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森林中迴盪，男人的右腿爆出一團血花。
陸琦面無表情地看著在地上翻滾的男人，槍口還冒著縷縷青煙。
“我說過，我的耐心有限。”
他蹲下身子，槍管抵在男人褲襠上，眼神冷酷。
“下一槍，會是這裡。”
男人滿臉是汗，嘴唇因疼痛而顫抖，卻仍強撐著冷笑。
“你……你不敢……”
陸琦的手指輕輕釦在扳機上，眼神冷得像寒冰。
“你可以賭一賭。”
空氣彷彿凝固了。
金彪站在一旁，手按在腰間槍套上。
一旁，老周不安地挪動了下腳步，鄂倫春獵人們則是繼續保持沉默。
終於，男人的眼神開始動搖。
他盯著陸琦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斯文的年輕人真的會開槍。
“三……”
陸琦開始倒數。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
“二……”
“等等！”
男人終於崩潰，嘶啞著喊道，“我說！我都說！”
陸琦的嘴角微微上揚，但槍口紋絲不動。
“聰明人。不過記住，如果我發現有一句假話……”
他輕輕拍了拍對方鮮血淋漓的右腿，男人立刻疼得齜牙咧嘴。
“是……是刀文龍派我們來的……”
男人喘著粗氣，聲音因疼痛而斷斷續續。
“他……他要親自來取這批貨……”
陸琦瞳孔微縮。
刀文龍！
他已經從吳縣長那裡得到了刀文龍的資訊了，對方是跨國野生動物販賣集團的頭目，a級通緝犯，一直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
“具體時間？地點？”
他繼續逼問了起來。
“三天後……”
男人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
“在黑瞎子溝。”
陸琦與金彪交換了一個眼神。
黑瞎子溝是這片森林最險峻的區域，因常有黑熊出沒而得名。
這個季節，正是母熊產崽的時候。
“他要獵黑瞎子？”
陸琦的聲音陡然提高。
男人點了點頭，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不是普通黑熊……是即將產崽的母熊……刀爺說，帶崽的母熊膽能賣十倍價錢。”
陸琦的指節因握槍太緊而發白。
這些喪盡天良的畜生，竟然連即將生產的母熊都不放過！
“繼續說。”
陸琦強壓怒火。
“刀文龍會帶多少人？走哪條路線？”
“通常……他會帶四個隨從……”
男人疼得直抽氣。
“從北面的老獵道進來，那裡沒有巡邏。”
陸琦敏銳地注意到，當男人說到“沒有巡邏”時，老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他不動聲色，繼續追問。
“你們是怎麼聯絡的？”
“特殊的無線電聯絡，每過6個小時，確認一次彼此是否安全……”
男人艱難地從內兜掏出一部沾血的無線電裝置。
“頻道是……”
陸琦接過無線電裝置，快速檢查了通訊記錄。最近一次通話是在兩小時前。
就在這時。
無線電突然傳來烏恩急促的聲音。
“陸老闆，西面有動靜！”
所有人瞬間進入了戒備狀態。
陸琦示意金彪看管俘虜，自己帶著阿木爾和巴圖悄無聲息地向西面移動。
穿過一片灌木叢，他看到烏恩正趴在一塊岩石後，指著前方。
順著方向望去，約百米外的林間空地上，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張望。
“只有一個人。”
烏恩低聲道，“看起來像是在等什麼。”
陸琦眯起眼睛。
那人穿著迷彩服，揹著登山包，不時看錶，明顯是在等人。
難道是刀文龍派來檢視情況的？
他正要下令包圍，卻見那人突然轉身，朝他們的方向看來。
陸琦立刻按住烏恩的肩膀，示意所有人趴下。
“他發現我們了？”
巴圖用氣聲問。
陸琦搖頭，指了指天空。
一隻烏鴉正從他們頭頂飛過，發出刺耳的叫聲。那人似乎是被鳥叫聲吸引，很快又轉回身去。
“阿木爾，繞到他後面。”
陸琦比劃著手勢，“巴圖，左側；烏恩，右側。我正面接近。記住，抓活的。”
獵人們像幽靈般散開。
陸琦深吸一口氣，開始匍匐前進。
每移動一米，他都要確保不發出任何聲響。地上的枯枝、松針，甚至一片落葉都可能暴露位置。
距離縮短到五十米時，那人突然警覺地回頭，手摸向腰間。
他立刻停了下來，靜止不動，連呼吸都屏住了。
“老周？是你嗎？”那人突然喊道，聲音裡帶著緊張，“別玩了，快出來！”
陸琦心頭一震。
老周？
難道……
不等他多想，那人似乎意識到危險，猛地拔腿就跑。
但已經晚了！
阿木爾的箭破空而至，精準地射穿了他的小腿。
“啊！”
那人慘叫著倒地。
陸琦箭步上前，槍口抵住對方後心。
“別動！”
當他扳過那人的臉時，一張陌生的面孔映入眼簾。
但對方揹包側袋裡露出的東西讓陸琦眼神一凜那是一臺與盜獵者使用的同型號無線電裝置。
“你是誰？”
陸琦厲聲質問了一句。
那人咬著牙不回答。
陸琦直接搜身，從內兜找出一張摺疊的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幾行字。
“老周：貨已備齊，按原計劃交接。刀。”
陸琦的血液瞬間凝固。
老周！
內鬼竟然是老周！
他立刻下達了命令。
“金彪，控制住老周！別讓他跑了！”
然而，無線電那頭只傳來沙沙的電流聲。陸琦心頭湧上不祥預感，留下阿木爾看守俘虜，自己帶著巴圖全速返回營地。
當他們氣喘吁吁地衝回空地時，只見金彪正按著滿臉是血的老周，後者的一隻手已經被銬在樹上。
“這王八蛋想跑！”
金彪啐了一口唾沫，眼中帶著冷笑。
“這孫子還想搶槍！”
老周抬頭看到陸琦，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陸老闆，我們往日無冤，今日無仇，放過我，我可以把我的錢都給你。”
陸琦沒等他說完，一拳砸在他臉上，兩顆牙齒伴著血沫飛了出來。
“閉嘴！”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你辜負了你的身份和職責，辜負了所有守護這片森林的人，像你這樣的叛徒，早就該死了！”
他轉向金彪。
“把他和那個新抓的一起看管，分開綁，堵上嘴。”
金彪點了點頭。
“明白。”
……
處理完內鬼，陸琦召集所有人在營地中央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