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不斷從頭上脫落。

身邊還有人在抽泣，好像是高城吧。

楚陽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手卻不斷顫抖著。

時間回到那至關重要的回合。

幽影tp到A大拐角後，其他人甚至楚陽自己都順理成章的認為帝都這回合要送節奏了。

但誰都沒想到手中的鋒刺除了第一槍宣洩到星礈的腦袋上，後面的半梭子居然顆粒無收。

楚陽就這樣帶著隊伍的希望倒在了A大外。

“對不起各位。”

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一個敗筆導致隊伍輸掉比賽，自責在楚陽的胸膛裡發酵。

“讓我們恭喜帝都學府再一次蟬聯本屆高校聯賽的冠軍！”

臺上主持人宣佈著本次的冠軍也如同利刃般刺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

直播間背後羅冠君同樣留下了不甘的淚水，就差這麼一點，如果那天自己沒有那麼著急的話。

看著帝都學府五人捧起獎盃享受著歡呼聲楚陽第一次嚐到了不甘的滋味。

已經忘記那天是怎麼離開賽場的了。

當天晚上依舊買了晚上的車票連夜趕回A市直到回到宿舍自己的小床上。

真的很累啊，本來說好無論輸贏都會再去逛逛首都的話早就拋擲腦後。

“咚咚咚！咚咚咚！”

這麼晚誰敲門啊？

“誰啊媽的！”

王增早早就睡了，此時也被敲門聲搞得身心煩躁但還是下床開了門。

“你是！”

看清來人後王增還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在確認眼前之人就是Blank後頓時收回了滿腹牢騷。

汪宇將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手勢。

“楚陽出去吃一頓不？我請客！”

悄悄走到楚陽床邊後汪宇敲了敲床沿問道。

沒有得到他的回覆，此時房間裡連燈都沒有開氣氛一時顯得很怪異。

過了不久床上的楚陽終於動了動身子順著梯子爬了下來。

“走吧。”

見到那雙有些通紅的眼後汪宇沒有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走在了前頭。

“要留門不楚陽？”

在快走到門口時王增問道，楚陽這一走再回來房間裡估計就沒有還醒著的人了。

“不用。”

說完便將門關上了，房間裡的王增欲言又止，那直播他看了也能理解一部分現在楚陽的心情。

但對於Blank是楚陽好友的訊息還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咋了？”床上範嘉鏘終於是被這微弱的動靜吵醒了，此時迷糊著問了一句。

“沒事睡你的。”

媽的，這種喜悅分享給這鳥人絕對得不到啥反應！

不多久，呼嚕聲再次傳出。

“我打的是不挺爛的？”

汪宇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楚陽，拉聳著腦袋眼神中幾乎徹底失去了往日的自信。

他很想聽聽好友對自己的評價。

“盡力了。”

“那我真的不如他們麼？”

沒有理會汪宇怎麼說楚陽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你知道麼汪宇，我們隊裡有個學長受傷了，那天我信誓旦旦的跟高城說我們會奪冠的，我覺得不會太難的，直到真正在決賽舞臺上和帝都相遇，差距真的很大你知道麼？大的讓我感到絕望，我想嘗試著去跟上對面的想法，但每次，每一次，次次都差這麼一點！在我看破他們的想法前他們已經衝破我們的防線了！”

說著說著楚陽的眼神再次通紅了起來。

這個場景汪宇很久沒有看到過了，但好幾年前這樣的楚陽同樣出現過。

那時候還不在亞海懸城，還在炙熱沙城的時候。

那是自己打的第二場比賽，汪宇記得很清楚。

在南鄺的帶領下他們那支隊伍才剛有起色就碰上了他們那個賽區稱得上龍頭的隊伍。

整場比賽只有楚陽能對上對面的節奏。

他和趙三石只能麻木的聽著楚陽說的去完成。

但毫無意外的最後那場比賽還是輸掉了。

楚陽陷入了自責之中，他覺得他差對面太多了。

其實不是他，他是唯一一個能站出去的人，倒是他們四個成了拖後腿的累贅。

“你很看重輸贏麼楚陽？”

“輸贏？”

楚陽一下就愣住了，他說他不想打比賽就是因為打比賽太累。

他不想這樣，但是楚陽仍然在追逐著輸贏。

如果並不看重輸贏的話那無論是什麼比賽隨便打不就好了。

“如果不能贏那打遊戲還有什麼意思是吧？”汪宇搶先一步說了楚陽可能會說的話。

“所以每一次的勝利都是很珍貴的，想贏不簡單啊楚陽，你很強，在很多遊戲裡都能輕而易舉的取勝，但是在你對面的人不強麼？也很強啊！但他們還是輸掉了遊戲。你和帝都學府也是這樣，你說他們強麼？”

“強。”猶豫片刻楚陽還是吐出了這個字。

“那你覺得之前比賽中遇到的對手強麼？”

“沒有那麼強。”

“那你在普通的遊戲中會遇到這麼強的人麼？”

之所以楚陽會覺得普通的遊戲沒有意思因為他已經強出那些人太多了。

但這幾場比賽中碰到的人，這幾場對局都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是交流，是配合，團隊能讓一加一大於二。

“那你還要呆在那些無聊的對局中麼？”

到現在楚陽已經知道汪宇的言外之意是什麼，但他好像確實無法拒絕。

“先吃飯吧。”

汪宇知道自己已經快成功了所以楚陽才會想著引開話題。

“你完全可以的楚陽。”

一週後，這一個禮拜高城等人已經逐漸從痛苦中慢慢走了出來。

走到這一步相比起去年已經有很大進步了，甚至回來後很多人還在恭喜著他們。

是他們的目標實在眼高於頂了麼？

如果沒有出現那哪怕一點的機會的話是不是也就不會可惜了。

這幾天楚陽心裡有愧推掉了有關高校隊的小聚會。

也不敢跟著高城去看看羅冠君。

“楚陽你真的和汪宇是很好很好的哥們啊！”

王增不斷感慨著世事無常，誰能想到職業選手的哥們竟在自己身邊呢。

一旁楚陽正在收拾著東西，這週末他打算回趟家。

說起來真是奇妙，明明高考前還想著離家遠一點，還以為離開家之後自己很久都不會再回家一趟。

但這才倆個月自己就實在想家想的不行了。

“咋的？我不強麼？”

“強強，楚哥陽哥，那個簽名你別忘了嗷！”

看著嬉皮笑臉的王增楚陽笑罵了一聲就合上了行李箱。

“走了！”

在計程車上和爸媽說自己回來吃晚飯後就關掉了手機。

他們會不會燒我最愛吃的紅燒雞翅呢？

這一個禮拜楚陽就打了一把排位賽，其餘時間幾乎都泡在羽毛球場。

這樣的生活也很充實啊。

說不定自己根本沒必要非要玩那個遊戲。

地鐵站，掏出手機後鄒芳發來的照片上楚爹正洗著雞翅楚陽滿足的咧嘴笑了笑。

抬頭和麵前的廣告牌撞了個滿懷。

是瓦洛蘭特A市大師賽還沒撤去的廣告牌。

是遊戲中壹絕堅定的眼神。

是那句

我知道你為了什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