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貴這麼一問，秦嫣臉居然騰地就紅了。
“我是，我是去……”秦嫣含糊支吾兩聲，便看向了張順。
張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臉喜出望外，“你是去……你真的去了？”
“嗯！”秦嫣低頭應了一聲，滿面嬌羞，拿起一塊切好的蘋果，紅著臉塞進了張順嘴裡。
張順那叫一個幸福和滿足，倆人甜膩得周圍空氣都不對味兒了，差點把張長貴和萬天明齁著。
張長貴尷尬地咳嗽兩聲，又問了一遍，“這是怎麼了？還去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地方了？”
秦嫣臉更紅，頭更低，壓根不敢看人。
張順則是趕緊護著她，道：“誒呀，二叔，你就別問了，年輕人的事情，你不懂。”
“我不懂？”
張長貴回頭看向萬天明，萬天明直接給他翻了個白眼。
別看我，我確實比你年輕，可不代表我就知道他倆在說什麼。
病房門被推開，張順爹從外邊進來，手裡提著個暖壺。
秦嫣趕緊放下蘋果，接過暖壺，倒了半杯水晾上。
張順笑道：“你呀，也忒仔細了點，大夏天的，還巴巴地晾熱水，村裡人誰還不是井裡提上來的冷水，直接往肚子裡灌？還能涼著不成？”
秦嫣嗔道：“你知道什麼？就算平常喝涼水，吃藥難道也能用涼水的？再說了，你剛做完手術，能跟平常一樣嗎？醫生說你現在還不能起來，要是喝了冷水拉肚子，看你怎麼辦？”
張順爹也跟著幫腔：“你這孩子，你就聽人家秦丫頭的，不就行了？哪那麼多話？你有人家秦丫頭懂得多啊？醫生都說了，吃藥就是得用熱水。有福不會享的驢蛋子。”
張順一臉委屈，“誒呀，爸，我這不是怕秦老師累著嗎？哪能真那麼不懂事啊？”
“這還差不多。”
秦嫣又是喂張順吃藥，又是給張順擦臉的，張順爹就在旁邊打下手，搞得張長貴和萬天明在病房裡都快待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剛才病房裡都發生了點啥，就是出去抽了根菸，結果回來，什麼都不一樣了。
這給張長貴氣得，差點當場決定戒菸。
更可氣的是，張順年輕，有個漂亮姑娘對他好點，就樂得找不著北也就算了，張順爹居然被迷得比張順還厲害，居然攆起張長貴來了。
“長貴兒啊，你看看，順子這事兒，也耽誤你們大半天了。”
“我知道你當大隊長的，事兒多。還有天明，一個人弄著那麼大個牲口棚呢。這兒有我和秦丫頭就行了，下午要是有車，你們就回去吧。”
“秦丫頭在縣城有個認識的老師，晚上可以去她那裡住，白天過來，也方便。”
“你們回去，順便幫她跟學校裡再多請幾天假，雖說確實耽誤孩子們，可誰讓咱們遇上事兒了呢。”
“長貴兒，你幫忙跟校長說說，讓他體諒體諒吧，誰還沒個三災五病的。”
張長貴這個氣喲，當即就梗起了脖子，“生產隊裡沒什麼事兒，我用不著急著回去，就算有事兒，那不是還有個老支書呢嗎？”
“他又不是擺設，也不能一直讓我在前頭衝鋒陷陣，他在後邊躲清閒吧！”
“天明也沒事兒，現在又不下牛、不騸豬的，就是喂喂牲口，隨便找誰喂不了？一個人弄不了，就安排倆。吳永忠要是連這點子事兒都安排不明白，他大隊長也就不用幹了。”
“天明，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萬天明還能說啥，你說是，那就是唄，有事兒也得說沒事兒。明知道礙眼，也得硬在這裡賴著。
生產隊裡，也就騾樁子那邊該騸豬了，他們願意等自己回去再騸，那就等等，要是不願意等，就先找別人。
公社裡那麼多人，還能找不著個騸豬的啊？
兩人打定主意，就是在這死賴著了。
甚至，張長貴都不叫萬天明陪他一起出去抽菸了，倆人必定有一個在屋裡，堅決不給那“一家三口”單獨相處的機會。
張順說了幾次，讓張長貴和萬天明去休息會兒，倆人都說不累。
後來張順累了，又睡著了。
秦嫣一直在醫院待到天擦黑，喂張順喝了粥，倆人才依依不捨地準備分開。
萬天明給張長貴使了個眼色，張長貴立馬也站起來了。
“這麼晚了，你一個姑娘家，我送送你吧。”
秦嫣推辭了一下，說不遠，自己過去就行。可張長貴堅持要送，秦嫣也就沒再矯情，大大方方同意了。
倆人一走，萬天明就趕緊問張順，當時到底咋回事兒，在衛生所裡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空氣栓塞，昏迷過去了？還記不記得，在昏迷之前，都發生了什麼。
張順眨著眼睛，琢磨了半天，也沒想起什麼來。
“可能是我身體本來就有毛病吧，只是以前一直沒發現，這次正好手術治好了，也省的以後麻煩。”
“秦嫣這麼跟你說的？”
“對呀。人家當老師的就是不一樣，什麼事兒都教我往好處想，要不我還覺得，自己這麼年輕，就得了大病，以後怕是會一直身體不好，這輩子就要完了呢。人家秦老師跟我說了，我才明白，早點把病治了，其實是件好事兒。”
好吧，你覺得是件好事兒，那你就先當這是件好事兒吧，萬天明也不想現在就告訴他，經過這場折騰，就算恢復了，身體跟之前也肯定有差距。
畢竟是開刀的事兒，連血管都割開了，不可能對身體沒影響。
“等你好了，還跟著我學養牲口嗎？”萬天明問不出什麼線索，也不好硬逼著張順回憶，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閒聊。
“學呀，我叔還指著我，把我們村的牲口棚弄起來呢，就算超不過你，也得把其他大隊比下去。天明哥，我是真心把你當師傅，你可不能因為秦老師跟我好了，就藏私，不好好教我。”
萬天明笑道：“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我們倆原本就已經不可能了，有沒有你都一樣。”
“不過，你們倆倒是發展得真快，才半天時間，你就成功俘獲了人家秦老師芳心，倆人居然還有小秘密了。”
“你小子挺能耐呀！比我有本事多了。”
“說說唄，你倆到底什麼事兒瞞著大家呢？”