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你這樣純淨無瑕、善良質樸的心素，我又怎麼捨得放你離開呢？”
方傲滿臉惆悵地輕聲呢喃道，似乎對於今日之事早有預料。
“師兄竟然……”李火旺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他萬萬沒有想到，心素居然擁有如此巨大的魅力。
甚至讓一向正直清高的細雨師兄都心生貪念，妄圖將其佔為己有，當作助自己突破心境的工具。
“正是如你心中所想那般，我如今在這世間的修為境界雖已處於中上流水準。”
“但若想再進一步，臻至更高層次的境界，就必須打破心境瓶頸。”方傲緩緩開口解釋道。
然而，話鋒一轉，他的語氣變得有些沉重：“只是，在此過程中，或許我亦會深陷迷茫與困頓之境。”
“莫非師兄您也是心素？”李火旺滿心狐疑地追問道。
此刻的他仍沉浸在心素帶來的震撼之中，無法自拔。倘若真是如此，那是否意味著今後無需再過那漂泊不定、居無定所的生活？
方傲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尋了一棵佈滿鏽跡的老樹倚靠上去。
他緩緩說道：“非也，其實我並不知曉這茫茫塵世中的哪個世界才是真正屬於我的歸宿。”
“但我深知，如果我置身於此世之中，便需全力以赴將自我塑造得盡善盡美。”
方傲心中豁達開闊，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冷酷無情。
實際上，他對於巴多和丹陽子的情感皆發自內心、真摯無比。
“噢，回來了？”方傲仰頭望去，只覺一股馨香暖暖地升騰至樹梢之上，融入天際。
此時此刻，李火旺仍沉浸於回味方傲所言之語時，方傲卻再次開口說道：“倘若某日我不復存在於世。”
“若有一人蓄意接近你，請務必堅信，其所謂好意必定隱藏著某種企圖。”
“遭遇此人後，當機立斷遠遠逃離。”
“或許因你心地善良單純之故，稍有不慎便會被他人攻破心房，陷入情感漩渦而難以自拔，最終受到傷害的仍舊是你自身。”
方傲諄諄告誡道，這並非出於他的善心大發，而是源於他暗自思忖，日後沒準自己亦會不幸殞命。
若是果真如此，他看向暗淡的天空，雙手緊緊的握緊。起碼，在此之前，他要證明自己曾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生活過一遭。
李志死後，得知心素真實面目的李火旺如遭雷擊般僵立當場，腦海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分辨此刻所處之地究竟是現實還是虛幻之境。
難道師兄所言不假？此處才是真正的現實世界，而另一邊則只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正當李火旺茫然無措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焦急呼喚：“兒呀，你醒了沒有啊？媽媽來看你。”
原本昏暗無光的天空瞬間發生異變，潔白柔和的光芒若隱若現地閃爍於眼前。
“媽，我醒了，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你們可以幫我解開束縛了。”李火旺下意識地回應道，但很快便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存在！看著自己正對著空氣說話的怪異模樣，他不禁苦笑出聲。
一旁的方傲見狀，無奈地嘆息一聲。自己方才那番關切詢問竟然如同一個無關緊要的屁一般被無視了。
然而，這也正是心素令人恐懼的地方。
任何企圖佔據他身軀之人，都會不可避免地陷入無盡的迷茫與困惑之中，就像日後的丹陽子那般侵佔李火旺的身軀，最後被無面菩薩殺死。
李火旺的母親看到兒子終於從昏迷中甦醒過來，激動得熱淚盈眶，聲音顫抖地說道：
“兒啊，你可算是醒過來了！這些天來，每當我來到你的病床前，看到你神志不清、嘴裡還不停唸叨著胡話的時候，媽媽的心都要碎了。”
李火旺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困惑。
他環顧四周，眼前的景象似乎既熟悉又陌生。他試圖理清思緒，但腦海中的記憶彷彿被一層濃霧籠罩，讓他感到無比吃力。
“媽，我這是在哪裡？”李火旺低聲呢喃著，聲音顯得有些虛弱。
孫曉琴輕輕撫摸著他的額頭，眼中滿是心疼與關懷，溫柔地回答道：“孩子，你難道不記得了嗎？這裡是白崗精神病院呀。”
李火旺皺起眉頭，努力思索著過往的經歷，但腦海中依舊空空如也。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方傲身上，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莫名的疑惑。
“師兄……你怎麼也會在這裡……”李火旺遲疑地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
方傲頓時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李火旺竟然在如此強烈的幻覺之下，依舊能夠清晰地看見他。
甚至還能準確指出他所處的位置！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李火旺有治癒心素病症的辦法。
帶著滿心的疑惑和期待，方傲忍不住輕聲問道：“李師弟，你真的能看到我嗎？”
一邊問著，他一邊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在李火旺眼前輕輕晃動，試圖進一步確認李火旺是否真的能夠看清自己。
就在這時，一旁的孫曉琴卻突然開口了。
她滿臉擔憂地看著李火旺，不解地問道：“兒啊，你在跟誰說話呢？這裡除了媽媽和醫生，可沒有其他人啊！難道你的病情又發作了嗎？”
說完，孫曉琴的眼眶不禁溼潤了起來。李火旺聽到媽媽的話，臉上浮現出驚訝和疑惑的神情。他看看方傲，又看看媽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方傲之前說過的話。難道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才是虛假的？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再次睜開眼時，他對方傲說：“師兄，我好像明白了。也許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並不是真實的。”
方傲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看來你已經逐漸恢復神智了。不過，要擺脫心素的影響，就必須要捨棄你這個肉體。”
“肉身不滅，精神永存，不過師兄我手裡沒有修煉精神的功法，不然還想教會你幾招。”方傲惋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