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知瑜後退半步，盯著那串手鍊，輕輕搖頭，“這個禮物跟我不適配。”

她望著白淞，表情淡然。

顏知瑜沒有把話挑明，白淞身形一頓，低垂著頭，最終還是關上了盒子。

白淞臉上的落寞轉瞬即逝，眼眸半彎，“禮物不收，那隻能祝你，聖誕快樂了。”

顏知瑜回以禮貌的微笑，“白副館也是，聖誕快樂。”

白淞抬起腕錶，向後邁步，“時間不早了，我還得趕回南州，先走了。”

他臉上笑意在轉身之時消失不見。

白淞拉開車把手，猶豫了兩秒後才上車。

他坐進駕駛位，朝著顏知瑜站著的方向抬眼看去時，只見到她逐漸走進大樓的身影。

他靜靜地看著，連呼吸都不由得放慢，直到徹底看不見那抹身影。

白淞眉心擰起，他將禮盒拿開，把那串手鍊拿在手心，手指來回撫摸著那顆月亮，他心底的月亮已經隱入厚重雲層。

他低眸，扯出個嘲弄的笑容。

現在摘月又有什麼用呢？當初，也是他把人推開的。

白淞抿緊唇，胸口有種難耐的窒息感，他將手鍊收起來，摁下車窗讓車外的冷空氣灌進來。

車外的路燈極速掠過，白淞漸漸遠離。

黎頌柯站在陽臺上觀望一切，聽見身後門鎖響動的聲音後，三步並做兩步就來到玄關處。

黎頌柯接過顏知瑜手上的東西，雖然極力剋制，但語氣還是出賣了他。

“白副館還挺用心，不僅親自開車來，送得還怪多的。”

他一邊說一邊眼睛在顏知瑜手上來回掃視。

顏知瑜耳朵動了動，聽出了黎頌柯非常明顯的醋意。

她笑道“幼不幼稚？”

“這一堆東西，又不止他一個送，還有我同事們送的。”

黎頌柯哦了一聲，看似不經意但十分刻意地說道“他不是還有單獨給你的嗎？我剛剛在上面瞄了一眼。”

顏知瑜毫不留情地戳開他的謊言，“你那叫瞄一眼？你是目睹了全程吧。”

她脫下厚外套，瞥了黎頌柯一眼，“他倒是真單獨送了我個聖誕禮物。”

“嗯？”黎頌柯眼神一下就鎖定在顏知瑜身上，像是捕捉到關鍵詞的小狗。

“不過我沒要。”顏知瑜朝黎頌柯伸手，“因為我在等某人的。”

她纖細的手指上下舞動，笑意淺淺。

黎頌柯呆滯幾秒，彷彿被定住。

等他反應過來後，慌忙地掏兜，車鑰匙手機錢包一股腦全放在顏知瑜掌心。

黎頌柯眼裡難以置信與喜悅雜糅，像是擔心顏知瑜反悔，急急忙忙道“夠嗎？不夠，我還有房本，先記著我回南州全贈予。”

顏知瑜歪頭看著手上一堆東西，接過險些要掉落的車鑰匙，怪異地掃了黎頌柯幾眼。

“你以為我要的是這些？”

黎頌柯的智商掉落谷底，“不是這個？”

他眉頭緊蹙，隨後恍然大悟般拉過顏知瑜的手，“我知道，金葉子！”

他一邊給顏知瑜穿上外套，一邊朝著門關走去。

“我現在帶你去買！”

黎頌柯嘴上不停嘟囔，“得快點去，不然你反悔了。”

顏知瑜反握住他的手，定定地看著他，“我想要的，在這。”

她十指相扣，舉起黎頌柯的手。

“這個。”

顏知瑜見黎頌柯還在發愣，乾脆扯過他的領口，拉近兩人的距離。

她在黎頌柯木愣的眼神中，踮起腳，落下個臉頰吻。

黎頌柯眼神重新被點亮，手比大腦先反應過來，在顏知瑜往後退時將她攬了回來。

他感覺自己的胸口被攪得天翻地覆，一時之間覺得有些窒息感。

或許是太高興，黎頌柯抱著顏知瑜支支吾吾好幾次，都沒說出完整的話。

黎頌柯低頭，看向懷中的顏知瑜，確認道：“小瑜，你的意思，應該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顏知瑜沒有急著回答，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

黎頌柯表情凝固，眼珠轉了轉，絲毫不害臊：“你成為我女朋友的意思。”

“反正我覺得是這個意思。”

顏知瑜露出壞笑，“我有這麼說嘛？”

黎頌柯皺眉，將顏知瑜牢牢鎖在懷裡，開始耍無賴，“你就算剛剛沒這個意思，現在也要有！”

“不然”

他頓了頓，鬆開了顏知瑜。

顏知瑜眨眼，“不然你想幹嘛？”

黎頌柯揮了揮手，放在嘴邊哈氣，眼神一聚，“撓你癢癢。”

他朝顏知瑜最薄弱的腰部伸出手，顏知瑜來回躲閃，像條魚一樣亂動。

她笑得眉毛亂飛，話都說不利索。

黎頌柯不依不撓：“快說，你剛才的意思什麼？”

顏知瑜斜倒在沙發上求饒，黎頌柯半跪在地上，抓住她亂晃的兩隻手臂。

“就是就是”

“就是你想的意思！”

她支起上半身，因為方才的動作，領口微微敞開，笑得發紅的雙頰此刻像顆垂涎欲滴的櫻桃。

黎頌柯抿緊唇，認真地盯著顏知瑜。

“我們是複合了對嗎？”

顏知瑜紅著臉別開視線，“問那麼多做什麼？”

黎頌柯擺正她的腦袋，再次問道：“小瑜，回答我。”

“嗯嗯嗯嗯！是複合了是複合了！”顏知瑜被他弄得有些不耐煩。

黎頌柯緊繃的神情這才鬆懈下來。

他捂著胸口，放鬆的撥出一口氣，“還是得聽你確切的回答，我才能放心。”

“怕某條小魚不賴賬，釣我來玩玩怎麼辦。”

顏知瑜無奈一笑，“我是那樣的人嗎？”

黎頌柯挑眉，“看來你對你還沒有清晰的認知。”

顏知瑜抬起手給了黎頌柯一拳。

黎頌柯趁機倒在顏知瑜懷裡，“哎呀，被打了一拳，起不來了。”

他頭髮亂蹭，蹭出靜電。

顏知瑜笑著推開他，“好了好了，別鬧了。”

“待會我爸回來，看到這樣”

話只說到一半，曹操立現。

開啟門的顏懷望和黎頌柯大眼瞪小眼。

黎頌柯瞬間彈起，起身拉了拉衣服，正色道：“叔叔，你回來了。”

顏懷望眉頭微微蹙起，“你”

黎頌柯搶先一步，“我突然想起我爸剛剛要找我來著，叔叔，我先回去了，回見。”

顏知瑜啞然失笑。

深夜，顏知瑜洗漱過後，坐在床前擦頭髮，放在床頭的手機不停地響動。

黎頌柯：【我要留個電子存檔，小瑜，我們複合了對嗎？】

【對嗎對嗎？】

【快回答快回答，不回答我現在就去你家！】

【你不回我是不是想後悔？】

【叔叔肯定想吃夜宵了。】

顏知瑜看著這一連串的訊息，嘴角微揚。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某個人有分離焦慮症呢。

顏知瑜也學著黎頌柯的訊息轟炸法，連發了好幾個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