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鄂倫春人有約定，他們會派人協助我們，他們都是天生的獵人，而且常年居住在老林子裡，有他們加入，對我們幫助不小。”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恍然，一個個神色大喜，對於這一次的行動，他們更多了幾分信心。
……
走到一處灌木叢跟前。
陸琦蹲下身，指尖輕輕撥開地面上的落葉，露出一串清晰的腳印。
腳印邊緣的泥土還很溼潤，顯然是不久前留下的。
“是盜獵者。”
金彪湊過來，眯著眼睛判斷了起來，“看這鞋印，應該是軍用靴，至少三個人。”
陸琦點點頭，目光沿著腳印延伸的方向望去。
老林子深處的樹木更加茂密，陽光幾乎無法穿透那層層疊疊的枝葉。
他伸手摸了摸大壯的腦袋，大壯立馬豎起耳朵，警惕地望向同一個方向。
“要追嗎？”
其中一人低聲問道，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
陸琦站起身，微微搖頭，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不急，先按計劃去鄂倫春部落，這些人跑不了。”
隊伍繼續前進，但每個人都變得更加警覺。
老周和老李兩位護林員走在最前面，他們熟悉這片山林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掌紋路。
大壯時而跑在前面探路，時而回到陸琦身邊，彷彿在無聲地彙報情況。
隨著深入老林子，路越來越難走。
參天的古木間纏繞著粗壯的藤蔓，地面上厚厚的腐殖質踩上去軟綿綿的，不時有受驚的小動物從灌木叢中竄出。
陸琦注意到樹幹上偶爾會出現一些奇怪的刻痕，那是鄂倫春獵人留下的標記，外人根本看不懂其中的含義。
他之所以能看懂，還是因為他和鄂倫春人有很深的交情，而且他們之間有生意往來，鄂倫春大叔跟他說了不少關於鄂倫春部落的習俗。
“前面有條河。”
陸琦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眾人，沉聲說了一句，“過了河再走兩個小時就能到鄂倫春部落了。”
河水湍急而清澈，在陽光下泛著銀光。
金彪率先脫掉靴子，捲起褲腿準備涉水。就在這時，大壯突然對著對岸狂吠起來，背毛全部豎起。
“有人！”
陸琦立刻示意所有人隱蔽。
他自己則迅速躲到一棵粗壯的松樹後，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手槍。
對岸的灌木叢晃動了幾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是鄂倫春大叔！
他身後還跟著三個年輕人，都揹著獵槍，穿著傳統的獸皮衣服。
“陸老闆！”
鄂倫春大叔高聲喊道，聲音在山谷間迴盪，“我們聽到動靜，特意來接你們！”
陸琦鬆了口氣，從樹後走出，揮手示意其他人也出來。
金彪一邊穿靴子一邊嘟囔。
“這老頭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盜獵者呢。”
過了河。
鄂倫春大叔熱情地拍了拍陸琦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們這幾天會來。部落裡已經準備好了住處和食物。”
他的目光掃過陸琦身後的隊伍，在看到金彪時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咧嘴笑了。
“這位兄弟看著就是個好手。”
金彪挺起胸膛。
“老哥好眼力！”
鄂倫春大叔帶來的三個年輕人好奇地打量著這支隊伍，特別是對全副武裝的隊員投以敬畏的目光。
其中一個個子最高的年輕人走到陸琦面前，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
“陸老闆，我叫阿木爾，是部落裡最好的射手。”
陸琦笑著點頭。
“很高興認識你，阿木爾。”
……
前往部落的路上，鄂倫春大叔向陸琦詳細講述了最近盜獵者的活動情況。
“他們越來越猖狂了。”
鄂倫春大叔咬牙切齒。
“前天晚上，我們聽到了槍聲，就在北邊的山谷裡。第二天去看，發現了兩頭被剝了皮的馬鹿，只取走了鹿茸和鹿鞭，肉都浪費了。”
陸琦眉頭緊鎖。
“他們有多少人？”
“至少七八個，有槍，還有獵犬。”
鄂倫春大叔壓低聲音。
“最可怕的是，他們好像對這片林子很熟悉，知道哪裡可以設陷阱，哪裡能避開我們的巡邏。”
談話間，隊伍已經來到了鄂倫春部落。
這是一個建在山腰平地上的村落，十幾座圓頂的“斜仁柱”錯落有致地分佈著，周圍用木柵欄圍起。
村口站著幾個老人和孩子，好奇地張望著這支陌生的隊伍。
“歡迎來到我們的家。”
鄂倫春大叔張開雙臂，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部落裡的男女老少都出來迎接客人。
女人們穿著色彩鮮豔的民族服裝，頭上戴著精緻的銀飾，男人們大多穿著獸皮製成的衣服，腰間別著獵刀。
幾個小孩子躲在大人身後，既害羞又好奇地偷看這些外來者。
鄂倫春大叔的妻子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婦人。
她走上前來，手裡捧著一碗酒。
“遠道而來的客人，請喝下這碗迎客酒。”
陸琦接過碗，按照鄂倫春大叔事先教他的禮儀，先用手指蘸酒彈向天空，再彈向地面，然後一飲而盡。
酒是自釀的野果酒，酸甜中帶著辛辣，入喉火辣辣的。
“好酒量！”
圍觀的鄂倫春人發出讚歎聲。
歡迎儀式過後，鄂倫春大叔將陸琦一行人安排在了部落中央最大的“斜仁柱”裡。
這座房子平時是用來舉行重要會議的，現在臨時改成了客人的住處。
地上鋪著厚厚的獸皮，中間是一個石頭圍成的火塘，上面吊著一口大鐵鍋，正煮著香氣四溢的肉湯。
“你們先休息，晚上我們準備了歡迎宴。”
鄂倫春大叔說完就出去安排了。
金彪一屁股坐在獸皮上，舒服地嘆了口氣。
“這可比睡帳篷強多了。”
陸琦卻坐不住，他走到門口，觀察著整個部落的佈局。
從這裡可以俯瞰大半個村落，視野極佳。
他注意到部落的防禦措施做得很到位。
四周的柵欄高大結實，幾個制高點都有人值守，村口還設了簡易的瞭望臺。
傍晚時分，歡迎宴開始了。
空地上燃起了巨大的篝火，架子上烤著整隻的野豬和鹿肉。
鄂倫春人搬出了珍藏的美酒，女人們跳起了傳統的舞蹈，男人們則表演了射箭和摔跤。
鄂倫春大叔突然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