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大會。
一眾仙神進場洗地,不過片刻,破破爛爛的天宮廢墟便收拾乾淨,清清爽爽,就跟新的一樣。
眾神各自入座,享用龍肝鳳髓、玉液蟠桃,一邊吃著佛祖掏錢置辦的酒席,一邊歌功頌德,稱讚佛祖降妖伏魔的無邊法力。
有太上老君攜一葫蘆黃……黃色的金丹而來,眾神各得一枚仙丹,入口咯嘣脆,還有點糊味。
硌牙,這玩意是仙丹嗎?
有的吃就不錯了,人是道德天尊,還能騙咱們不成,趕緊趁熱吃吧!佛祖嚼著嘴裡的黃豆,心頭很不是滋味,再看對面喜笑顏開的玉帝和老君,恨不得一巴掌拍在……恨不得再給猴頭一個大逼兜子。
你也是取過一回經的老演員了,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
這時候,佛祖不提他親手將孫悟空刪號重練了。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安天大會現場其樂融融,對佛祖的歌功頌德聲不絕於耳,佛祖只是覺得他們很吵鬧,因為燒了太多錢,整一個佛門高僧的疾苦臉。
問題不大,和尚就該用這張臉。
就在九重天上仙樂飄飄,除了佛祖所有人都很開心的時候,一縷黑光自幽冥界射出,無視三界屏障,貫穿人間天庭,直達三十六重天的大羅天。
三十六重天的重重禁制,在這抹黑光面前皆如紙糊,幾乎一個眨眼的工夫,大羅天便被打通,天道法理本源徹底暴露在外。
“不好!”
玉皇大帝濟無舟拍桌而起,一個遁身,直入大羅天方向,以身相融天道本源,防止有人偷家。
變故來得太快,濟無舟暫時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天道本源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先一步融入天道本源,總不會有錯的。
同時,濟無舟傳音向遠,他來坐鎮大羅天,向遠負責斬殺……內敵。
懟死天極界的天帝之後,乾淵界得天帝至寶九極道臺,此物牢牢護住了一整個乾淵界三界,外敵無法第一時間偷家接觸天道本源。
能夠直接闖入大羅天,謀取天道法理的,只能是乾淵界內的自己人。
向遠微眯雙目,死死盯著下方幽冥界,視線越過重重空間壁壘,在無邊黑暗之中,見得了長身而立的屍魅。
黃泉道主!
怎麼回事,這玩意不是一直坐鎮輪迴嗎,怎麼跑出來了?
乾淵界的三界秩序正在重立之中,加上乾淵界天帝沒有天命的稀有性,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福地,蹦出什麼牛鬼蛇神,出現什麼變故,都沒什麼好奇怪的。
這麼好的乾淵界,誰不想分一杯羹呢!不過……
向遠記得很清楚,道主很早之前就是股東了,最開始和張天養合作,後來又得了他的承諾,在天帝之爭的那一戰中置身事外兩不相幫,不論誰輸誰贏,道主都會因盟友的身份,成為最後贏家。
所以呢,一直當贏家不好嗎,突然謀劃天道本源作甚,你又當不了天帝?
說到天帝……
向遠下意識瞥了佛祖一眼,心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該不會道主也是一具天帝轉世之身吧?
應該不會,這乾巴巴的身板,在殭屍中也屬於嬌小的那一款,怎麼看都是女屍,天帝……
哦,他憑什麼假定天帝的性別,沒規定天帝必須帶把啊!好好的一場安天大會,愣是被攪黃了,向遠暗道晦氣,身形淡化,一步踏入幽冥界之中。
佛祖和觀音菩薩也隨他抵達了幽冥界。
同一時間,一抹白光自西海崑崙山脈而來,是白無豔,臉色鐵青看著突然發難的屍王母。
雖說是前世身軀,但屍王母對她隱瞞太多,謎語人嘴裡沒一句實話,回回都是為你好,很早之前白宮主就對其失去了信任,也一直留心關注著幽冥界。
又一抹白光自三十六重天而來,瞄了眼白無豔,小聲嘀咕了一句黃臉婆,然後貼貼湊在了向遠身邊。
牛頭劍尊是這樣子的,總能在不經意之間讓場上有牛。
屍王母立於無邊黑暗之中,裹挾黃泉之氣,周身混沌灰霧溢散,雖已踏出輪迴,但又身在輪迴之中。
遊離現實與輪迴,介於二者之間,既不生,也不死,既是生,也是死。
因為長年坐鎮輪迴,屍王母又透過閻浮門收集了大量輪迴舍利,從而掌握了常人難以修習的輪迴法理,隨著她踏出輪迴,真正出現在乾淵界,灰濛濛的輪迴法理自其乾癟的屍身中溢散,幽冥界的天地法理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些法理代表著生與死的交界、因與果的糾纏、靈與魂的歸宿……
內在的重塑,必有外在的表現。
幽冥界天地變色,陰風驟起,整片黑暗天空被一層灰濛濛的霧氣覆蓋。
陰風吹過幽冥界大地,掠過山川,穿過城池,帶著腐朽、哀鳴、執念與不甘,影響到人間,吹得萬家燈火搖曳,鬼火四起。
不僅僅是天象異變,連大地也開始劇烈震顫。
原本穩固的地脈突然崩裂,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出現在地表,如同一張張張開的大口,從中噴湧出濃郁至極的黃泉氣息。
黃泉之水自裂縫中緩緩流淌而出,一種灰黑色液體,宛如濃稠墨汁,匯聚成河,表面飄蕩濃霧,散發著詭異的慘綠色熒光。
經輪迴法理重塑之後的黃泉!
從這一刻開始,黃泉不再只是靈魂渡往來世的通道,更成為了連線三界、承載因果的命運之河。
河水流經之處,萬物凋零,生機斷絕,連時間的流動都變得遲緩。
再遠一些的地方,原本坐落於幽冥界的各大城池,諸如酆都、冥獄、九幽等重鎮,連同那十八層地獄,也在這一場法理重塑中發生了異變。
或者說,更加接近於原本的樣貌!諸多城池重鎮逐漸變得模糊,如同水中倒影般不穩定,城牆上的扭曲符文閃爍不定,街道上的人影忽隱忽現,所有的一切都和屍王母本身一般,介於現實與輪迴之間的夾縫。
生死之間,已無界限;陰陽之道,已然交融。
這一切,都是內在重塑導致的外在變化,不僅強勢改變了幽冥界,就連陽間的某些地方,也開始出現異常現象。
有凡人夢見自己行走在黃泉彼岸,觸及一朵朵妖冶的彼岸花,醒來後精神恍惚,不知今夕何年,就跟丟了魂一樣;有修行中人入定時,發現自己的元神出現在了幽冥界,心神失守,險些走火入魔;更有甚者,在白天也能看見黑影飄忽,耳邊響起低語,聲音非常熟悉,明明不是自己,卻像極了自己,甚至勾起了一切不知道是否屬於自己的記憶。
這場大變,直接改變了乾淵界三界秩序,只看內在和外在的變化,站在股東們的立場上,是好事。
站在天帝的立場上,更是求之不得。
不過……
你主動鞏固三界秩序,天帝很高興,但你自說自話無組織無紀律,天帝不喜歡。
向遠皺眉看著呼呼陰風中站定的道主,不明白惹人猜忌的操作有何深意,正欲盤問兩句,就聽身邊的佛祖驚訝開口。
“閣下是……西王母?!”
“???”
啥玩意,西王母?向遠腦門飄過一串問號,下意識看向白無豔,見其神色凝重,面有寒霜,唯獨沒有質疑什麼,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回事,還有一位西王母?
向遠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回想自己和白無豔的對話,隱隱意識到了什麼,嚥了口唾沫道:“白宮主,黃泉道主就是……西王母?”
“並不是。”
那就好!“應該稱呼她為屍王母!”
白無豔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冷笑:“死而為僵,一具靠輪迴庇護才能苟且偷生的屍骨,本座正煩惱如何將她從輪迴中趕出來,她倒好,自己跑出來送死了。”
向遠:(_`)突然重新整理了任務面板,又增加了新設定,有點亂,要緩緩。
見向遠一臉的清澈無知,白無豔皺了皺眉:“怎麼了,你不是很早就知道她的存在嗎?”
“呃,向某覺得,咱倆知道的並非同一位西王母……”
向遠喉嚨有些發乾,將期許的目光放在佛祖身上:“你來說,咱倆認識的,應該是同一個西王母……應該。”
佛祖雙手合十,憶起曾經不太愉快的回憶,臉色頗為難看:“貧僧雖未真正直面過那位‘她’,但就氣息而言,眼前這位已是死物,並非貧僧所知的‘她’。”
不愧是佛祖,有大智慧,一路踩了太多坑,用詞那叫一個講究。
聽聞此言,白無豔如遭雷擊,心頭震撼無比,直接愣在原地,世間還有一位西王母,而她卻從不知曉。
問題來了,屍王母是否知曉此事?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從未告訴本座?”白無豔目瞪口呆看著向遠,似有些心痛,不明白向遠為何瞞著她。
“呃,我說了,你不讓我說,還讓我別多管閒事。”
向遠委屈極了,天可憐見,回回託大的時候,他都要提一嘴,怎奈白宮主太傲,回回都不讓他把話說完。
還真是,他的確提了好幾回。
白無豔臉色一沉,怒聲道:“你還狡辯!”
“哎呀,好一個無理取鬧、不可理喻、強詞奪理的黃臉婆,這就是尊貴無比的西王母嗎,真的好可怕呀!”
素染劍尊站在向遠身側探頭,拽了拽他的胳膊,小嘴一歪:“黃臉婆太兇了,不像本座,本座只會關心你。”
白無豔眸中寒光一凜,本就怒火中燒,見狗男女這般親暱,當即殺心暴漲,狠狠朝賤婢瞪了過去。
此刻,不是和素染劍尊一般見識的時候,白無豔只瞪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死死盯著還在溢散輪迴法理的屍王母,沉聲道:“三千世界中還有一位西王母,你可知曉?”“本座確有一些耳聞。”
屍王母淡淡開口:“不過本座長年坐鎮輪迴,和其少有交流,你若是好奇那位西王母,可詢問你的意中人,他和西王母頗有幾分關係。”
話音落下,佛祖默默朝邊上挪開幾步。
白無豔想都沒想,一張冷豔,配上一雙幾欲噴火的眼睛,死死釘在了小白臉的小白臉上。
向遠:∠(w)那什麼,屍王母說的是意中人,白宮主你來真的呀?
這不合適吧,向某可是你徒兒令月的夫君啊!
會不會太牛了點!“說話!”
白無豔緊咬貝齒,牙縫裡吐音:“你和那位西王母是什麼關係,她的不死藥嗎?”
“沒有發生關係……”
向遠下意識用上昭王府的正確答案,話到一半感覺味不對,乾巴巴道:“早些年不懂事,拜其為師,她說緣分有限,只能為記名弟子。”
“……”x4話音落下,場中幾位神色皆有些古怪。
佛祖:阿彌陀佛!觀音菩薩:善哉善哉!素染劍尊:好刺激啊,就愛看這個!白無豔:沒聽懂,記名弟子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解釋清楚?都是在輪迴中跌打滾爬過幾次的資深者,聽向遠這麼一說,立馬意識到向遠和白無豔的關係很複雜,他不僅是天帝的記名弟子,還是西王母的記名弟子。
“咕嘟!”
素染劍尊雙目放光,激動到緊緊抱住向遠的胳膊,就是這個,她活著就是為了這個。
見場中沒人說話,黃臉婆更是直接傻眼到愣在原地,素染劍尊果斷接過打破沉默的重任,深吸一口氣,穩了穩上揚的嘴角:“什麼意思,本座怎麼沒聽懂呢?難不成……向遠你不僅是黃臉婆養的小白臉,還是她的記名弟子,有師徒的名分?”
宿世姻緣+師徒名分,這兩個詞兒,你倆是出於什麼心理才湊到一起的?
這就是西王母嗎,玩得可太上流了!素染劍尊激動壞了,抱住向遠的胳膊,把頭往他肩膀上一埋,肩膀一聳一聳,隱隱還有些‘給給給’的笑聲。
瞅把你能的,就你會說話,就你長嘴了!向遠一巴掌拍在素染劍尊後腦勺,抽出自己的胳膊,頭一回見白無豔愣到蒙圈的模樣,因為反差過大,感覺還有幾分可愛。
這時候和白無豔說什麼都不合適,向遠並指成劍指向屍王母:“道主,你”
“按關係,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師尊!”
“向某勸道主最好是各論各的,不然的話,呵呵……”
向遠眉頭一挑:“真按照三千世界的關係,你我之間還有另一種稱呼,不是嗎?”
這層關係指的是周穆王和西王母的傳言,向遠以前不是很懂,後來才琢磨過來。
天神界的時候,太上老君說向遠和靜雲之間有一段姻緣,這段姻緣可有可無,向遠若不留下來聽他好好說道一二,姻緣就無了。
向遠當時就怒了!
一個健步衝到老君面前,讓他不許胡說八道,向某人出了名的尊師重道,姻緣什麼的,一點也不稀罕。
向遠留下來,是因為靜雲冰清玉潔,清譽不容褻瀆誣衊,是為了讓老君把話收回去,真沒別的意思。
怎奈想法是好的,敵不過老君法力無邊,一言既出,直接作用到三千世界,不僅在下淵界誕生了西王母和周穆王滾床單的謠言,還影響到了乾淵界的白無豔。
無中生有,姻緣已成!典型的好心辦壞事,向遠對此也是無奈的。
在靜雲面前,向遠唯唯諾諾,尊師重道,絕口不提這層姻緣關係;在道主面前,他重拳出擊,你敢讓我喊你師尊,我就敢喊你夫人,看誰先繃不住。
果不其然,道主沒了下文,認為各論各的其實也挺好。
也正是此時,向遠終於明白為何道主看他不順眼,和弗利沙大王喜歡安排跳樓機一個道理。
看著就煩,索性不見。
全場,除了向遠,幾乎所有人都有點繃不住。
尤其是佛祖,他好不容易跳出西王母算計的大坑,一扭頭,合作物件是西王母的記名弟子,感覺自己不僅沒逃出西王母的算計,還又雙叒叕被天帝坑了。
沒逃出西王母的算計,是因為向遠之前說過,佛祖覺得自己走了出來,是某些人讓佛祖覺得自己走了出來。
又雙叒叕被天帝坑了,是因為向遠明知道閻浮門,明知道自己是西王母的記名弟子,從始至終都沒對佛祖說過。
站在佛祖的視覺,情況就是如此。
他雙手合十,半晌後,默唸一聲我fff……佛慈悲!
原本想罵人來著,話到嘴邊,想到自己和天帝也有那麼億丟丟關係,罵了向遠,四捨五入和罵自己沒什麼區別,本著出家人行善積德的原則,就不口出髒話了。
觀音菩薩也挺繃不住的,她只能看到明悟自身的白月居士,看不到白月居士是靜雲的記名弟子,對西王母什麼的知之甚少。
站在白月居士的立場上,她代勞,替對方繃不住了一下。
貧僧說什麼來著,咱佛門修士就該清淨,你踏足塵緣就罷了,挑誰不好,非得挑這麼個玩意兒。
素染劍尊同樣有點繃不住,憋笑憋的,關注的點和其他人不一樣,可把她樂壞了。
白無豔就不提了,自打知道向遠可算她的記名弟子,整個人都是蒙的,看得素染劍尊躍躍欲試,想抬手在黃臉婆臉上戳一下。
本來挺討厭黃臉婆的,今天突然覺得沒那麼討厭了!
向遠壓了壓心頭吐槽的慾望,再次並指成劍點向屍王母:“道主,擾亂陰司秩序,擅改生死輪迴,蔑視天威,不尊天命,妄自尊大,為禍蒼生,該當何罪?”
抬手就是道德高地的指指點點。
屍王母重立幽冥界秩序,免費贈送珍貴的輪迴法理,對三界也好,對股東們也罷,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但在場中人都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天上不會掉餡餅,有且只有算計。
單是屍王母這個名號,就讓人不禁浮想聯翩,去掉懷疑,西王母指定在搞事!
“天帝,本座此舉……”
“別亂說,這裡可沒有天帝。”
向遠插嘴打斷,抱拳拱手朝向三十六重天:“乾淵界只有玉皇大帝,高居九重天,三界至尊,天命之尊。”
話音落下,佛祖和觀音菩薩皆是欣然點頭,大慈大悲的臉上寫滿了忠誠。
“自欺欺人!”
屍王母很不給面子,和‘西王母’沾邊的,都有些目中無人的傲氣,她淡淡說道:“本座今日重立輪迴,是為了贈予諸位一樁好處,自輪迴中而來的並非只有本座,還有諸位。”
言罷,一指點在虛空,指尖微微一晃,虛空頓生波瀾,無邊異象顯化,將在場中人團團圍住。
好比那佛祖,諸多輪迴經歷一幕幕閃過,一點點金光從輪迴之中走出,以佛祖為因,作用於靈山,使得大雷音寺鐘磬之聲不斷,漂浮在無量光中蓮臺緩緩真實起來。
這些佛陀、菩薩、羅漢,或為虛假,或在輪迴,此刻在諸天萬界演化成真,正在趕來乾淵界的路上。
觀音菩薩也感應到了其他‘自己’,雙手合十,頷首淡笑,似是交流非常愉快。
輪迴的法理就是這麼不講道理!不可能,哪有這種好事,肯定是算計!
向遠眸中精光一閃,堅信天上只會掉算計,一步踏出重重異象,五指張開,直扣屍王母繃帶纏繞的乾枯面孔。
指尖觸及虛無,白光門戶開啟,纏繞向遠周身,將他送出乾淵界。
見此情景,白無豔和素染劍尊皆是神色一凜,前者二話不說取出玉璧,感應之下,不知向遠去處,臉色驟然大變。
她所擁有的閻浮門許可權,在這一刻全部消失,甚至連開啟閻浮門都做不到。
“白宮主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自己’煉製的閻浮門,突然不再聽從你的命令了?”屍王母淡淡道。
“什麼意思?”白無豔沉聲。
“白宮主有沒有思索過這樣一種可能,你的西王母命格,執掌閻浮門的權力,都是本座送給你的,其實……”
屍王母頓了頓,在白無豔的臉色大變中不徐不疾道:“你並不是西王母,所以得了西崑崙也無法解開封印。”
“不可能!”
白無豔眸中兇光閃爍,自身被否定,已然憤怒到了極點。
“真正的西王母,從始至終只有一位,不是你,也不是本座……”
屍王母抬起僵硬的手臂,橫空一劃,緩緩推開一道白光門戶,光暈律動之中,身著大紅白鶴絳綃衣的女子從中走出。
女子姿容絕美,白髮盤起,橫著一支金色鳳釵,手握書卷,氣質雍容華貴。
眉峰凌厲,鬢如刀裁,又不失冷峻霸氣。
一步踏出,瓔珞散開。
靜雲。
天神界的黎山老母,在這一刻拿出了最終變身,恢復本貌歸來。
西王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