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終於瞭解了前因後果,青瑤自是也看到了都有誰在小東西接受神罰時,對他的神魂暗中動了手腳。
就在小東西的神魂碎成千萬片的霎那,先青瑤一步進入他識海的光絲出現,織就成固魂大陣,把一片片如星璀璨的神魂碎片重新拼合到一起。
小東西即將穩不住人形的神軀,也在那一瞬定格。
他驚訝地偏頭,精準無誤地看向了一直被當成空氣視而不見的青瑤,又疑惑地看向高臺端坐,寶相莊嚴的另一個青瑤。
“你……”
青瑤垂眸看他:“姬無咎,你可知錯?”
簡短的問話,不帶質問的語氣,卻如同颶風橫掃,讓姬無咎全身一震!記憶如暗流洶湧,矇昧無知還認為即將要與青瑤分別的姬無咎,在光絲陣法的加持下,短暫陷入到全知的狀態下。
除了自己曾經經歷的過往,他還看到了她最有關於她的一切!天地初開,世間唯一一朵淨世青蓮結出了七顆蓮子。
六顆顏色不同的蓮子化作六位創世神君,各顯所能開闢出六界,各自執掌一界,混得風生水起。
第七顆蓮子顏色透明如水晶琉璃,是七顆蓮子中最漂亮的,卻在六位哥哥們的期待中,遲遲無法化作人形。
那時的哥哥們只以為她靈智未全,全都耐心細緻地教導她。
後來發現她對什麼都有極強的好奇心,學習能力又極強,在教導她的同時,也會將自己治理一界內的瑣碎當趣聞講給她聽。
每當哥哥們被一些瑣事困擾時,也往往能從她這裡得到不錯的解決辦法。
六位神君開始不滿足於只有天材地寶,和無靈智動物的世界。
他們開始嘗試造神,希望多一些同伴,又不願與自己的造物平起平坐,建立起等級尊卑制度。
被造出的次級神,也想擁有屬於自己的下屬,可他們能力不足,造出的半神更加歪瓜裂棗。
於是有半神自暴自棄的甩泥點子,卻意外造出了能自行繁衍的凡人。
能辦事的屬下越來越多,還會自己造更多的屬下做事,做了甩手掌櫃的六位神君十分滿意,專心照顧起七妹,七兄妹間和諧友愛度過了很漫長的一段快樂日子。
突然有一天,這樣美好的日子如同晴天被烏雲籠罩。
自從六位創世神君的六界多了開智的生靈,一開始純真很容易滿足的小幸福,輕易就被註定會出現的天災和人禍摧毀得面目全非。
為了溫飽,為了利益,為了追求幸福……為了填滿自己的慾望,純真被勾心鬥角所取代。
有人多佔,得到了滿足,就會有人被侵佔利益,生出不滿。
負面情緒日益瘋長,開始汙染六界的純淨。
六位神君留意到時,事情已經變得很嚴重,就連他們也不知何時受了影響,慾念滋生,生出了負面情緒。
他們互相推諉責任,爭吵攻訐彼此弱點,再去陪小七時,說的再不是自己治理一界的趣聞,脫口而出的變成了抱怨的牢騷。
而每當他們觸碰到小七剔透如琉璃的蓮子時,都會感覺到一陣輕鬆。
六位哥哥如獲至寶!他們的七妹居然可以淨化負面情緒,他們有救了!自此,六位哥哥瞞著彼此,偷偷拐走小七,帶到自己的界域,哄著七妹淨化他們的地盤,許她很多很多的好處,畫了一個又一個他們會一直寶貝她愛護她的大餅!
小七也不負眾望,日夜努力幫助哥哥們解決煩惱。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小七並不是單純的淨化負面情緒,而是交換。
她用自己的潔淨作為交換,本是最喜無垢神力滋養的她,一口口品嚐著六界的酸甜苦辣,人間百態,逐漸習慣以一切負面情緒為食。
每吞吃一口,就會逸散清甜美好的氣息撫平生靈們心中的戾氣。
日復一日,原本剔透如水晶琉璃的蓮子,染成了一片漆黑。
只叫人看上一眼,就覺得不祥!那是一切罪惡之源的集結,是隨時會爆發的不定時炸彈。
六界恢復了繁榮美好的樣子,六位神君卻多一眼都不想再看到那邪惡化身的小七!哥哥們退避三舍,指責她墮落不思進取,對她失望。
甚至在發現她第一次化作人形,竟一身玄衣加身,天地進入永夜三日才重新迎接朝陽初生時,密謀著聯合起來用神脈壓制的法子鎮壓她,打散她的靈智,犧牲她保全六界太平!
他們忘記了當初期盼著她破殼化形時,提前為她取好了名字,一聲又一聲瑤姬的叫她,一有事就好妹妹幫幫我的輕哄撒潑。
忘記了是他們發現她能淨化他們身上的汙染,才把本體最為剔透漂亮的她,變成了如今烏漆嘛黑讓人牴觸不喜的模樣。
他們高高在上,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對她進行審判,施捨般問她還有什麼遺願?她垂眸輕笑,指尖黑霧繚繞,邪氣肆意:“吾一願天生地養無兄長指手畫腳。”
“吾二願天道開眼,認清誰才是六界之主!”
“吾三願世間汙穢之心永墮輪迴,因果迴圈,自行開悟!”
三願落定,雷雲集結,轟鳴作響,六位神君大怒,齊齊出手!
那一架打得天翻地覆,日月無光,天道站在了正義的一方。
女子黑裙曳地,邪肆妖嬈,雙手染滿紫黑血液,把玩著六塊神骨,看著滿臉驚懼苟延殘喘的哥哥們,勾唇輕笑。
“忘恩負義唯利是圖,你們德不配位,枉為神君,更不配做吾兄長!”
“瞧瞧,就連你們的心都是黑的,血也是黑的,又有什麼權利指責吾不祥?”
女子揮手自毀情絲,剝離六位神君神格,抽其眉間血,化作六根蓮芯:“從今往後,世間只有一位創世神,你們自去六道輪迴開悟去罷。”
六位神君神魂潰散,飄飛進入輪迴,女子漠視他們最後的掙扎,直至一切歸於平靜,她吸收神骨,吞噬神格,一步一步登上高臺。
“吾乃天地初開創世第一神,姓姬,名青瑤,不服管束者,可隨爾等前主繼續效忠。”
六界死寂一片,片刻後眾生靈齊齊以最虔誠的姿態叩拜,高呼:“創世神,姬青瑤!”
“創世神,姬青瑤!”
“創世神,姬青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