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幅員遼闊,東至浩海,西至大漠。
境內所轄,可謂是包容永珍。
在這之中,有一座常年被冰雪覆蓋,海拔極高的山脈,名為天山。
天山之巔,一座如仙宮般縹緲的建築,佇立在山巔。
正是在江湖之中,飽享盛譽的霽月仙宮。
此時,霽月仙宮的一處內殿裡,傳出了洪亮的鐘聲。
一名鬚髮皆白,面容卻似二八少女的女子飄然若仙,在風雪之中翩然而至。
緊接著,就是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
足足七名女子,雖容貌各異,卻是國色天香。
漫天風雪之中,卻是隻著輕衫,赤足點在雪地上,踏雪無痕。
然而和她們這副宛若雪中仙的形象相悖的,卻是她們臉上的惶恐!
“師姐!”
“掌門!”
後到的幾名女子朝著第一名女子躬身作鞠,臉上卻是一陣不安。
“掌門大人,祖師堂的洪鐘已經二十年不曾響過,你可知發生何事?”
其中一名女子面色不安地看著自家掌門,忍不住出聲發問。
白髮女子默然不語,輕輕搖了搖頭。
眼神之中,也盡是迷惘。
她雖是霽月仙宮當代掌門,但霽月仙宮之中地位最高的,卻並不是她。
而是眼前的這座祖師堂!
據說祖師堂之中的那一位,已在人間活了近三百載,看盡天下盛衰。
霽月仙宮的行為準則,正是那一位定下。
甚至她隱隱聽自己曾經的師尊說過,那一位……甚至有可能不止三百載之壽,其存在,甚至可能在霽月仙宮之前!
但這一位,已不管事多年。
祖師堂的那口代表有大事發生的洪鐘,更是百年未響!
如今……卻是響了!
就在這位霽月仙宮掌門躊躇不定的時候。
祖師堂內,突然走出了一名身材佝僂的老嫗。
其外形,和這番風雪佳人,可謂相當不匹配。
但是連帶仙宮掌門在內,七位在霽月仙宮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女子,卻同時間跪了下來!
“老祖有令,天下氣運變幻叵測,有人正在妄圖為大乾再續氣運。”
“而江湖的武運,卻也同時不斷下降。”
“此舉……有悖天意,爾等須想辦法扼殺大乾運數!”
“另外……柳寒煙!”
老嫗的臉,突然朝向霽月仙宮的宮主。
“老祖觀天下氣運,你費盡心思教出來那名氣運之女,如今卻馬上就要為他人做嫁衣。”
“我霽月仙宮的武運,因此出現了極大的波動。”
“該罰!”
老嫗的手,輕輕一揮。
頓時,狂風交雜之中,仙宮宮主柳寒煙瞬間被一股巨力掀翻!
無形真氣狂猛捲起,如同雪龍捲一般,狠狠將這位高高在上的仙宮宮主吞沒。
“咕……哇!”
一口鮮血,從仙宮宮主的嘴巴里吐了出來,瞬間染紅面前雪地。
然而這位修為直達宗師之巔,離那天人合一的大宗師只差一步的霽月仙宮宮主,卻是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
她猛然抬頭,盯著老嫗道:“您的意思是……瑤笙雪她……背叛了霽月仙宮?!”
“哼!”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把這個叛徒帶回來,終生囚禁祖師堂!”
無錯書吧老嫗也不回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下一刻,祖師堂的門重重關上。
天山山巔,雪花紛飛。
幾個師姐這才如夢初醒,紛紛使出身法,飄至自家掌門身旁。
柳寒煙運氣平息體內躁動的真氣,擺了擺手道:“我無大礙,供香奴大人只是略施懲戒而已……”
“想不到瑤笙雪那孩子……居然背叛了我霽月仙宮。”
“這才是……讓我更意想不到的事情!”
柳寒煙如同少女的兩道眉毛輕輕蹙起,她實在不明白,自己一手帶大的瑤笙雪,怎麼可能會叛變?
“這……祖師堂是不是弄錯了什麼,瑤笙雪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怎麼會……”
“對啊,瑤笙雪的天資,哪怕在歷代聖女之中都是出類拔萃的。”
“這天下武運更迭之際,正是我們霽月仙宮出手的最佳時機……她可是被我們寄予厚望的……”
“莫非她不知道天下武運一亂,又是生靈塗炭?”
“會不會是天魔宮在搗鬼?司徒嫣然那個徒弟好像老是纏著瑤笙雪……”
“師祖沒有提及天魔宮,應該和魔門沒什麼關係。”
柳寒煙靜立半晌後,搖了搖頭:“我們心知肚明,祖師堂絕不會出錯。”
“既然祖師堂說雪兒背叛了仙宮,那必然是如此。”
半晌後,她輕聲嘆道:“傳信給靜泉山莊和龍虎門,上一代聖女,和上上代聖女,如今是他們的主母。”
“讓她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務必要把瑤笙雪帶回來!”
……
武林之中,暗潮湧動。
京都在整個江湖之中,只是極為細小的一部分。
但這終歸是在江湖之中,一點小小的牽扯,都能帶來一陣風浪。
更何況漕幫朱雄朱同兩兄弟,哪怕在整個江湖之中名聲也不小。
京都午門一事發生後的兩天內,無數武林人士,正從大乾的四面八方,朝著原本對比整個江湖來說,只是個“小池塘”的京都。
然而此刻的京都,卻是完全沉浸在了另外一種氛圍內。
“二百十七號!”
“二百十七號在不在!到你了,速速前來面試!”
乾清門外,一名太監大聲叫著號。
“學……學生在!”
一名身上穿著盡是補丁袍子的書生連忙舉起了自己的手,在人群之中擁擠而出。
“進去吧。”
太監上下打量了他的一眼,也沒有做別的檢查,直接將其放了進去。
書生有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遲疑道:“這……若是考教學問,這位公公不需要檢查我身上的衣物嗎?”
“若是有人作弊……該當如何?”
負責維持面試現場的太監笑著搖了搖頭,倒是沒什麼不耐煩,笑道:“你進去就知道了,在那些大人面前,誰又能做的了弊?”
書生還要再說話,卻被這名太監輕輕一推,不由自主地一步邁入了殿中。
僅僅片刻之後。
書生宛若失魂地走了出來,滿臉不可思議。
“臨……臨淵大學士……”
“居然是臨淵大學士當面……”
書生一邊走,一邊失魂落魄地小聲呢喃。
一名正在等待的考生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兄臺的樣子,沒過吧?”
“想來也是,畢竟時間也沒過去太久。”
“不用如此沮喪,如今大乾百廢待興,正是我等讀書人奮發之時!”
“兄臺大可下次好好備考,明年再來試一試這恩科!”
書生失神地搖了搖頭道:“不是,我過了……明天就得去吏部報道,官從八品。”
“我就……嗯?”
那名考生愣了一下,剛想繼續追問。
書生卻是搖了搖頭道:“你……你等一下就知道了,面試過程會比你想象的……”
“快得多!”
“哦,對了,兄臺你內衫上的小抄露出來了,奉勸兄臺不要做此等多餘之事。”
“主試官大人……主試官大人目光如炬,而且……面試之中也用不到這東西。”
說著,也不再多說,徑直朝著宮內一處地方走去。
他還要去領自己的官袍和官印!
他臉上,還充斥在淡淡的懵逼裡,哪有空理會別人的話。
摸一摸手腕,問幾個不清楚目的的問題……然後就結束了?
這種面試手段……聽都沒聽過啊!
而且……那位面試官,似乎,好像,是那位傳說中的臨淵大學士?
陛下這是把歷代英靈都請來做了面試官?
大乾這何止是要中興?
這是要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