”老阿姨輕輕拍了拍小龍的頭。
小龍從兜裡掏出那枚硬幣。
硬幣放到桌子上,自動分成兩半,黑色的膠捲在桌子上翻滾。
“這就是劉茂才,所說的證據?”薛恆陽拿起膠捲湊近陽光下照了照。
果然,在裡面發現劉茂才的身影。
“這裡面還有一個男的是誰?”夏小晚用手指指出了鄭瑞的身影。
“他叫鄭瑞,劉澤入獄跟他脫不了關係。”這時張廣成的聲音傳來。
他走到劉迅面前,將一份檔案放到了劉迅面前:“明天,就是你父親重新上訴的時間。”
“現在劉茂才跟鄭瑞鬧掰了,他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必須將鄭瑞拉下水。”
張廣成推理劉茂才的所作所為。
“就看明天的了。”
每一個人都是鬥志昂揚。
時間一晃,十年後。
老宅院裡的銀杏樹簌簌搖落金葉,宋晗端著青花瓷盤走出廚房時,恰看見一片葉子落在劉澤肩頭。
她正要提醒,小孫女念晚已經蹦跳著過來,肉乎乎的小手“啪”地拍在爺爺藏青色唐裝上。
“爺爺變成桂花樹妖怪啦!”五歲的孩子舉著戰利品滿院瘋跑,藕荷色裙襬掃過青磚縫裡新冒的苔蘚。
劉澤扶著老花鏡笑罵“小頑皮”,眼角皺紋裡卻汪著蜜。
正廳八仙桌上,夏小晚正在擺第三副碗筷。
描金邊白瓷輕輕磕在紫檀木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劉迅抱著三歲兒子劉思遠跨過門檻。
“媽,糖醋魚要澆汁了。”夏小晚轉頭朝廚房喊。
宋晗應聲端著砂鍋出來,枸杞在乳白魚湯裡載浮載沉。
“奶奶!”念晚舉著銀杏葉撲進她懷裡,髮間茉莉香壓過了中藥苦味。
宋晗眨掉眼底水霧,把砂鍋往北挪了半寸。
——那裡曾經是劉澤固定放降壓藥的位置。
劉迅給兒子圍上繡著“長命百歲“的圍嘴,抬頭時正撞見父親在擦鏡片。
老頭偏過頭去假裝看窗外銀杏,可通紅的耳尖出賣了他。
“爸,嚐嚐這個。”夏小晚突然夾了塊桂花糕放進劉澤碗裡:“小晚記著您愛吃甜,特意多放了糖漬桂花。”
思遠突然指著供案咿呀學語:“爸爸“
念晚爬上爺爺膝蓋去夠青瓷酒壺,劉澤忙護著孩子怕摔著。
酒液傾灑的瞬間,宋晗看見丈夫用袖口去擦孫女裙角,就像當年擦去兒子膝蓋的泥。
月光爬上東牆時,老宅飛簷下的銅鈴叮咚作響。
無錯書吧思遠枕著爺爺的鼾聲睡得香甜,念晚還在追問奶奶為什麼月亮跟著人走。
書房傳來紙張窸窣,宋晗站在丈夫身後看他臨摹《蘭亭序》。
“孩子們睡了?”劉澤筆鋒未停,雪白宣紙上“生”字格外遒勁。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